武蓋星空 第十八章 巡邏

    今晚昇陽門的巡邏隊伍陣容十分龐大，幾乎所有的弟子連同雜役在內，一共兩三千人全都被召集起來，火把燈籠將整個昇陽門的駐地照得通明。

    因為男女弟子全被分劃開來的緣故，所以裴昊並沒有和師姐祁芙一起，而是被分配到了另一群男弟子當中，領頭的人赫然便是早上才剛剛傳過他定陽樁的范烈。

    至於祁芙，則是被分去了師姑陳鈴兒那邊。

    裴昊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隊伍，總共有著將近二十人，年齡從二十多歲的青年，到和他相仿的十多歲少年都有，身份也各不相同，當中有雜役，也有像他這樣的外門弟子，甚至還有兩名內門弟子在裡面。

    「裴師弟你好！」

    見到裴昊過來，有幾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外門弟子立刻向他招呼起來，他們早上都在演武場見過裴昊，也知道他是那位裴寧師姑的親侄子，是以對他態度格外友善。

    「各位師兄好。」

    裴昊也認出了他們，早上在演武場的時候祁芙曾跟他簡單介紹過，甚至他還記得當中兩三個人的名字。

    雙方在打過一番招呼後，這些少年又向他引薦起了那兩名二十多歲的內門師兄來。不過今晚的氣氛本就凝重，這兩位內門弟子也沒什麼興趣和他們幾個外門的小傢伙摻和在一起，只是稍稍點頭後，便不再和他們交流。

    「好了，都別說話了，現在開始分發武器！」

    不多時，范烈抱著一個大木箱過來，哐當一聲放在了地上。

    隨後，在掃視了一圈下方這群弟子，方才沉聲開口：「待會我們全部跟著前面那組人，從大榕樹這裡往南山別院方向行進，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時刻注意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知道嗎？」

    「是！」

    眾弟子齊齊回應一聲，接著上前領取武器。

    「你要用什麼兵器，刀還是劍？」

    輪到裴昊的時候，范烈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過倒是並沒有因為早上傳過他武藝，以及他是裴寧的侄兒，就對他有什麼特別照顧。

    思索了一下，跟著沒怎麼猶豫，裴昊便道：「范師伯，我想使刀！」

    他此前雖然從未接觸過兵器，但相比起劍來，他本能的更傾向於用刀。

    「好！」

    聽到裴昊的話，范烈原本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這才微微一動，像是輕笑了一下。

    他是一位用刀的高手，對於使刀的弟子，天生就有一絲親近。

    限於裴昊的年齡身高，范烈給他的是一把約摸兩尺來長的單刀，接過來揮動兩下後，裴昊心裡頓有一股激昂感生出。

    有兵器在手，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都熱了幾分，心裡的底氣也足上不少。

    「好，出發！」

    等分發完兵器之後，范烈一聲令下，他們這隊人當即舉著火把，跟在了前面那支隊伍的後面。

    裴昊由於年紀最小，身份也較為特殊，被那幾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弟子主動推到了最前面，也就是范烈的身後。

    不過范烈倒是並未對他有什麼特別照顧，甚至都沒有和他說過什麼話，只說了一句要他小心之後，便滿是警惕地向前走去。

    ……

    昇陽門的範圍極廣，駐地幾乎包括了整個東陽山的主峰，除去日常幹活的雜役，還有不在山門的人，光是常駐弟子就有近千名之多。

    如今連同一眾雜役在內，這兩三千人被分劃為了上百個巡邏隊，然後每五隊為一組，前後呼應，浩浩蕩蕩地往各處散去，可以說是傾巢而出。

    今夜整個昇陽門裡空蕩蕩的一片，所有內外門的弟子，執事，護法，長老，掌門，全都加入到了巡邏的行列中。

    而身處眾人的包圍當中，加上前後還有近百人就在相隔不遠的地方，隨時能夠支援過來，裴昊心裡的擔憂，也算是減低了不少。

    事實上，整個昇陽門的普通弟子中，也許都找不到第二個和他一樣，擁有碰到兩次鬼魅邪祟，還能僥倖生還的經歷。

    裴昊自己有時都感慨自己運氣之好，如果當時不是姑姑和掌門及時趕到的話，只怕他這會墳頭的草已經有三丈高了！

    是以即便有源能作為激勵，但對於那些東西，他始終還是有所恐懼的。

    好在或許是今晚人特別多的緣故，隨著整個前半夜過去，都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

    直到下半夜，他們這隊人裡面，有一個叫徐波的外門弟子突然提出想要上茅房，范烈才吩咐他們停下來。

    「梁英，你陪他去面前小院方便，其他人原地休息。」

    出於安全起見，范烈特意還安排了一名內門弟子跟他同行。

    但是兩人這一去，足足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回來，也讓范烈的臉色越來越沉，隨後「鏘」的一聲長刀出鞘，朝眾人道：「走，過去看看！」

    裴昊心裡同樣也是「咯噔」一跳，當即一手舉起火把，一手緊握著單刀跟了上去。

    提著明晃晃的刀劍，一群人衝進院子，當即直奔後院，沒多久，便有人在茅房邊上發現了一具屍體。

    「范師伯，是徐波！」

    那人驚恐開口。

    眾人循著那個方向看去，果然見到地上躺著那人，不是徐波又是誰？

    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像是在臨死之前見到了什麼無比可怖的景象，看上去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這一幕，裴昊頓時也是身軀一僵，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

    「梁英呢？」

    范烈臉色鐵青，目光四下搜查了一下，並沒有見到那名內門弟子的蹤跡。

    「吱！」

    突然間，他們的後方，有一道輕微的木門推動聲響起。

    眾人回頭望去，黑漆漆的門後面，像是有一個人影慢慢走了進來。

    「梁師兄？」

    有人開口驚叫，認出了那個人影，正是內門弟子梁英。

    接著又有人顫聲追問道：「梁師兄，發生了什麼事？徐波怎麼死了，你們是碰到邪祟了嗎？」

    然而梁英並沒有作出回答，只是慢慢朝他們走過來，步伐緩慢到了極點。

    「小心！他不是梁英，快發信號！」

    就在他即將走到眾人身前之際，范烈面容陡然一變，大喝了一聲。

    跟著他的身子向前一撲，手中長刀狠狠朝前斬去：「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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