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貓妖亂:喚她一聲娘、了卻這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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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妖消失過的一月之內。
神都的日子明顯平淡的些許。
因為大理寺把貓妖給除了。
這是眾人所認為的那般。
碧草藥廬之內。
一個月的修養,數百隻箭的傷口最終還是復原了。
陸安康算是在鍾靈的攙扶下下了床。
看著這一月之內在陸安康身邊修習的安定思,她身上的貓毛已然退去了一半。再有一半,便退去盡數了。
陸安康卻已經感覺到了人皮路引上的異動,知曉時間就快到了。
他需要讓安定思最後再看一眼武媚娘,了卻這因果。
他推開了一旁攙扶的鐘靈,將這一月之內恢復的些許法力盡數的用在安定思的身上。等到那些毛髮盡數褪去之後,鍾靈早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衣衫,替她披上之後。
陸安康吃力的蹲下身,瞧著安定思:「孩子,一會兒,咱們去逛逛街可好?」
事實上,安定思並非是第一次行走在大街上。
成為貓妖之後,她無數次行走在這神都的街道上。只是像人一般雙足行走,自然是第一次的。
一旁陪伴的是陸安康和鍾靈,如長輩一般。
鍾靈雖然極少言語,但那隻手卻全程拉著她的小手。
一路上替她挑選著各種各樣的衣料。
裁縫店中,陸安康選了一個樣式之後。
幫安定思訂做的衣服,大致在三日後加急完了工。
在完工之後,鍾靈親自給她穿好衣服。
小丫頭從生下來,就近乎沒有做過人,過過人的生活。即使她本來就該是一個人。
待到衣衫換上之後,陸安康蹲在她身前說道:「不過她如何,她終究是你的娘。」
那一夜的寢宮之中。
武媚娘緊緊的鎖著殿門。
四周都像是清場了一般。
殿門前只餘下李治,陸安康,安定思以及在房頂上巡視的鐘靈幾個相關人員。
李治站在門前,輕輕敲打著殿門:「媚娘!思兒來看你了,咱們的女兒來看你了。開開門吧!」
然而迎接李治的卻是屋內的一聲嘶吼:
「她不是我女兒!」
「她不是我女兒!」
「我女兒已經死了!」
那情緒失控的聲音在殿內殿外響徹著。
聽到那聲音,李治無奈的扭頭看著安定思,小丫頭站在那裡低著頭,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小拳頭。
安定思不言語。
陸安康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孩子啊!跪下磕個頭!」
安定思聽從陸安康的話,跪在殿門前,伴隨著陸安康那句:「喚她一聲娘,了卻這因果吧!」
安定思猶豫了許久,做了太多的思想鬥爭,終於衝著那禁閉的殿門喊了一聲:「娘親,孩子走了。」
那額頭輕輕觸碰在冰冷的地板上,起身時,鍾靈已經下來,拉著她的小手。陸安康對李治說道:「陛下,我們這就走了。這孩子以後跟著我,你儘管放心便是。」
李治朝著陸安康感激的躬身一拜:「有勞先生了。」
揮揮手。
陸安康轉身對鍾靈與安定思說道:「咱們走吧!」
腳步,一步步遠離了那緊閉的大門。
仿若這一切就要結束之時。
那原本緊閉的門最終擺脫不了所謂的兒女情長,擺脫不了骨肉相連的親情。
無情的皇權最終還是敗給了這女人心頭最後的一絲熱心腸。
那凌亂的身影,一路朝著安定思狂奔而來。
她撲到了安定思的跟前,將那孩子弱小的身軀抱在懷中。
她只是哭,不斷的哭。
此刻,似乎只有眼淚才能夠表達她內心多年來的悲情。
「孩子啊!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啊!」
無論你是怎樣的地位,那親情跟前,你就只是一個母親,一個父親,一個孩兒罷了。
一旁的李治,偷偷的抹著眼淚。
安定思最終軟下來了她的身軀,雙手緩緩伸出,露著武媚娘的肩膀:「我回來了,娘!你以後多照顧自己,我跟先生會好好的!」
那一刻,武媚娘內心深處的淵虹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這一夜,淚水淹沒了整個皇城。
陸安康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這一切,終究要有結束的時候。
殿內,一家三口相聚的日子是短暫的。
陸安康入了殿內,瞧著即將分別的一家三口。
「治兒,媚娘啊!」
因為四下無人,陸安康免去了俗禮的稱呼,對兩人解釋道:「如今思兒的身子成了這樣,老夫有責任。也是天意如此,便讓這思兒以後跟在我身邊,我會盡力保她平安。待到他日,若有機會,我會帶著她回來看你們的。」
「能知道思兒尚在人間,已然是知足了。」
李治拉著安定思的小手:「雖然不舍,但能有先生庇護這是世上最好的法子了。」
就連之前一直拒絕認安定思的武媚娘也發話了。
她直接跪在了陸安康跟前,陸安康沒有阻攔,李治也沒有阻攔。
武媚娘磕了三個響頭:
「我武曌在此向天地起誓,恩師之恩,一生償還!」
陸安康帶著安定思走了。
他路過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沉默的低下了眉垂。
他路過進宮來面聖的太平公主跟番邦公主綺麗雅。
應該是為了商討番邦公主綺麗雅的婚事,她注視著陸安康拉著的那個小女孩。
她猶豫的站在那裡。
那個小女孩也看著她。
這是太平公主第一次視線沒有集中在陸安康身上,而是全程的鎖定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
她疑惑著。
這個小女孩是誰?
但等到她親眼看見李治跟武媚娘雙眼泛紅的眼圈時,她好似明白了什麼?
她拉著衣衫,一路朝著陸安康那裡追了過去。
可是她人已經走遠了
似乎不打算與她解釋什麼?
她靜靜跪在那裡。
任由皇族冰冷擺在她的腳下,那該有的情終究還是有的。
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不曉得太平公主忽然跪下,朝著那空無一人的道路在跪拜著什麼?
但他們知道的是這個傲嬌的公主,能讓她跪下的必然是十分要緊的事情。
便從那一日之後,這皇城便流傳起了一個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