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 ) 王世川狼狽的回到了王大莊子。燃武閣 www.ranwuge.com
為了不讓媳婦擔心,特地在路邊的供銷社買了件老頭衫,替換了沾滿血跡泥垢的上衣。
還在理髮店裡修理了鬚髮,借著老闆不要錢的涼水,從上到下拾掇了一遍。
然後才像個沒事人一樣,叼著捲菸,談笑風生的推開了自家的大門。
餓死不做賊,屈死不告狀。
雖然已經不是家裡蹲的莊稼漢了,但是老觀念還是根深蒂固。
這次受了了這麼大的冤屈,王世川盡然沒有想到去找公檢法、當地的公社派出所尋求幫助。
而是準備通過民間私了的方式,擺平這件事,為自己討回公道。
衛蘭一眼就看出丈夫在外邊受委屈了,眼圈一紅啥也沒問,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就忙著準備晚飯,還把大哥王世春一家全叫了過來。
「二大,那個大金牙的苦肉計是假的,你上當受騙了!」
晚飯過後,一家人在院子裡納涼品茶。聽了王世川輕描淡寫的描述,大侄子家兵吼吼爆笑了起來。
「怎麼會是假的呢?那個王八蛋疼得直冒冷汗,血流了一地!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王世川扯著嗓門爭辯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大侄子的猜測是實情,他王世川今天丟人算是丟到家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摩托車被幾個混蛋推走,卻不做任何的抗爭,長這麼大還沒有這麼慫過。
當時王世川潛意識中的想法,其實是這樣的。
大金牙這一刀,值一輛摩托卡了。
這個無賴真要是往醫院裡一躺,誤工費、營養費、醫療費,肯定還不止這個數。
現在經兵子一點撥,再仔細想想,這其中還真是有很多的貓膩。
「雜技團有一個菜刀剁手指的魔術表演,一刀下去飛血四濺,演員的手指一點事沒有!二大,這個金大牙八成是個江湖騙子,仗著人多勢眾,專門欺負你們這些跑單幫的外地人。」
軍子贊同大哥的觀點,他和車文在縣城看過大篷車雜技團的演出。
從二叔描述的情況看,和菜刀斷指的魔術十分的相似。
「訛人啊,這幫狗日的!」王世初終於明白自己中招了,恨得牙癢。
「既然訛到我們頭上來了,咱也不能裝孬熊!兵子軍子,你倆明天不要到哪去了,跟你們二大走一趟,把摩托車要回來。」
王世春淡淡道,他平時為人沒有弟弟活泛,但個性遠比王世川剛烈。
「知道了。二大,怎麼修理那幾個混蛋?給他們老大的大金牙搬搬家怎麼樣?哈哈哈!」
軍子是個膽大妄為的主,難得有這個打群架的機會,他快活的向二叔進言道。
「不能瞎吊干,你倆明天先去趟姚集,打聽打聽這幫人是啥來路。」
軍子的話甚合王世川的心意,上午的一口惡氣都堵在嗓子眼了,只有這般的快意恩仇,才能化解他的心頭之恨。
但他又知道,這些地頭蛇往往在當地樹大根深,沒有做到知彼知己就帶著侄子們去蹚這個渾水,萬一主動挑釁又干不過人家,到時候事情就鬧大了。
「二大,你啥時候變得這麼慫了!管他啥來路,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出面了,我和軍子去,保准給你討回公道!」
兵子很是不屑的笑道,這對還沒結婚的小哥倆這幾年的膽氣越來越肥了。
「你二大我啥時候慫過,我們不惹事也從來不怕事。但明明知道是火坑還往裡邊跳,就不值當了。」
王世川這兩年不管是在省城擺攤賣茶,還是在各個市場跑單幫販牲口,認慫的時候多了去了。但又想在兩個侄子面前保留點尊嚴,於是就用好漢不吃眼前虧搪塞了一下。
「先過去看看也好。如果這幫人收管理費是當地政府的意思,對所有的商販一視同仁,不是針對專門你們二大,那世川你就當破財消災吧,民不和官斗。」
王世春接過兄弟扔來的捲菸,一邊點火道。
「爸,二大你們倆真是小心過頭了,難怪挨人欺負!和政府有個毛關係,就是幾個混蛋在欺行霸市巧取豪奪!」
兵子不太認可兩位長輩的說法,悶頭喝完茶水準備回家了。
「就大金牙他們五六個混蛋,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一根少林棍通殺全場!」
軍子也不屑於做市場調查,直搗黃龍快意恩仇,干就完了。
那個年代人們的家族意識還很強烈,兩個人的恩怨最後往往都會演變成幾個家族、幾個生產隊的群毆。
摔跤輪拳、板磚木棍,頭破血流人仰馬翻,以實力決定對錯,不服來年再戰,也正好可以宣洩一下過剩的青春和精力。
「好吧,揍他狗日的!挨人家捶死了我幫你們收屍,犯了王法坐班房我們老倆口給你們送牢飯!」
四年前老三王世忠無端自殺無處伸冤,已成了老農民王世春今生最大的陰影。
如今老王家再也不是當年的九等賤民了,還這麼受人欺負,這口氣他再也咽不下了,更何況手中還有兩個虎狼不懼的小兵可供差遣。
