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制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可改變的命運

    我們的幸福來之不易，更需要好好珍惜，我們抓緊一切時間在一起，幾輩子都來不及享受的美滿這時候成了真，幾乎讓我們都還懷疑在夢中，雖然失去了眼睛，但我們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幸福。

    十分鐘之後，我嘗試著打開一百隻眼，但力不從心的我力量恢復可以用龜來形容，果然自己揍自己格外耗費體力和能量，以我這種程度也僅僅恢復了不到千分之一，我身體沒有一處不疼痛，接下來的日子要辛苦小希了。

    我用僅有的能量驅動冥王之眼，殘餘的力量苦苦掙扎才勉強打開了其中十隻，我多想看看小希，哪怕是黑白色的也一定是美到另一種程度。

    果然，看一切是黑白色的，但雨滴落地的那一點點激起的水花和空氣中潮濕的分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希的眼裡含著淚水抽泣，每一滴眼淚都滴在我臉上，翕動的鼻翼充滿著矛盾的悲傷和幸福交織的神情，我很能理解，我現在這幅遜樣一定讓她很難過，畢竟我用冥王之眼看到我自己的樣子，也是無可形容的慘字來形容。

    「在哭就不漂亮了！」我安慰道。

    十隻眼睛在虛空裡看著小希，好在這時候我已經流出眼淚來，以後就不會讓她看到我難過的樣子。

    就在我開始感謝上天終於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腦海深處某處突的跳動一下，一種不詳的黑色預感籠罩我全身，身為兩千三百年生命用下的心靈控制果然不是輕易能夠解決，就算我毀掉雙眼，大概也無法解除其中滲入腦袋的能力枷鎖，我該怎麼辦，我的世界又開始陷入黑暗，難道我和小希真的沒機會在一起嗎？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的身體一直陷在小希的懷抱里，我不想說話也不想在表露出我的失望，就那樣一直靜靜的躺著，到最後連悲傷都感到多餘，我只是這幕戲裡最悲哀的那個角色，或者從菜刀插頭那一刻的時候開始起，我就已經註定死掉，不可能在追求到我所希望的一切，包括我最愛的小希。

    我疲憊的關掉眼睛，但那股蠢蠢欲動的黑色仍然不肯放棄，在腦海深處盤旋聚集，企圖攢夠能量，在開始新一輪的好戲。

    我只有死掉才可以吧，讓小希死是絕不可能的，雖然我記不起前幾輩子我們到底是怎樣走過最後的時刻，但從小希的話里聽起來，都是我先掛掉的好像。其實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死掉的那個往往才是幸福的，留下的那個才是孤獨的，但我又怎忍心讓小希死掉。

    「原諒我自私的決定！」血肉模糊的眼眶裡滲不出眼淚，強自咬緊的牙關也緊緊的將悲傷咽在喉嚨間，我不想讓小希知道我的決定，必死的生命沒必要在讓小希擔心，就這樣突然死掉後，希望小希能快點從悲傷走出來。

    「小希！」我道。

    「嗯！我在！」小希微帶溫度的手撫摸上我的臉龐，停留在我血肉模糊的眼眶，真見鬼，那裡是我最丑的地方。

    「假如有一天我們都老的走不動了，如果我先死掉的話，你會怎麼辦？」我努力平靜著自己的聲音。

    「想那麼幹嘛，我們有大把幸福的時間在等著呢，我們都不是普通人，壽命長的很，就算活一千年兩千年你也不是問題，那麼久遠的事，別想它，至少現在你有我，我有你，就足夠了！」小希愛憐著把我的摟在懷裡，用她的臉龐輕觸著我的臉。

    「好幸福啊！」我心裡細微而緩慢的咀嚼著用盡一生才換來的幾分鐘幸福，這就足夠了吧，我微微的嘆口氣。

    「幹嘛嘆氣，我們最幸福的時候才剛剛開始呢，就是時間久了你不要嫌我煩才好！」小希輕輕的搖晃身體，小女孩一樣露出甜美的笑，我保留的一隻眼睛看著她，這是我最後才能保留的影像，最美的小希。

    「前幾輩子的事，我什麼記憶都沒，我想知道前幾輩子我們是什麼樣的，我是怎麼對你的，是不是也是這麼愛你！」我唯一的虛幻眼睛盯著天空，看著不肯亮起來的天，就像我們的未來一直淹沒在黑暗中，在也看不到希望。

