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制約 第六十七章 以後的夢想

    皇家大酒店，半夜一點半。

    總統套房內，五個人都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看著沒營養的電視節目打發時間，不需要睡覺的日子，偶爾也會無聊。

    比如這种放輕鬆的時候，發現不知道做什麼好。

    古月半怪抽菸盯著電視順手擦拭隨身不離的手槍，這兩把特製手槍性能遠超同類，阿尤曾經嘲笑他「就算洗澡也會帶著槍」，這話雖然是玩笑，但並非沒有可能，這兩把槍是他最堅實可靠的夥伴，永不會背叛。

    超過六十年的死神生涯，讓他知道誰才是最可靠的夥伴，是人就有感情，有感情就有弱點，與其把活下去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倒不如靠自己的雙槍來的可靠些。

    總統套房溫度很足，茶几上堆滿酒瓶。

    每次任務過後照例放輕鬆，是古月半怪帶來的習慣，長期死神生涯造成的緊張感需要釋放出來，哪有才會活的久一點。

    林秀和阿尤喜歡喝點好酒，或是兩個出去購物逛街，女人對漂亮衣服天生沒抵抗，流行款的服裝林秀幾乎全有，但對她來說有點遺憾，生死之間的對撞和為活下去的訓練，讓她身體肌肉呈現緊繃粗壯的感覺，所以她幾乎不穿漂亮的迷你裙或者短褲。

    但阿尤倒不在乎這些，他最大的放鬆就是陪著林秀放鬆。

    小南是沉默寡言的傢伙，有時候會獨自去看場電影，要不然在咖啡店枯坐整個下午，蹲著看螞蟻他也能度過兩個小時，沒人理解他的世界。

    大家私下裡覺得他活的很幸苦，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況且這種悶到不行的性格也無法說出令人感動的情話哄女孩子開心，所以在整個隊伍中古月半怪對他格外照顧，好幾次經驗不足的小南在戰鬥中都為古月半怪所救，甚至有一次極其惡劣的戰鬥環境中，為了救他，古月半怪雙槍殺進敵群，將他背出。

    絲絲是個感情外露的女人，趴在沙發上看古月半怪擦槍都是柔情萬種的樣子，含情脈脈的眼神幾乎把窗外的寒風都融化。長期的戰鬥並沒有讓她身上有林秀一樣的肌肉，反而充滿彈性的曲線至今保持誘人犯罪的狀態。

    「半怪，你好無聊哦！」對古月半怪視而不見絲絲偶爾會有所不滿，嬌嗔的責怪更像情人之間的調劑，一種曖昧的味道在整個房間散發開。

    古月半怪手指一僵，不知該怎麼回應，說起來他不是很悶的人，但只要絲絲用這種語氣說話，他立刻像被點中穴道，每一根神經都變得僵硬，心臟緊張的快要炸開來，他明白這種東西叫情，他一直想得到又不敢得到的東西，現在距離自己如此近，只差一點點勇氣而已。

    惡作劇成功的絲絲「哈」的一聲笑出來，從柔軟的沙發上一躍而起。

    「東京都確實繁華啊，可惜沒有愛吃的火鍋呢！」絲絲伸了個懶腰，她從不介意在古月半怪跟前展示浮凸的曲線，合作超過十年的老搭檔，最惡劣的環境彼此都見識過對方的身體，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東京都有火鍋啊，不過味道比較淡，吃起來沒什麼味道！」林秀也是愛吃的女人，反正她運動量超大，根本不存在怕胖這種事，而且作為死神一旦體重超過自己不想要的範圍，隨時可以小小利用局裡的機器，讓自己變成想要的重量。

    「好懷念哦！」絲絲雙手按著窗台，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皇冠大酒店是這個城市中最突出的建築物，設計者獨具匠心，將這間總統套房造成緩緩旋轉的套房，只要你站在窗戶跟前，只需半小時就能看遍整個東京都。

    「那等明天回去吃好了！」古月半怪沒抬頭，擦的閃亮的槍繼續在手裡摩挲著。

    「嗯！嗯？」絲絲以為聽錯，轉頭確定，卻發現低著頭的古月半怪臉色通紅，超過八十年的死神害羞的像個孩子呢！

    「你是在約我嗎？」絲絲笑嘻嘻看著古月半怪，特別喜歡看他發窘的樣子。

    這個在戰鬥中冷靜又勇猛，每次都會擋在自己身前男人，雖然有點不修邊幅，但男人味很足，而且一個能為自己遮蔽風雨的男人，才是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到了這種年齡什麼英俊帥氣的外表，浪漫多情的性格都不在是追求的目標，能安定陪著自己一路走到最後的男人，才是最佳選擇，絲絲早就明白這一點，在她看來古月半怪正是最佳人選。

