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神尊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八萬年歲月如梭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八萬年歲月如梭

    「嘶！」

    滿場所有人都是齊齊失色，倒吸冷氣，驚恐欲絕。

    太上長老出手居然都無法阻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得有多麼強大啊？

    難道又來了位絕世人物不成？

    冰雪神宮哪怕蟄伏萬年，但也算是神道正統，昔年屬於冰雪女神的道場，底蘊自然不凡。哪怕目前該派沒有聖人，但實力亦是不容小覷。

    太上長老這般存在，每位都起碼是無敵人物，更強者亦是半步絕世，觸及玄關，隨時都要衝破那道關隘。

    可這樣的人物，居然無法觸及對方，難以傷害到對方分毫。這種結果就難免讓人震撼，讓人驚慌了。

    「什麼時候，絕世人物這樣不值錢了？」

    接連遭遇兩位絕世人物打上門，冰雪神宮上下都是頗為惶恐。蟄伏萬年，不履塵世，難道浩劫將至，神宮亦會被牽連？

    一些長老人物震撼，揣揣難安，太上長老齊出，亦是有些忐忑。

    而那人卻是沒有半點遲疑，步履從容，身後跟隨著一位年輕人，手搖摺扇，輕鬆閒逸，自在逍遙。

    穿梭而過，宛如無物，直接跨越重重阻礙，直奔冰雪神宮最右側的冰雪神殿。

    「站住！」

    神宮眾長老齊齊阻撓，但那行走在前的中年男子卻是拂袖一掃，漫天痕跡浮現，交織成網，兜向了那些大人物。

    噗的一下，所有攻勢盡數瓦解，哪怕無敵人物都是被捆縛下來，難以抗衡。

    第五青嵐跟隨在中年男子身後，一路暢通，踏入了那方冰雪神殿中。

    推門而入，即是看到，殿中林林立立擺滿了一座座冰雕，呈梯形放置。足足上百位。每一位都是成年人大小，穿著白色宮裙，儘是女子，長得絕美，唯妙唯俏。

    第五青嵐跟隨在後，目光一一掃過這些雕塑的面孔，即是知曉，這些雕塑的真身都是冰雪神宮歷代以來的宮主。

    冰雪神宮建立年限不可考證，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即是該派信奉上古神袛的冰雪女神。