「軍子,你倆明天跟你們二大過去,不能打架闖禍!就是把摩托車要回來,市場管理費、醫療費我們出!打架沒個輕重,打傷人家不好,自個受傷就更不值了!」
衛蘭和軍子媽倆妯娌已經收拾好廚房,提著開水壺來到院子,聽到老少爺們正在商討打架的事情,趕忙連聲勸阻道。
「二媽你不知道,市場上的混混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個個扛揍!不然他們也不敢出來混世了!」
兵子端著茶碗,接過了二嬸續給的開水。
「那你們還敢跟人家打架?東西能要回來更好,要不回就算了!但有一條,你們不能再在外邊闖禍了!」
衛蘭嗔怪的瞪了侄子一眼,繼續給其他人倒水,也給出了自己的底線。
「世川你明天要看住你這兩個侄子,他們都是闖禍精!跟人家講道理,告到政府那裡我們也有理,這些人搶東西在先,就算那一刀是你劃的,也是正當防衛!我們不怕它!」
成子大娘叮囑王世川道,婦道人家的想法和男人們是不一樣的。
王世川滿口答應明天只講道理,不使用武力。
但他和軍子、兵子都知道,對付大金牙這號人,跟他們是講不清道道的,只能靠拳頭說話。
明日的一場惡鬥,已是在所難免。
第二天一大早,叔侄三人騎著自行車長途奔襲,太陽剛剛露頭,就來到了百里之外的姚集鵝市。
各地售賣白鵝的農民,肩跳手提的紛至沓來,靜寂的河灘露天市場一下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是「咯咯嘎嘎」老鵝叫喚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大金牙一夥終於乘著拖拉機來到了市場,開始了每天一回的雁過拔毛。
就像這個自發形成的農貿市場,是他們家的一樣。
三人停好自行車,軍子拖著少林棍,兵子懷裡揣著板磚,王世川肩上扛了一條扁擔,穿過混亂的攤位,直接迎面撞了上去。
沒有招呼,沒有講條件,一通亂棍就招呼了過去。
都是混江湖的老油子了,大金牙他們很快回過了神來,兩撥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怎奈王世川叔侄都是長期的重體力勞動者,個個力大如牛、鐵打的身板。
這樣的莊稼漢要是被惹毛了,亂拳能打死老師傅。
大金牙一夥平日裡遊手好閒,仗著拉幫結夥欺男霸女。
真要是遇到硬茬貨,他們的實力不堪一擊。
所以這場惡戰,幾分鐘內就見分曉了。
幾個跟班或者頭頂挨了板磚的重擊、或者腹部挨了悶棍,更有兩人直接被王世川提溜著褲帶摔出了一丈多遠,先後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
最後只剩大金牙一個人在市場裡一路狂奔,左奔右突了。
看來整個市場的人們早就不堪忍受這伙混蛋的作惡了,整個群毆的過程,盡然沒有一個出來勸架說和的。
而且大金牙他們每倒下一人,還會引來圍觀者的一片歡呼聲。
更有一些商販,直接用板車和竹簍堵住了市場的出口,完全截斷了大金牙的去路。
「兄弟兄弟!俺認慫了,休戰!休戰!」
王世川叔侄從三面包抄了過來,眼看進退無門,往日不可一世的大金牙盡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搗蒜似的磕起頭來。
「婊子養的!現在知道認慫啦?昨天不是牛逼的很嗎?還會自殘,再表演一次給大夥看看嘛!」
軍子上前掐著大金牙的脖子直接把他提溜了起來,左右開弓兩巴掌,把這個老混混滿嘴的假牙都打飛了。
兵子伸手扯開了大金牙的汗衫,光滑白嫩的肚皮上一道疤痕都沒有。
見此情景,王世川杵著扁擔,爆笑的老淚都流了出來。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小爺饒命啊!」
大金牙被掐的滿臉漲紅,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求饒道。
王世川怕鬧出人命,趕緊示意軍子把人放了。
「老兄對不住啦!昨天你們幾個也是這樣收拾我的,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其他的我們一筆勾銷互不相欠,這次過來只想要回我的摩托車,那是我吃飯的傢伙!」
王世川蹲在大金牙的旁邊,給他遞煙點火賠著不是。
「老子認慫了,心服口服!車子就在管理站那邊,俺去給你們開門!」
大金牙拾起泥地上的假牙,滿不在乎的揮揮手道,一瘸一拐的領著他們走出了市場。
江湖恩怨江湖了,既然自己有錯在先,實力有不如對方,甘拜下風也是一種很灑脫的體面。
原來姚集市場的所在位置,是趙家窪生產隊。
大金牙也姓趙,從此就領著幾位趙姓子弟干起了地頭蛇的買賣。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王世川看上去像是個有錢的菜鳥,因此也就中了人家的招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