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我也有!」
面對易天辰的劍碎星辰,郝仁負手而立,傲然說道。
「哼……小子,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易天辰咬牙切齒地咆哮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體會劍意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和痛苦。
為了領悟劍意,他在琅琊古派的劍冢之中,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危機,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瀕死的話,師傅絕對不會救他。
因為如果他死了,就代表他不配成為琅琊古派的弟子,到時候師傅會放棄他,重新出山去尋找新的傳人。
這就是琅琊古派冷酷的規矩,只有最強大的人才能生存下來,而想要生存,就必須變得更強!
在不知道與死神擦肩而過多少回之後,易天辰才算是領悟到了劍意,而這已經是琅琊古派百年來最驚艷的天才了!
他不相信郝仁能夠比自己更強,不相信他也有劍意。
然而正當他的「鳳琊」劍要刺穿郝仁的胸膛時,郝仁身上突然有一股俾睨天下的無雙劍意爆發。
如果說之前的郝仁是一把藏在劍鞘中的古劍的話,那麼現在這把絕世寶劍正式出鞘了,而且似乎較之易天辰的劍意還要強大數倍。
易天辰感受到一個蒼茫、亘古的氣息突然從郝仁身上爆發出來,然而現在他想要收劍已經不可能。
「轟!」
郝仁抓住倚天劍柄,雙目緊閉,根本不顧易天辰的長劍。
「刺啦!」
倚天劍猛地揮出,徑直刺在了易天辰這一招最薄弱的那個點上。
「嗡嗡嗡……」
「鳳琊」劍遭受重創,一陣低鳴,而易天辰也同樣如遭電擊,面如金紙,連退七、八步。
「你這是什麼劍意?」
易天辰驚怒道。
「劍出獨孤,唯我不敗!」
郝仁淡淡道。
因為兩人之前的戰鬥,峨眉金頂上捲起了一道氣浪,周圍不少參天大樹上的樹葉紛紛落下。
就在這時,郝仁突然睜開了眼,目光如劍,刺得易天辰甚至都不敢直視,更別說附近的那些普通武者了。
郝仁的目光如同雷霆般掃射,漫天飛舞的樹葉突然被碎成了十七、八片,而易天辰的身上的衣服也被割裂成碎片。
雖然沒有傷到他的身體,但卻讓他變得狼狽不堪,從一個翩翩貴公子變得衣衫襤褸。
郝仁使用的,正是傳承自劍魔獨孤求敗的獨孤劍意。
傳說之中,劍魔獨孤求敗練到最高境界時,世間萬物皆可為劍。
而郝仁剛才化目光為劍,雖然沒有給易天辰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卻破開了他的劍意,兩人之間高下立判。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領會這麼強大的劍意!」易天辰一臉的不可置信。
郝仁沒有回答,揮舞著倚天劍,腳踩著凌波微步,身形飄忽不定,劍芒點點,每一次揮舞時都帶著破空之聲,或虛或實,令易天辰分不清真偽,較之他的鏡花水月步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郝仁現在使的,正是傳承自崑崙三聖何足道的上三清劍訣,作為崑崙秘傳的頂級劍訣,就算較之琅琊古派的劍法也毫不遜色。
而且剛才易天辰
先後被郝仁的凌波微步、一天神劍和獨孤劍意所震撼到,心神失守,只能勉強招架。
此消彼長之下,郝仁一下子就占了上風。沒過多少時間,易天辰的身上滿是劍痕。
「刺啦!」
又是一劍,倚天劍劃開了易天辰的臉頰,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血汩汩地流下,染紅了易天辰半邊臉。這一刻,他再也不復之前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看到易天辰即將落敗,一旁的靜玄師太坐不住了,如果易天辰真的在峨眉山上出了事,那麼她非但不能與琅琊古派交好,琅琊古派恐怕還會怪罪於峨眉,峨眉百年基業,可不能毀在她的手中。
一念及此,靜玄師太對著身邊的少林空聞大師和武當楊真人說道:
「空聞大師、楊真人,對於誅殺郝仁這樣的魔頭,是我們江湖中每一個豪傑義士應盡的責任,請兩位隨我過去,助易公子一臂之力!」
「理當如此!」
武當楊真人點了點頭,隨即拔出腰間的七星劍,劍芒閃爍,寒氣森然,渴望痛飲鮮血。
在楊師厚心中,郝仁是害死趙師道、打殘宋青雲、重傷武當一眾弟子的罪魁禍首。
他本來是因為今天是寧璇和易天辰的大喜日子,才不願動手,但是現在峨眉掌門都主動開口求援,他就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
另一邊,少林寺羅漢堂首座空聞大師卻搖了搖頭,嘆道:「哎……這郝施主當日在蘇杭梟雄大會之上,救了我師兄空見,於我少林有恩,老衲今日若對他動手,豈不是恩將仇報麼?」
聽到空聞大師的話,靜玄師太和楊師厚臉色一變。
現在是郝仁壓著易天辰打,如果空聞大師在站到郝仁那邊,就算他們兩加入戰局,最終鹿死誰手也尤未可知也!
