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符合他的原本計劃。
但……
會長看了眼地上的薩拉丁,呼吸正常,沒有傷勢。
會長的眼神讓「烈光」緊張了下,身子一動,轉瞬移動到薩拉丁的身邊。
「那小子跑的真快。」
「烈光」嘆了口氣:「如何,還要繼續戰嗎?」
那小子跑的真快?
會長瞳孔猛地緊縮,不好,他是覺察到了?
「住手!」
會長大喝了聲。
然而已經遲了,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烈光」本能覺得他是想對自己不利,仍舊伸手抱起了薩拉丁。
而這一抱起,登時牽動了掛在薩拉丁脖子上的機關。
「雙子戒指」,肉眼無法分辨到的絲線,瞬間割斷了薩拉丁的脖子。
猛然間,一顆刺眼的人造太陽猝然在地平線上升起!
正反物質湮滅產生的能量,以恐怖絕倫的滂湃破壞力橫掃四面八方,電光炸裂地迸發,一瀉千里地涌動釋放,將百萬噸的沙石泥土掀入雲霄,登時在天空形成了令人心悸恐懼的熾烈蘑菇雲,甚至連稍微遮掩月光的雲層都被撕裂開來,足以震爆任何玻璃的巨響在天地激盪而去。
而在地面,可怖的高熱衝擊波以音速席捲四方,整個大地都如掀起的地毯似的一陣陣蠕動的漣漪,把無可匹敵的力量形似卷浪般往外擴散,吞噬了沿途能夠遇到的一切物體。
縱使接近十多公里之外的營地,也不好過,所有的新人類在看到天邊那升起的人造太陽之後,都瘋狂地向外狂奔,但仍舊在之後被席捲而至的衝擊波吞噬,很少有人能為之倖免於難。
良久,燒的連灰都不剩的猙獰原先草地上,一道身影陡然破土而出,落在地面。
「果然是想坑我。」
陸離感覺著空氣那熾熱的味道,都離了這麼遠,仍舊能夠感覺到那可怕的破壞力,也不知曉coordinate協會到底在那具身體內藏匿了多少克的反物質。
他之前查詢coordinate協會的信息時,曾在終端上看到過,在十幾年前,coordinate協會曾經利用人體炸彈的原理,在人體中藏匿了反物質然後隨之引爆,導致數千人政府官員死亡。
雖然此後十幾年過去了,coordinate協會並未再使用過這一招,然而當麥克說出這個計劃之時,他不知怎麼的,忽然聯想到了這件事。
coordinate協會真的以為挾持人質,便能讓「烈光」受死?或者影響到「烈光」的發揮?
這做法未免不大靠譜。
而會長真的能穩贏「烈光」嗎?
按照麥克說的話,在最初他沒有參與進來時,coordinate協會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陸離立即想到了十幾年前的人體炸彈。
倘若coordinate協會真的做出這種打算和計劃,那麼顯而易見,他們肯定是有著其它的計劃,遺憾的是,假如會長不做坑掉陸離的打算,而是老老實實按照原本的計劃去做,也就不用把自己捲入進去了。
當然,在陸離看來,這很可能是矩陣故意為之,他要是疏忽大意,真按照麥克說的那麼去做,現在死的就是他了。
而這也是矩陣給他的個真正機會,唯有這個機會,才能輕易殺掉「烈光」,否則正面對抗或者偷襲,都別想殺死「烈光」。
「呃,不會全部被牽連進去死了吧?」
陸離掃視了眼遠處的營地,冷汗直流,還好這都是夢境,當不得真。
但那兩個人……絕對死定了。
一瞬間爆發的「人造太陽」,以剛剛的威力,處於爆炸的核心,哪怕掘地百米,他們也死定了。
果然,腦海中隱約閃現了一組密碼。
下一刻,猶如在水底屏住呼吸了許久,然後隨之浮出水面,陸離身子劇烈掙紮起來,眼睛猛地睜開,大口喘著氣。
「這是?」
他重新回來了。
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密閉實驗室。
毫不猶豫地扯掉身上的電極片,陸離赤著身體從柜子內走了出來,換上脫掉的衣服,才轉頭去尋找那兩個目標對象。
這個白人和日本女人,說是老牛頓的助手,也是他進入莫比烏斯系統中尋找的對象,等他現在走近一看,兩個助手鼻孔流血,渾身抽搐不停,很快就沒有了呼吸。
「死了嗎?」
陸離沉吟了會,沒再理會兩具屍體,轉身尋找那老頭的身影。只是密閉的實驗室內就這麼大,卻根本找不到那老頭的身影。
「按理來說,我的遊戲已經結束,為什麼還在這裡?是要我向那老頭交了任務才行嗎?」
陸離握了握手,能夠感到體內滂湃的力量,雖說在這裡無法動用高周波絕刃,但憑藉他的這股力量,要破壞掉這個實驗室……也許能夠辦到。
正當他等的不耐煩,決定要嘗試一下時,忽然之間,本來密閉的實驗室,在對向他的一面牆壁凹陷了進去,露出了一個空洞的大門。
「?」
陸離眼睛一亮,快步向著露出的大門走去。
「這地方?」
才跨步走進去,迎面而來的場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盞盞冷色的燈光鋪在了圓柱形的金屬牆壁上,照亮的是一個個豎直掛載的金屬櫃體,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玻璃罩內是閉著雙眼的人類,赤著的身體上全是密布的電極片,與陸離先前躺在金屬長櫃內毫無二樣。
他吃了驚,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幾步,背後的大門陡然關閉,這一下,剩餘的道路唯有腳下,這向前方看不到盡頭蔓延而去的金屬天橋。
有多少的金屬櫃體?有多少的人類休眠在其內?
「這就是莫比烏斯系統?」
陸離悚然一驚,他已經知道了莫比烏斯就是製造虛擬現實的系統,以他的經歷來看,這個系統足以為每個人都製造一個完全分辨不出真實的世界來。
而躺在這裡的人類,他一眼望去,在這圓柱體的空間體內,簡直數不勝數的燈光,每一盞燈都代表了個人類,那麼無法想像這兒有多少人。
一人即一個世界嗎?
陸離帶著沉重的步伐向前方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左右察看,掛載在這個圓柱體上的櫃體太多了,上下左右全都有,但全都處於沉眠中,整個空間內僅有他走動的步伐聲響,似乎唯有他一個人甦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