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鳳一帆身著華服,手拿摺扇,翩翩而來。文師閣 m.wenshige.com
乾州歷來富庶,故而城中多的是附庸風雅的人物。
這一日,書畫鋪子的二樓之上,熙熙攘攘。
看到鳳一帆前來,人們紛紛讓開了位置。
鳳一帆微笑示意,走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下。
眼見著人來的差不多了,掌柜的便宣布品鑑大會正式開始。
既然是品鑑大會,自然不會把最好的東西最先擺上來。
好東西,歷來都是用來壓軸的。
故而最先拿出來的,是一位當代畫家的畫作,也是名家,拿出來之後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越往後,畫作愈讓人驚奇。
那位淺溪山人的畫作,是放在最後拿出來的。
畫作徐徐展開,眾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眼前這副青綠山水畫,畫色艷麗,經久不絕。
眾人皆知,這淺溪山人是百年前的畫作名家,畫作流傳千年而色彩依舊,實在是令人稱奇。
當畫作全部展開,不少人都站了起來,想要將這幅畫一覽無餘。
這畫作下筆剛勁,勾勒出了蜿蜒的山勢,讓人仿佛置身於山間,令人稱奇。
最為激動的要數鳳一帆,觀看之前的畫作的時候,他一直輕輕地搖著手裡的摺扇。可此時,他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畫作,像是要把它看進自己的眼睛裡去。
「掌柜的,這畫多少錢,我買了!」說話的,是一位富庶子弟。
聽到有人提價錢,鳳一帆如夢初醒,繼而一甩摺扇,大聲道「掌柜的,這畫您開個價!不管多少錢,我都要了!」
掌柜的微微一笑,道「世子爺,這畫多少錢我做不了主。眼下,我們少東家在,您若是有意,倒是可以和少東家一敘。」
這些,是赫雲舒讓他說的話,他一一照說。
聽罷,鳳一帆當即站起身來,道「好,帶路。」
如此,便是要定了這畫。
見鳳一帆出手,別的人便不敢再叫價。
但凡是誰都能看得出,鳳一帆都這幅畫的重視。在這個時候,他們是萬萬不能逞強的。惹了誰,也不能惹了這位世子爺,若不然,那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所以,其餘的人雖然也心生嚮往,但想了想利弊,終究是放棄了。
而鳳一帆則隨著掌柜的指引,一路往裡面走去。
最裡面的雅間,布置精巧。門口擺放著一叢矮竹,青翠欲滴。
中間的茶桌上則擺著四季梅的盆景,清雅而鮮亮。
而赫雲舒端坐在那裡,一隻手拿著茶杯,聽到動靜後抬頭打量著鳳一帆。
赫雲舒偽裝了自己的臉,故而鳳一帆並未認出她來。
鳳一帆來不及坐下便急切道「少東家,您出個價,淺溪山人的畫作,我要了。」
赫雲舒指了指對面的座位,道「世子爺,請坐。」
鳳一帆忙坐下,一雙眼睛卻是殷切的看著赫雲舒。
赫雲舒微微一笑,道「畫都是有靈性的,不知世子爺對畫有幾分認識。」
「雖不敢說是精通,卻也是略知一二。」
「是麼?」赫雲舒笑道。
「自然。少東家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出題考我。」
赫雲舒知道,鳳一帆是聰慧的。她的話說得很隱晦,但鳳一帆卻懂了。
她之所以問鳳一帆對畫有什麼認識,原因很簡單。她要表露出一種姿態,這名畫,哪怕是買賣,也要賣給有緣人。若是只為了附庸風雅或是向人炫耀,那麼她是不會賣的。
所以,為了表明自己對畫真的很懂,鳳一帆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如此,赫雲舒的計策也就有了繼續進行下去的可能。
於是,聽到鳳一帆如此迫不及待的話之後,赫雲舒微微一笑,道「世子爺,既然這畫是淺溪山人的,不知您可否說說對淺溪山人的理解。」
「自然可以。淺溪山人出身於富庶之家,卻不愛錦衣玉食,偏偏喜歡在名山大川之間遊玩,心有丘壑,故而落筆不俗。他的每一幅作品都磅礴大氣,令人稱讚。」
赫雲舒點點頭,卻不鬆口賣畫。
沉不住氣的是鳳一帆,他急著證明自己對淺溪山人的理解,便迫切道「少東家,我府上有淺溪山人的山居圖,您若是有閒暇,不妨前去一觀?」
聽罷,赫雲舒微微皺眉,道「淺溪山人的山居圖我倒是神往已久,只可惜數年來不曾一見。不過,府上方便麼?」
鳳一帆神色一滯,最近的王府,進進出出都極為嚴苛,自然是不方便的。可是他實在是太想得到這幅畫了,故而他一錘定音,道「不難的,只是要委屈一下少東家了。」
「不礙事的。為了喜歡的東西,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於是,在鳳一帆的建議下,赫雲舒扮成了他的隨從。
如此,她便跟著鳳一帆一路進了王府。
王府之中,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果然是戒備森嚴。
每過一處,赫雲舒都會記下裡面的格局。
鳳一帆的院子,在府中偏右的位置。
看到了鳳一帆所珍藏的山居圖之後,赫雲舒倒也表了一些自己的見解,令鳳一帆大為稱讚。
看過畫之後,鳳一帆親自送赫雲舒出府。
出門之後拐進了巷子,鳳一帆避開其他人,殷切道「少東家,不知可否將畫賣給我?」
赫雲舒面露難色,道「世子爺格調高雅,按理說我應當割愛,只是終究是心有不舍,可否容許在下再留上幾日?」
鳳一帆皺了皺眉,道「好吧,明日再登門拜會。」
「好。」赫雲舒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和燕凌寒匯合之後,赫雲舒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訴了燕凌寒。
府中如此戒備森嚴,要想查探消息並不容易。
看來,是要有一番苦熬了。
只是,燕凌寒還是有些疑問,就開口問了出來「你對鳳一帆有恩,為何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赫雲舒笑笑,道「我雖對他有恩,卻不能保證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我不能冒險。」
燕凌寒微愣,有些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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