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蓉站在台上已經全身心投入到了舞蹈之中了,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不會關注形勢,這是她們這些名妓的拿手好戲,而且,又經過了牛鴻的培訓,知道什麼時候該停,什麼時候該唱。
而眼前的這種場面,牛鴻也早就預料到了,特意叮囑過她,遇到這種時候就把第二套方案拿出來,就是將一部分舞蹈的動作再跳一遍,只是唱詞就不能唱了,要不然的話,就聽不見了。
這小傢伙真的是個天才呢,萃蓉一邊扭動著手臂,目光飛快地掃過台下,想要在人群中發現那個傢伙,只可惜台下一張張面孔,卻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人。
牛鴻心裡一動,立即拉了一把關老七,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老七,一會兒結束之後,你要大喊萃蓉的名字,就兩個字,等到兄弟們的聲勢造起來了,你再跑上去獻花,明白嗎?」
「公子,我懂了。」
關老七興奮得老臉通紅,臉盤上幾粒青春痘都興奮得發脹發亮,似乎隨時都要崩裂開來一樣。
「好,你現在偷偷地去你的兄弟邊上,讓他們分別把話傳出去。」
牛鴻拍了拍關老七的肩膀,「今晚上結束之後,另外給兄弟們五兩銀子喝酒!」
「公子,你太仗義了,我這就去。」
關老七嘿嘿一笑,抱著手裡用布包裹著的鮮花,迅速地溜走了。
這一切,台上的萃蓉自然是看不到的,此刻,叫好聲漸漸地停歇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盯著她,迅速收拾了心情,全力投入到舞蹈中,輕啟朱唇,聲如黃鶯般宛轉唱了起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萃蓉的舞蹈動作不疾不徐。唱腔也是清麗悠揚,旋律優美動聽,一曲唱吧,全場倏地寂靜了下來。
偶有一個弱弱地聲音響起,「好舞。好曲,這是誰做的曲呢?」
就在這時候,關老七用力拍起了手掌,很快,他的小弟就跟進,漸漸地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來,經久不息,堅決不停。
萃蓉激動得熱淚盈眶,不住地俯身道謝。
就在這時,關老七的兄弟歇斯底里地大叫著萃蓉的名字。「萃蓉,萃蓉,萃蓉……」
因為萃蓉的名字只有兩個字,很容易喊出來,起先只是關老七等幾個人,緊接著很多的看客跟著歇斯底里地瘋狂地叫著萃蓉的名字。
萃蓉傻眼了,這一幕似乎並不是起先商量好的,不得已之下只得再往前走上幾步,俯身向台下的觀眾們致謝,倒是讓台下最近的貴賓席的貴賓們一飽眼福。欣賞她完美的身材。
而關老七這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到了台階上,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台上,雙膝一彎,躬身將手裡的一大捧鮮花送給了萃蓉。
「謝謝。謝謝。」
萃蓉激動地連聲道謝,這話雖然是對關老七說的,心裏面卻是對那個英俊的少年書生說的,沒有他的籌劃,沒有他的不遺餘力地支持,就沒有她的今天。
哪怕是今天不能拿到花魁。就憑今天的表現她也足以成為金陵城的絕唱了。
關老七很聰明地早早地溜下台,沒想到走得太急,重重地摔了一跤,頓時引起全場的哄堂大笑,將整個氣氛烘托得更為歡快喜慶。
「萃蓉姑娘,我叫海大富……」
貴賓席上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眼看萃蓉要下台了,下意識地站起身來,片刻之後,就反應過來,向知府大人尷尬地點點頭,訕訕地坐了下去。
不過,他這一站起來,就已經暴露了他的目的了。
萃蓉的表演結束了,牛鴻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花魁應該是萃蓉的了。
而且,就算是萃蓉沒有拿到花魁,那個叫海大富的胖子只怕也願意出錢將萃蓉贖出去了,不知道鮮花樓會不會漫天要價呢?
今晚上一過,萃蓉必然會成為金陵城最炙手可熱的青樓名妓。
接下來還有四位姑娘的表演,不過,有了萃蓉珠玉在前,她們的表現也僅僅是尚可而已,而且,萃蓉的相貌不比她們差,而萃蓉的身材也已經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孰強孰弱一眼可辨。
當然,在評委們商議花魁應該花落誰家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小小地爭議,不過,最終還是由知府大人拍板給了萃蓉,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萃蓉姑娘的天魔舞簡直是天下獨步,而且,她唱的那詞曲誰能做得出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這麼美好的曲子,誰唱的出來?
顯然,其他人跟萃蓉之間還是有著差距的,因而本次花魁大賽,花魁就毫無爭議的落在萃蓉頭上,鮮花樓也獲得了一塊『金陵花魁』的牌子,以及三萬兩銀子的獎金。
「各位,本次花魁大賽的結果已經出來,經過各位鄉紳名流的討論,一致決定本次花魁大賽的得主是。」
主持人的聲音一頓,目光掃過一溜站在台下的姑娘們,在仙兒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仙兒姑娘心頭一跳,不曾想那主持人的目光迅速轉到了萃蓉身上,「本次花魁的得主是鮮花樓的萃蓉姑娘!」
仙兒姑娘的粉臉唰地一沉,雷鳴般的掌聲就響了起來。
宣布了花魁的得主之後,接下來的就是頒發花魁的桂冠了,通常來說,這個工作都是由官府的大佬們來頒發的,這一次知府大人親自出席晚會,自然就由他來頒發桂冠了。
當然,知府大人也要表面上謙虛一下,不過,在一干官員士紳的邀請下,金陵府的府尹秋詩來欣然上台。
秋詩來接過桂冠親手為萃蓉姑娘戴上桂冠,台下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萃蓉頭上戴著桂冠,娉娉婷婷地轉身要走,冷不防秋詩來突然說話了,「萃蓉姑娘,剛剛你唱的那首詞是誰給你的做的?」
「稟告大人,這首詞叫《雨霖鈴》是妾身的朋友,雲夢州的書生吉文澤所作,他才十六歲呢。」
萃蓉嫣然一笑,頓時百花失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