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和胖子胡侃了一陣子也各自睡下了,因為一路舟車勞頓趕來,都累著呢。船艙很快就安靜下來,只有胖子的呼嚕聲一直在響。
斷辰是北方人,不太習慣坐船,所以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有些迷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人影走到跟前去搖他的肩膀。斷辰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攥住了對方的手,一看是那個張禿子。
張禿子此時一臉嚴肅的表情,對著斷辰使了個眼色,然後輕聲走出了船艙。斷辰見狀,起身跟了出去。兩人走到船尾的甲板上,各自站定。
斷辰看著張禿子,抓了抓被濕鹹的海風吹亂的頭髮,開口道:「有什麼事?」
張禿子定定的看著斷辰的臉,說:「你為什麼會跟來?」他發出的聲音跟之前完全不同,聽上去就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的聲音,而且極為耳熟,換作吳邪和胖子在這裡,絕對能夠認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悶油瓶。
斷辰初一見到這個張禿子就知道他是悶油瓶假扮的,所以並沒有驚訝。他聽到悶油瓶的問題,輕笑一聲:「實際上我也不想跟來,因為那海底墓中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我必須跟著吳邪,確保他在我完目標之前一直活著。」
悶油瓶皺起了眉頭:「你是老九門的人?」
&是。」斷辰否認道,「我跟你說的那個老九門沒有任何瓜葛,跟你需要戒備的那些勢力也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之前才會跟你說,你不需要那麼防備我。」
悶油瓶沉默了一陣,似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雖然這麼說,可是你作為外人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又怎麼可能相信你的話。」
&只是知道過去發生的事和一些將來要發生的事,至於我怎麼知道的,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你看一樣東西,到時候你就明白了。」斷辰似笑非笑的說完這句話,轉身朝船艙走去,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還是那句話,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
悶油瓶一直看著斷辰的身影消失在船艙門口才收回目光,周圍的海浪聲此起彼伏,就如同他現在雜亂無章的心情一樣。
斷辰回到船艙內,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吳邪和胖子,也躺下休息了。
一個囫圇覺之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鐘,算算時間,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吳邪和胖子也先後醒了,看來都不是很習慣在船上睡覺,即便他們都很疲憊。
船艙里有些氣悶,幾人都來到甲板上透氣,抬頭一看卻發現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此時卻烏雲密布,這是變天了。
整個大海好像一下子變成墨綠色,太陽消失在大片的烏雲里,光線透過那些雲塊的縫隙照射下來,在天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金絲版畫,同時也在海面上撒下一片金鱗,上下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不過好景不長,烏雲很快便連成一體,擋住了所有的陽光,海面一下子變成了駭人的黑色,海浪也跟著翻滾起來,船隨浪擺,好像隨時都會被巨浪吞沒一樣。
船上的水手緊張地跑來跑去,忙著加固固定物資的網繩,雖然奔跑非常急促,但是臉上並沒有畏懼的神情,看樣子對這樣的天氣已經司空見慣了。
吳邪和胖子在城市裡呆的時間長,都沒怎麼見過海上的奇景,看到這情景都覺得很興奮,便跑到甲板上幫忙。可是他們兩人顯然都不是這塊料,搖晃不止的甲板讓他們連站都站不穩,不搗亂就算好的了。
斷辰憑藉著超高的身體素質也只能勉強站住腳跟,因為在海上不是平衡性好就能在船上如履平地,必須要對海浪和船隻都非常熟悉才行,這是需要經驗積累的。
張禿子在一邊死死抱著門框,一臉驚慌的大呼小叫,那演技簡直是影帝級別的。
這個時候,有幾個船員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開始叫起來,其他人順著他們的手指看去,隱約看到船的左側那高起的海浪後面,看到有什麼東西。
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看的不太清楚,只覺有可能是一艘船,正在朝著這邊漂過來。
阿寧站在船舷上,望著遠處的船影,問身邊的船老大要怎麼辦,那船老大說按航海規定,遇到這樣的情況是要過去看看的,但是這樣糟糕的天氣,如果靠得太近說不定會出事故,所以還是先觀望一陣子再說。
於是船上的人都先是靜觀其變,而遠處的那艘船一連翻過十幾個浪頭,很快漂到了近處,而船上的人終於看清楚了它的大概輪廓。
那是一艘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老舊漁船,船身上滿是腐朽的鏽跡,鏽跡上面還覆蓋了不少白綠色的海屎,那已經不是廢棄了很久才能出現的情況,這艘船明顯沉在海底幾十年以上了,而現在卻在海面上漂流,整艘船上看不到一個人影,也不見任何燈光,看上去鬼氣森森的。
那船老大驚恐地大叫了一聲,隨即好幾個船員都驚慌了起來。阿寧也是臉色大變,高聲對眾人喊道:「千萬別回頭看!那是條鬼船!」
一時間除了斷辰,所有的人都慌張地把頭轉過去,不去看那隻船。吳邪和胖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在這種形勢不明了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就算再奇怪大也不敢自作主張,忙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背過身子。
