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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帝子回道,看樣子,傳承的不止是煉獄天王的王位,還有煉獄天王所知的古老秘辛,便如這諸天的輪迴。
他的話,讓女帝美眸仙光閃爍。
猜測果然不假,諸天的確有過輪迴,該是在無盡歲月中崩壞了,但某種輪迴的神力,還是有殘留的,東凰太心能輪迴成一株七彩玲瓏花,便是很好的證明。
就是不知,其他戰死的英魂,枉死的冤魂,是否也這般好運,若那些幸運的人中,也有她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女帝,請。」
煉獄帝子伸手,做了請的手勢。
姬凝霜不語,隨煉獄帝子,步入深處。
轟!轟隆隆!
這個夜,並不平靜。
星空中,多雷鳴聲,不少人渡劫。
除此之外,便是太古路,隔三差五便有動靜,至尊間的混戰,時而會上演。
每有此時,道祖與冥帝都會仰眸。
太古路跌出過天魔帝、厄魔帝、大成的聖魔,便證明那條路上,除了帝荒紅顏和那第三個諸天人,還有這三類至尊。
這麼多年了,帝荒他們竟還未被滅,真是一個奇蹟,他們,該是戰的很艱難。
此話不假。
帝荒他們,何止戰的艱難,每日都在生死邊緣掙扎,對方陣容太大。
也正因對方陣容大,才一次又一次的擾乾坤,每有乾坤混亂,身在那片天地的人,都會被卷到四方,那等力量,至尊都無法抗拒。
這,便是他們能撐到現在的緣故,若無乾坤混亂,不知被滅多少回了。
對太古路的轟隆,兩帝早已習慣,擔憂是有的,不過兩帝都信,聖體一脈的人才,都是小強的命,咋弄都弄不死。
比起帝荒和紅顏,他倆更關注葉辰,看人界看了二十多年,也沒瞧見焱妃的身影,多半在夢中,姬凝霜尋不到,他倆也尋不到,不知可參透那夢之道了。
悄然間,又是五年。
距焱妃離去,已有三十年。
三十年的風霜,三十年的雪月,諸天可謂朝氣蓬勃,新一代的崛起,也載著新一代的希望,正逐漸復甦往日輝煌。
時隔五年,女帝又回了大楚。
天玄門一片仙湖,她取了七彩玲瓏花,栽在了湖中心,只待她成人形,便可復活了,便可幫其恢復前世記憶。
「東凰太心。」
曦辰也在,雙目近乎微眯成線。
「諸天,有輪迴?」
位面之子試探性的看著女帝。
「曾經有。」
女帝輕語,漸行漸遠,自煉獄禁區,得了不少秘辛,只帝有資格知道。
但,那也僅是很少的一部分。
帝尊當年,多半也一樣,直至離開諸天之前,才得了完整的秘辛。
至於諸天的輪迴,自她出煉獄禁區,每日都在尋,如東凰太心這等輪迴轉世者,她也每日都在找,足尋了五年。
可惜,除東凰太心外,她再未尋到第二個,輪迴早已崩壞,並非所有人,並非所有英魂,都如東凰太心這般幸運。
玉女峰,還是那個玉女峰。
女帝落下時,東方已映出一抹紅霞。
哇哇...哇哇....。
很快,便聞嬰兒啼哭聲。
哭聲出自一座山峰,伴著啼哭,山峰上空的虛無,還有異象顯化。
是冥絕的孩子,出生了。
那是個怪胎,青鸞足懷了很多很多年,至今才出生,天見異象,乃特殊血脈的異象,是謂九陽仙體,至剛至陽。
因小傢伙出生,因那啼哭聲,惹來太多人,隔輩親的老傢伙們,最是積極,多少年了,恆岳終是又添小生命了。
「冥絕,我們的孩子,出生了。」
青鸞哽咽不堪,臉頰是蒼白的,也是憔悴的,看著襁褓中的孩子,露出了疲憊的笑,那雙大眼,像極了冥絕,若非因他,她多半早在當年,便隨丈夫一塊化滅了。
這個孩子,便是她的希望。
「給孩子,取個名吧!」
林詩畫也在,笑的溫柔。
「冥天。」
青鸞笑中有淚,這是她與冥絕,早已想好的名字,與明天諧音,其寓意便是光明,冥絕當年,爭的便是光明。
姬凝霜也來了,難得將她小,看那小傢伙後,也露出了母性的溫柔,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她的孩子小葉凡。
「你父親,是個蓋世英雄。」
姬凝霜微笑,一指輕輕點在了小娃娃的眉心,賦予了他一道守護之光,專屬帝道的守護,一生一世都將伴隨他。
「真想抱抱他。」
冥帝的笑,更多慈和,那個小傢伙,與冥絕小時候,真太像了。
帝是愧疚,那個愧疚,是對冥絕和青鸞,也是對那個小生命,便是他,賦予了冥絕使命,成了那千瘡百孔的宿命。
「來了。」
道祖驀的一語。
這句來了,只冥帝聽得見,也知道祖說的是誰,是消失已久的焱妃。
那是一顆無生靈的古星,一片破敗,諸天浩劫的殘留,所見皆是狼藉不堪,入夢的焱妃,便是在那顆古星顯化的。
月下的她,依是如夢似幻,三十年未見,更多一抹老態,玉肩上,還染著歲月灰塵,在夢中,多半走了很長一段路。
又一次,她施了秘法,眉心之上,刻出了一道印記,與當年刻在葉辰眉心的夢道印記,是一模一樣的,那是專屬她與葉辰的契約,會以此施那逆天禁法。
她單手結了印。
在兩帝注視下,葉辰又一瞬瞬的顯化,一瞬是焱妃,一瞬是葉辰。
「前輩....。」
「小傢伙,日後的路,需你自己走了,參透夢道,方能徹底復活。」
焱妃的笑,有一絲疲憊。
伴著話語,她之仙軀,在一寸寸的化滅,每化滅一寸,葉辰的身體,便凝實一寸,待他真正再臨世間,也便是焱妃葬滅之時,夢道獻祭,便是以命換命。
「前輩...。」
葉辰再次呼喚,深邃的眸,多了一條條血絲,欲掙脫,卻被契約束縛。
至今日,他才知再臨世,需付出何等慘烈的代價,需焱妃的死來換。
若如此,他終生都將背負愧疚。
「累了。」
焱妃的話,沙啞了一分,夢了三十年,也撐了三十年,的確累了,美眸都暗淡不少,玄辰已死,她眼中的世界,都已無色彩了,唯一的念想,便是將葉辰,召出夢境,如此,便功德圓滿了。
她眸中有淚,是葉辰的淚。
錚!