然而空聞大師接下來的話,讓兩人鬆了一口氣。
「靜玄師太、楊真人,我雖然不能幫你們一起對付郝施主,但是郝施主突生殺孽,我亦不會成為他的幫手!今日,老衲只能作壁上觀了!」
「如此甚好!」
靜玄師太臉上大喜,在她看來,只要空聞大師願意不出手,那麼有她和武道楊真人的加入,三位宗師聯手戰郝仁,就算郝仁還有什麼底牌,也是必死無疑。
……
「嗖!」
「嗖!」
只見靜玄師太和楊師厚化為兩道黑影,徑直衝向了郝仁。
郝仁正一劍攻向易天辰的小腹,卻發覺身後傳來一道強大的氣息,如果不躲閃的話,就算這一劍刺中易天辰,自己也將受到重擊。
無奈之下,郝仁只得抽劍回擋,結果發覺自己面對的竟然是一把拂塵。
只見拂塵一繞,捲住了倚天劍,郝仁揮劍想要斬斷拂塵。
「噗嗤!噗嗤!」
也不知靜玄師太手中的拂塵是什麼材質打造的,竟然連倚天劍都斬不斷,想必必非凡品。
靜玄師太體內內勁猛地爆發,一股巨力從拂塵之上傳來,郝仁右手虎口巨震,險些握不住劍。
無奈之下,他只得學著靜玄師太的招式,體內內勁通過倚天劍,化為一道三尺劍芒,徑直刺向靜玄師太,這才將她逼退。
「橫掃千軍!」
「青龍出水!」
靜玄師太雖然是女子,但是手中殺招卻層出比窮,一招比一招剛猛,她手中的拂塵時而硬如金剛,時而化為繞指柔,竟然有著武當派剛柔並濟的意蘊。
不過這也難怪,武當、峨眉兩派,本就淵源悠長,兩派弟子在切磋學藝之中,也時不時互相交流,改良功法。
就在郝仁跟靜玄師太斗得旗鼓相當的時候,突然從他的身後又傳來了兩道劍氣。
郝仁心中一震,不用猜也知道,其中一道是易天辰捲土重來,另一道劍氣他十分熟悉,正是真武劍法。
郝仁一招力劈華山打退靜玄師太,又利用凌波微步堪堪躲過易天辰的無雙劍意,然而最後那武當楊師厚的真武劍法,他終究是躲不開。
「嗤!」
楊師厚的七星劍徑直刺在郝仁的小腹處,雖然郝仁筋骨異於常人,但是這宗師全力一劍,還是將他的小腹刺出了一個窟窿。
「彭!」
郝仁凌空一指,無相劫指第三式一指黃粱,點在了楊師厚的肩膀上,將他擊飛。
與此同時,他的七星劍也從郝仁的小腹中拔出,劍刃擦過體內臟器。
郝仁臉色一白,臉上出現痛苦的神情,左手捂住小腹,用隨身攜帶的銀針封住身上幾處穴道。
但那劍傷實在是太恐怖了,郝仁體內還附帶著楊師厚暴躁的內勁,如果給他時間好好治療的話,倒還無妨。但現在,對方絕不可能給他這個時間。
然而郝仁不怒反笑,朗聲道:
「哈哈……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對付我一人,竟然三位宗師高手齊出,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哼……無恥歹人,你這樣的魔頭人人得而誅之!」靜玄師太厲聲道,絲毫不覺得羞恥。
「哼!」
郝仁左手一抹小腹部汩汩流出的殷紅鮮血,放到唇邊輕輕舔一下,隨即屈指一彈倚天劍。神劍有靈,倚天劍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發出一聲龍吟。
接著,郝仁高亢道:
「長劍作歌血作酒,以汝鮮血祭我劍!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