    阿尤和林秀早期待能在一起的一對，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大有進展，能讓一直迴避的古月半怪主動開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跟修羅戰鬥也沒這麼難。

    「當然是在約你咯，要不然呢！」林秀縮在阿尤懷裡「咯咯」笑出聲來，說真的，能看到兩人有類似情侶間的互動，倒是賞心悅目的事。

    「早該這麼做了，不是我說你，老大，這方面你不夠主動啊！比起我差好遠勒！」阿尤也開言。

    「就當你約我咯！」絲絲坐在古月半怪旁邊，胳膊架在他肩膀上，柔順的髮絲撩的他心痒痒，對這個女人古月半怪完全沒有抵抗，稍微魅惑一點就搞的自己很緊張。

    「我也想吃火鍋！」本來想好的情話到了嘴邊成了乾巴巴的藉口，他都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我現在想吃東西！」絲絲撅著嘴不滿。

    「我打電話讓送上來！」古月半怪額頭有汗流下。

    「我想吃大排檔！」撅著嘴的絲絲繼續挑戰他心理極限。

    「我去買！」幾乎舉雙手投向的古月半怪立刻站起來，說真的，絲絲真是個美人，放下柔順的長髮絲毫不輸電影明星，這麼多年的死神生涯追求她的人不再少數，可偏偏她就看上了自己，並且空負十年等待，對於這種把感情種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還有什麼好拒絕，還有什麼理由可拒絕。

    「那麼晚了」小南在角落的沙發上愣愣看著窗外。

    這種開心的時候，他就像被遺忘在角落，平常較為注意他的古月半怪被絲絲逼的一路退敗，也忽略他的存在。

    他這一開聲，大家才發現忽略他的存在，這個暗戀絲絲好多年的傢伙，也許回到管理局後，就會從這個團隊中離開吧，看著喜歡的人靠在別人肩膀，最堅強的人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小南來喝酒啊，蹲在那裡有什麼味道！」阿尤舉起酒瓶招呼。

    「好！」難得合群的小南痛快的走過來坐在桌子上。

    古月半怪關上門把歡聲笑語關在門裡頭，希望這個小小的隊伍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不過回去之後，小南大概要離開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嘆口氣，沒辦法兼顧啊，一直堅持著的小南這下有放開的理由吧。

    走在東京都的夜晚，寒冷的空氣吸進肺里讓他腦袋變得清醒起來。

    跟絲絲的感情他醞釀了很久，才鼓起勇氣開始輕輕觸摸，說到底這方面他遠不如戰鬥來的勇敢。

    從好多年前，一起合作的時候，他就慢慢感到合作的兩個人之間產生了超越戰友的友情，可是心裡的傷疤讓他不敢面對，直到今天在這個被稱作魔都的東京都，也許是夜景太美觸動心裡最柔然的地方，就這麼平平淡淡乾乾巴巴的開始這一段感情。

    死後幾乎沒有理想的古月半怪，第一次有了和人共度一生的夢想，努努力也許就這樣幸福下去也不錯，畢竟絲絲是很不錯的姑娘。

    皇冠大酒店不遠的路邊攤繁榮著這座城市的夜色，人形燒做成可愛的卡通人物，逼真程度讓人不肯下口。乾魚和海帶熬成底料加上醬油調味，穿了竹籤的蘿蔔豆腐貢丸長時間慢慢燉煮的關東煮，湯汁滲透進食材混合散發出來香味讓人食慾大增。更不用說馳名世界的章魚燒在鐵板上翻滾「滋滋」的聲音賞心悅目。怪不得絲絲會喜歡這些東西呢，充滿了生活的味道，比起酒店裡的牛排紅酒更能讓人感覺到真實的味道。

    只可惜這裡沒有合絲絲胃口的火鍋，東京都的火鍋說是火鍋，不如說是沒味道的涮鍋，食材也沒有那邊豐富，地處海島的地方本來就物產貧瘠，雖然在是人間稱道的城市之一，也總有不足的地方，火鍋必不可少的牛肉在這裡吃起來沒滋沒味。

    「真想快點回去啊！」想到跟絲絲同坐一家火鍋店裡，透過蒸騰的熱氣看著嬌美的面孔，心裡算洋洋的舒坦。

    「客人，您要的！」老闆把古月半怪點好的東西打包細心在食盒裡裝好，遞給正在發愣的古月半怪。

    「謝謝！」古月半怪接過食盒。

    匆匆朝酒店走去，希望能快點見到絲絲可人的面孔。

    感情一旦釋放出來就如洶湧的潮水幾乎淹沒他理智，離開絲絲一分鐘他都覺得心裡空落落少了些什麼，暗暗後悔沒主動一點，其實戀愛的滋味很美妙。

    他記得絲絲最大的願望是有天不乾死神了，去人間或冥界開一家火鍋店，不如以後就一起渡過剩下的日子，每天早上起來忙忙碌碌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