劍鳴聲突起,刺人靈魂。
有一道七彩光閃過,來自黑洞。
仔細一瞅,正是該死的誅仙劍,沉寂了幾十年,又跑出作亂,劍體依舊是殘破的,可通體的七彩光,卻璀璨絢麗。
它,倒是會挑時候,選在這個節骨眼神兒跑來,若打斷了夢道仙法,或重創了焱妃,葉辰永遠都不可能再臨世。
「該死。」
天冥兩帝皆冷哼,殺機頓現。
錚!
誅仙劍嗡動,已凌天斬來,若它是個人,此刻的神色,多半是猙獰的,也必定陰森兇殘,因為,可親手絕了葉辰生路。
可惜,它想的還是太簡單。
還未等劍落,便見焱妃身上,蒙了一層帝道仙光,如一層鎧甲,也如一層守護罩,不止仙軀,連元神都護的嚴嚴實實。
沒錯,那是姬凝霜的帝道仙光,早在很多年前,便刻入了焱妃體內,防的便是誅仙劍,未雨綢繆,果是有用。
磅!
金屬碰撞聲,甚是清脆,誅仙劍的一劍,雖毀天滅地,可斬在焱妃身上,卻如劈在了鋼板上,非但未傷到焱妃,非但未打破夢道仙法,反被震得翻飛出去,本是璀璨絢麗的七彩光,瞬間暗淡下去。
嗡!嗡!嗡!
誅仙劍嗡動,劇烈震顫,先前是狂喜的顫,如今,便是憤怒的顫,真小看了東荒女帝,竟在焱妃身上種下了守護。
所以說,它腦子不怎麼靈光,焱妃牽扯甚大,干係到葉辰,女帝怎會不留下後手,腦子未進水的人,基本都想得到。
錚!
誅仙劍發了狂,不知血祭了何等力量,暗淡的七彩光,再次綻放,這劈來的第二劍,比第一劍還更霸道,看樣子,要強破帝道仙光,只因這機會,千載難逢。
磅!
還是金屬碰撞聲,比先前更清脆。
誅仙劍又橫飛了出去,並非被震飛的,而是被一隻晶瑩玉手,給打飛的。
女帝來了,在帝道仙光顯化的瞬間,便有了感知,上一瞬在恆岳,下一瞬便到這了,那一掌,出的是最巔峰的力量。
嗡!
誅仙劍嗡的一聲,瞬身遁入了黑洞,挨了帝的一掌,那自是不好受,血祭換來的七彩光,直接被打滅了,本就殘破的劍體,又裂開縫隙,頗有炸裂的前兆。
轟!
姬凝霜一步踏碎乾坤,追入了黑洞,時隔三十年,冰冷的帝道殺機再現,枯寂的黑暗,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了寒冰,一副不滅了誅仙劍,便不算完的架勢。
變故,來的快,去的也快。
死寂的古星,又成墮入了寧靜,只剩焱妃,只剩葉辰,一個在化滅,一個在重塑;一個在葬身,一個在出夢。
「玄辰,可走遠了,等等我。」
焱妃揚了臉頰,看蒼緲的眼神,柔情似水,對身體的一寸寸化滅,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很多年前,便已看破生死。
「前輩....。」
葉辰第三次呼喚,熱淚盈眶。
可惜,此一聲再無回應,只一滴晶瑩的淚,自焱妃正在化滅的臉頰上,輕輕滑落,在墜落中,也隨之化作了飛灰。
哎!
兩帝眸有悲意,默默為焱妃送行。
姬凝霜也回來了,見此一幕,心猛地一陣疼,眸中的水霧,映著月光,凝結成了霜,熱淚盈眶,淌滿了帝的臉頰。
那一瞬,焱妃徹底消散。
那一瞬,葉辰徹底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