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江當機立斷,長刀在手中一轉變正握為反握,將刀向後一背。
同時,他整個背脊完全打開,將整個長刀完全吞入身體,他要將這具強橫的靈體,與解開月環鎖殺前極限程度凝聚從而保留的整合一體的破道發揮到極致!
友哈巴赫見此情況瞳孔也不禁震動起來,他當然清楚宏江此舉意味著什麼,先前那虛吸收靈力所凝聚的虛閃,也給了他一定的震撼。
而此刻光是將那漆黑的長刀吞入,那虛的身體已經呈現崩潰之勢,而如果真的讓其將那股力量再次凝聚為虛閃,真不知道會有何等的威力。
友哈巴赫高舉滅卻十字刃過頭頂,其劍身光芒大作!
「大聖劍!」
一柄湛藍色好似山峰一般大小的巨劍懸在友哈巴赫頭頂,隨著他揮下手中的滅卻十字刃,那巨劍也掀起狂風,朝著宏江刺去。
宏江本以為意識上的疼痛已經足以讓他忽略其他所有痛覺了,可在身體中繼續凝聚那靈壓和鬼道,所帶來的疼痛絲毫不遜色意識上的疼痛。
看著刺來的巨大聖劍,他顫顫巍巍地張開嘴巴,「大破殺虛閃!」
這一刻,無論是身體還是意識乃至靈魂,宏江終於到達了極限無法再堅持了。
他雙眼一翻整個昏了過去,但身體的本能還是將那虛閃放了出來。
只見一道十字狀的星辰,外圍乃是白色,中間是一片漆黑,只是在宏江身前閃爍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好像在釋放的瞬間宏江的靈體就已經不支持繼續釋放那強大的虛閃了。
但整個空間都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狂風驟起,仿佛要將這空間內的一切都摧毀一般。
那山峰一般的大聖劍在狂風中破碎,化為最基本的靈子,雖然還未到達身前,友哈巴赫卻已經覺得皮膚在隱隱作痛。
要知道他已經通過聖祭獻祭了自己的一隻眼,完全看透了宏江所有的招式,加上全知全能的力量,宏江不應該再有可能傷到自己,阻擋自己的可能。
但事實擺在面前,他的大聖劍在那好像都沒完全釋放的虛閃根本不堪一擊,那撼動空間的狂風,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所以,那虛閃並非是沒有釋放出來,而是已經釋放出來了?
宏江之前將靈力凝聚成宛若實體已經是突破界限之事了,現如今更是將有形化為無形,已經是接近於神明的手段了。
友哈巴赫終於洞悉了那虛閃的秘密,手中滅卻十字刃橫批豎砍,一道巨大的十字朝著那襲來的狂風斬去。
「滅卻十字斬!」
但即便如此可怕的斬擊依舊無法阻攔震撼天地的狂風,友哈巴赫似乎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快速地斬擊完,右手高舉著滅卻十字刃。
「吾手中之劍即是聖劍,乃是未來王之利刃、神之利刃,吾之右手跨越時空將其拔出,應當所向披靡,必然斬斷一切!」
他迎著那化為無形的虛閃沖了上去,手中的滅卻十字刃流光溢彩但又有些模糊,就仿佛琢磨不定的未來!
那狂風與劍鋒碰撞竟然是死一般的寂靜,一時間天地仿佛都要被翻轉,除了手持未來之刃的友哈巴赫和那無形的虛閃外,所有的一切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崩潰。
千米之外,即便哈斯沃德已經立起了聖域禮讚,可整個空間地顫動還是讓他們有點站不住腳的感覺。
「天,天怎麼好像在慢慢變暗?!」亞斯金坐在地上驚呼道。
哈斯沃德目光再往上一抬,正如亞斯金所說,還在那靈王宮之上,天空真的慢慢在暗淡,仿佛一下子從白天進入到了黃昏。
「陛下和蝶冢宏江之間的碰撞,引起了靈子的崩塌!」
不是靈子結構崩塌,而是構成這世界乃至空間的靈子本身在崩塌破碎,如果繼續下去,靈王宮這片空間可能會破碎成為構成斷界的碎片空間的一部分,也可能有更可怕的後果,那就是完全被摧毀,他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能和陛下打成這樣真是個恐怖的傢伙啊。」傑拉德感慨著,語氣中帶著絲遺憾與調侃,「沒能和這種傢伙打一架我會後悔一生的,不過這種恐怖的傢伙,可能會把我殺掉也說不定。」
利捷則完全是沉默不語,在剛剛友哈巴赫心臟停跳之時他就已經出過手了,但所謂的萬物貫穿根本沒有奏效,這讓高傲的他備受打擊。
哈斯沃德也再沒有之前對友哈巴赫的那種絕對信任,就像宏江一次次再衝擊著友哈巴赫對他的印象,哈斯沃德對宏江的印象則是一次一次的被顛覆。
從開始覺得阻攔在已經取回力量的陛怕陛下已經獻祭了自己的一隻眼睛,卻依舊沒有勝利的趨勢,宏江的頑強與強大,已經超出了哈斯沃德的想像!
「快結束這一切吧,否則我們可能真的會被蝶冢宏江拉著一起隕落,陛下……」
哈斯沃德的喃喃自語也恰好說出了友哈巴赫的心聲,蝶冢宏江拼盡了一切,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體會了曾經那無力的瀕臨死亡的感覺,更是獻祭了一隻右眼。
本以為做到這種程度,那勝利也就唾手可得,但在宏江有些自殺式的最後一擊下,他竟然又一次陷入到了絕境。
只是友哈巴赫卻並非像哈斯沃德那樣的愁眉不展,他反而在笑,在放肆地盡情大笑,他無比確信,眼前就是這腐朽世界能給他帶來的最後的驚喜。
「我是不會敗的,蝶冢宏江,我能看到我的未來,坐在新世界王座之上的未來!」
他左手按在右手臂上,額頭布滿青筋,大喝一聲,「斷!」
他右手的衣袖化為齏粉,裸露出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但那和狂風僵持了許久的劍鋒劈了下去,硬生生將那狂風斬成兩半,任由其四散肆虐,但卻再也傷害不到任何人一分一毫了。
遠處的宏江意識早已堅持不住,這一下連靈體也失去了活力,潔白的身軀仿佛蒙上了一層擦不去的塵土,皮膚龜裂好似隨時都會化為碎片,毫無反應地向下墜去。
即便拼上了一切,但歷史的洪流卻仿佛宿命般不可改變。
他,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