阿寧似乎很害怕,嬌軀不住的發抖,但還是不斷的對眾人喊著:「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轉頭過去!就算有什麼東西碰你你也要當不知道!」
吳邪一聽,冷汗立刻就下來了:「你別嚇唬我們呀,這裡會有什麼東西碰我?」
阿寧白了他一眼:「不管你信不信,現在都不要把頭轉過去!」
胖子看阿寧說得這麼邪,又看到其他船員那種惶恐的樣子,仗著自己膽子肥,開口問她:「那你總得告訴我們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阿寧連忙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說:「閉嘴!那是冤死鬼來索命來了!」
吳邪聽到她這麼說,越想越覺得害怕,脖子上的肌肉繃得就像打了石膏一樣,動也不敢動一下。他下意識的看向前面的斷辰,卻發現斷辰不僅沒有轉身,反而一臉淡漠的看著眾人的身後。
察覺到吳邪的目光,斷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和冷淡,似乎是很不滿他這樣的反應。
吳邪一愣,然後就感覺到很羞愧,因為他想起了這段時間斷辰給他做的訓練。只是不等他開口,一邊的阿寧也發現了斷辰沒有轉身,急忙喊道:「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轉過去!」
斷辰不為所動,只是一直盯著吳邪。後者漲紅了臉,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斷辰見了,心中失望的嘆了口氣:「果然,人類的劣根性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轉變的>
這個時候,眾人已經可以聽到那所謂鬼船上傳來的聲音,咯吱咯吱的,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甲板上行走,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人聽了就毛骨悚然,也讓還想張口再喊的阿寧忙不迭的閉上了嘴巴。
那鬼船越來越近,咯吱咯吱的怪聲也越來越響,所有背對著鬼船的人甚至能從反光的船艙玻璃窗上看到鬼船的樣子,緊張萬分的他們就像是那即將接受審判的死囚一樣,惶恐不安的等待著最後的命運降臨,心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從始至終都沒有轉身的斷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滄桑感:「如果我不是經歷了那些輪迴世界的生死,也許此時的我比起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可是…這條路走到最後,我真的可以找回當初的那些快樂嗎?」
斷辰陷入了短暫的迷茫,而背對著鬼船的眾人只感覺時間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那煎熬的感覺差點讓他們精神崩潰。
突然一個瞬間,後面鬼船上的聲音消失了,等了十幾秒仍舊沒有什麼動靜,眾人不由覺得奇怪,但誰也不敢扭頭去看。只能通過船艙的玻璃,發現那隻鬼船已經並排和漁船靠在了一起,而那鬼船的甲板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眾人都鬆了口氣,吳邪也放鬆下來,左右看了看邊上,準備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就看到旁邊的胖子正對著他狂擠眼睛,吳邪下意識的以為這胖子又在發什麼神經,卻突然看到自己身邊的阿寧已經嚇得呆住了。吳邪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就發現在阿寧的肩膀上,正搭著兩隻乾枯的手。
那是兩隻乾癟到只剩皮包骨頭的手,看外形是人的手沒錯,但已經收縮成了枯柴狀,從手腕處斷開,就那麼憑空貼在阿寧的肩膀上。
吳邪瞬間就毛了,瞪大雙眼完全呆住了。胖子一看吳邪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大腦當機,急忙扭頭去看斷辰,因為他知道這才是真正厲害的人物。
斷辰沒有理胖子求助的目光,就那麼定定的站著,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完全不關他的事情,甚至還悠哉的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胖子一看斷辰不理自己,急得抓耳撓腮,心中忍不住暗罵這所謂的高手真是怪毛病多。
阿寧此刻已經恐懼到了極點,渾身抖得非常厲害,如果是普通的女人,恐怕早就已經嚇暈過去了。
那船老大是個本地人,這時候背對著眾人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不知道念念叨著什麼,瑟瑟發抖的念了幾聲後拿出兩個半圓木片往甲板上扔,好像是在求籤一樣,但是一連扔了幾次,他反而抖的越來越厲害了,看樣子求籤的結果很糟糕。
就在這時候,阿寧猛地驚呼一聲,整個人被那鬼手拖了一下,竟然一下子就翻進鬼船里,而那鬼船也在同時漂了開去,一下子拉開了距離。
&救我!」阿寧悽厲無助的聲音逐漸遠去,船上的眾人卻面面相覷。吳邪機械般的僵著腦袋,一臉的呆滯。胖子見他似乎是魔怔了,連扇了他好幾個巴掌才將他弄得緩過神來。
斷辰似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抬腳走到船舷邊上,準備親自出手。那船老大見狀,從後面衝過來一把拉住他:「沒辦法了!掉到鬼船里已經救不回來了,不要去送死!」
斷辰一抖手將他甩到一邊,卻也沒有直接去追那鬼船,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在那大口喘氣的吳邪,張口說了一句:「你讓我很失望。」
……
&求推薦球收藏!另外大家千萬不要以為我這是在黑天真小同志,我只是安排了一個契機好讓他快速成長起來,喜歡盜墓筆記的朋友們,給你們塑造一個勇敢又牛叉的吳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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