    「你就是個傻子！」說到前幾輩子，小希一下笑出來，「每一次都傻傻的，不過你是真的對我好呢，什麼事都擋在我前面，你每一輩子都對我級好，好的讓人妒忌，讓人想不到，讓我不知道該怎辦才好，可是啊，我是個自私的女人，就想每一輩子都把你綁在我身邊，誰叫你這麼好，讓我難得碰到，我還不得好好抓緊！」

    「那下輩子你也要早早找到我！」我輕輕撫摸小希的手掌，滿懷希望的說，我們沒一輩子都那麼艱難，只能期盼下輩子了。

    「笨蛋，還那麼傻，這輩子這麼努力才在一起，我們要好好活夠一萬年，在一起不分開，下輩子還早的很呢！」小希的語氣里變得愉快起來，對未來的幸福憧憬，沖淡了她的悲傷，這樣最好，我死的時候也希望她不要太難過。

    「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啊，你就像個傻瓜，偷吃我的蘋果，那時候我還是小姑娘，你也是個小男孩，還沒現在那麼高，然後我一拳就把你打成熊貓眼，你還傻呵呵的說我好看！」說到這裡，小希開心的笑起來。

    「然後呢？」我慢慢的勾勒出那時候兩個小孩在一起的畫面，應該是在一片景色秀美的地方吧，那裡應該慢是花朵和綠樹，當然少不了散著春天味道的青草……

    腦海里劇烈的跳動，打斷我的思緒，讓我心中緊張起來，抓住小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毫無所覺的小希問我：「冷嗎，阿墨！」

    「不冷，有你在，那裡都不冷！」我強力抗拒著腦海里正在緩緩翻動的能量，趁我還能克制的時候，盡力感覺柔軟的手掌。

    「好想知道前幾輩子，我們到底是怎樣！」我長長嘆口氣。

    「那有什麼，以後時間那麼多，你想知道，我就慢慢講給你聽，就怕你煩，嫌我嘮叨！」小希輕輕的撥弄我的頭。

    「是啊，我們還有那麼多時間，不要難過，無論如何都要快樂！」我輕輕的笑起來，我好想哭，但我哭不出來，如果幹嚎會嚇到小希，我也沒有眼淚，無法表達我的悲傷，但從我身體裡散出來的每一縷悲傷，我都不希望被小希感受到，註定不能在一起的命運，只好期盼下輩子在改變。

    畢竟這輩子，我們也有幸福的時候，剛認識小希的時候，一起上學的時候，在我沒去冥界之前，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回憶，承載著我們兩人刻骨銘心的記憶，那麼甜美，都快要溢出心間來。

    我該知足了吧，畢竟我們擁有過共同幸福的回憶，就算沒有未來，但擁有過幸福的過去，那時候是最單純的時候也是彼此感情最純粹的時候，她那時候青澀的臉龐和嬌嗔的明媚都是我心裡最珍視的回憶，直到現在我也感謝在我死之前能記起和小希的一切，把她放在心裡，我就才能安心的死去。

    好多好多回憶都在我腦海里走過，仔細的品味，現其實過去的日子我過的很幸福，那段時間到處都是很靚麗的色彩，其中最濃墨重彩的就是小希，她的身影能著遮蔽所有的顏色，一直倒影在我的新理論面。

    「阿墨，怎麼不說話呢！」小希親吻我的額頭，雨水中她冰冷又柔軟的唇讓我心臟緊緊地抽緊，這種幸福的味道我在也感受不了。

    也許我們真的是被上天詛咒的愛情吧，每一次那麼努力，到最後還是得不到，走不到最後，往事越幸福回憶越痛苦，但我們幾輩子都在這種足以讓人崩潰的痛苦中挺過來，下一輩子還依然走在義無反顧的道路上，是太傻還是太痴，或者是早已經將彼此深深的刻在心裏面，才會在初相見之後，就立刻愛上對方。

    我們那麼辛苦，依然無怨無悔，我們怨恨上天，也感謝彼此的相逢，愛情在支持我們跟命運爭鬥的動力，也是彼此活下去的目的，很多時候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命運太兒戲，我不想找太多的藉口，但我知道很多人過了一輩子，也沒找到的幸福，其實早早就在我小希之間存在了幾輩子，心心相印這種互相關愛著對方的愛情，才是最完美的愛情吧。

    我把自己沉浸在黑暗裡，梳理紛亂的思緒，想想我這一輩子其實很簡單，沒什麼複雜的事情，從頭至死，兩次都在是為了奔跑在感情的路上，彼此抓緊一切珍惜對方和自己。

    心跳的幸福，心動的回憶，我沉浸在回憶里之後的一切，都讓我嘴角帶著溫暖的笑意，我不想自己死在悲哀的包圍里，努力讓自己陷進幸福里。

    我要在幸福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