    據傳，該派祖師，乃是冰雪女神昔年的女侍。

    中年男子進入神殿，即是直奔上首一位冰雕走去。那是一位年約三十歲的中年女子，五官素淨，面貌清美，眼角帶著淡淡的淺笑，宛如杜鵑花開。

    第五青嵐端詳了那座冰雕一眼，即是發現下方冰台刻有『神宮第二十七代宮主南宮翎羽』字樣。

    中年男子，即是第五青嵐口中的太祖，走向了南宮翎羽的冰雕前。微微抬頭，仰視著面前化作雕塑的舊人，男子的嘴角隱現苦澀。

    大手輕輕撫慰南宮翎羽的雕塑，自腿腳往上，劃至臉頰。雙手情不自禁的捧著那張絕美卻凍徹人心的冰雕臉龐，男子的眼角隱有濕潤。

    深不可測的眼瞳，一縷縷紋路浮現，交織成一方黑暗深淵，隱有狂躁的氣息若隱若現。

    「為了我，值得嗎？」

    嘶啞的嗓音宛如受傷的獵豹，痛徹心扉，撕心裂肺。

    粗糙的手帶著厚厚的繭，摩擦著冰雕，不舍又沉痛。

    回想舊事，祂只覺心如絞痛，恨不能自拔。

    可惜，時過境遷。

    「孽障，休要玷污南宮師祖！」

    一聲冷喝，打斷了中年男子的感傷，一道身影自外走了進來。神宮之主梅姑手拄龍紋拐杖，渾濁憂鬱的雙眼充滿了冷意。

    她氣息紊亂，有著幾分癲狂之勢，與早前的沉穩，冷靜，完全像是兩個模樣。

    察覺到身後的喝聲，中年男子卻無半點在意，不曾回頭，依舊捧著南宮翎羽的雕塑，臉色哀傷，布滿哀悸。

    第五青嵐默默的退開，像是局外人一樣，毫不在意。

    梅姑自外走了進來，目光冰冷無情，盯著中年男子，再次喝道：「孽障，還不退開！」

    中年男子扭頭看了梅姑一眼，淡淡的眼神無有情緒，唯有一雙黑暗漩渦在瞳孔中沉淪旋轉。

    但梅姑看著這一雙眼，卻頓覺心神一跳，有種難以遏制的慌張，心悸，讓她恨不能就此沉淪。

    「讓我安靜一會兒。」

    正值梅姑震驚之時，男子開口，聲音嘶啞，哀悸盡顯。

    「你……」梅姑羞惱，恨不能爆發。但看著中年男子那雙眼神，她卻是瞬間氣勢弱了三分，難以抗衡。

    「出去吧！」

    中年男子語氣一改，不容置疑，並且揮了揮手，神殿內瞬間掀起狂風，逼向了梅姑。哪怕後者身為絕世人物，竟都是無法抗衡，止不住飛退了出去。

    第五青嵐在旁看著，默不作聲，神色間古井無波，一派從容。

    「你也出去！」

    中年男子看向了第五青嵐，後者頜首一笑，無有多話，離開了神殿。

    嘭的一下，神殿大門關閉，內部陷入死寂般的安寧。

    中年男子身姿偉岸，脊背挺拔，五官英武，面容硬朗。祂立身雕塑前，修長的十指觸及冰雕，激起縷縷寒氣尤不自知。

    雙手輕捧著雕塑臉頰，像是從前，那般輕柔，那般憐惜。

    端詳許久，男子哀聲長嘆。

    歲月如梭，時光無情。

    逝去的終究已經逝去，伊人眼中再無生機。哪怕冰雕再美，也不及從前萬一。

    「值得嗎？」

    男子囈語，嘴角的色彩愈發苦澀。

    憶往昔，恨不能自拔。

    「為了我，耗盡生機，不惜殞命，何必？又何必啊？」

    中年男子仰頭，壓抑著低吼，恨與痛在胸腔中交織，宛如要炸開他的胸膛。

    「喀嚓！」

    男子低吼，眼前的冰雕突然龜裂，冰層寸寸崩開，喀嚓喀嚓聲響不絕於耳。很快，厚厚的冰層徹底破碎，嘩啦一下散落遍地。

    冰層內部，竟是一具冰冷的身體。

    穿著白色宮裙，五官素淨，眼角帶著淺笑，溫潤輕柔。

    「翎羽？」

    男子一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錯愕，直到冰雕碎裂，內部封印的身體仰面即倒時，祂才反應過來，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腰肢。

    可惜，伊人已逝，身體早已冰冷，已無生機。

    「翎羽！」

    中年男子毫無顧忌，將南宮翎羽遺體攬進懷中。憐惜，寵溺，疼愛，痛惜，遺憾等情緒交織混雜，令他英武的面孔都隱隱扭曲。

    恨啊！

    八萬年歲月如梭，醒來你卻已是不再。留我作何？作何啊！

    男子無聲咆哮，眼角淚水橫流，浸濕衣襟，滴落在南宮翎羽臉頰。淚滴順延著白皙嬌嫩的臉龐滑落，宛如玉珠。

    懷抱著伊人遺體，中年男子痛心疾首。

    無聲哭嚎，無聲淚流，紅了眼，碎了心，失了魂，斷了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痛得麻木了，男子才橫腰抱起南宮翎羽遺體，轉身離開神殿。

    生前不能同行，死後便不能讓你孤寂。

    我帶你走！

    中年男子面色冷漠，像是無情無義。神殿大門自動分開，祂懷抱著南宮翎羽而去，則見門外擋滿了數以千計的人。

    梅姑率眾在前，數十位太上長老擺出無上劍陣在後，數千弟子散列四方，三五成群，圍成劍陣。

    顯然，她們不許中年男子胡作非為，意欲帶走她們的師祖。

    「放下師祖！」

    梅姑斷喝，聲音冷漠，面色無情，手中龍紋拐杖放光，殺機凜冽。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看也沒看神宮上下眾人，步履不緊不慢，卻鏗鏘有力的行走出來，一路朝前。

    隨著祂走出，一步又一步，中年男子原本氣息全無的身軀漸漸逸散出一股玄之又玄，縹緲浩瀚的氣息。

    氣息橫壓全場，瀰漫八方，所有人都是頓覺天空都黑暗了下來，視野都變得昏暗，一切都好像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哪怕是梅姑這等絕世人物，都只覺五觀六識開始漸漸失去感知，像是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一切都變得混沌不明起來。

    「放肆！」

    梅姑暴喝，手中龍紋拐杖如劍刺出，虛空生裂縫，日月都崩裂，刺向了中年男子。

    結果，一劍落空，中年男子的身影像是變得虛幻，變得朦朧，竟是直接從龍紋拐杖穿過，再從她的身體穿過。

    「嘶！」

    梅姑都是變了臉色，這是什麼人？

    聖人！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聖人！

    梅姑臉色大變，神宮近段時日到底是犯了哪門魔煞，竟惹來這樣一尊人物？

    神宮冰封萬年，不履塵世，不問天下，一直都秉行祖師箴言，浩劫不至，不許出世。

    如今接二連三的人闖入神宮，莫非……浩劫已至？

    梅姑收起龍紋拐杖，轉身看著中年男子無聲無息的穿梭過數千弟子聚成的大陣。無人能擋，無人能敵。

    第五青嵐跟隨在後，亦是分毫無阻。

    很快，二人即是消失在了這方世界中，消失在了梅姑的視野內。

    神宮世界，獨留遍地弟子膛目結舌，許多大人物驚震欲絕。

    ……

    東域神州，秦族聖城。

    忘憂城，乃是秦氏聖族對外的聖城。

    今日，該城上空突然籠罩起重重威壓，一位又一位聖人跨域降臨，落入該城祖廟中。

    雖是瞬間，卻依舊引起了許許多多的人議論紛紛，城池內外皆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聖人臨塵，所為何事？

    風波傳揚，越傳越遠，直至途中，秦鴻與沈碧嫣二人都是有所耳聞。

    霎那間，秦鴻皺眉，停下了前往秦族的腳步。

    「鴻哥哥，出什麼事了嗎？」沈碧嫣很聰慧，察覺到了秦鴻的猶疑。

    秦鴻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秦族方向，眼神深邃，有著幾分沉重。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秦鴻揣測到了，許是聖人清算因果已經開始。

    當初，第五聖祖可是提醒過他，他一直都記在心頭。

    如今聽到風聲，秦族有聖人臨塵，想來是有所動作。

    必與自己有關……

    因果根源，冥冥中亦有幾分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