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直球選手林山倦注意到她的失落,並且,她願意哄慰這份失落。
「不止這些。我承認你的外表確實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但是我也很喜歡你的靈魂。」
什麼靈魂?
林山倦把她扶起,兩人面對面坐好,保持一個並不曖昧的距離說這些話,效果會更好。
「你先後嫁人也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要守住你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很難。群狼環伺,你不得不想辦法逐個擊破,將狼群瓦解,這是正確的決定,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況且,雖然我知道岑璃喜歡你,但我也知道,他能幫你做很多事。你要走的路很長,或許紀士寒倒台,朝堂清明之後,你仍舊有更重的擔子要挑。」
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所以,我不會因為眼下的吃醋,就勒令你將所有心腹和謀士全部送走。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走了之後呢?到時我也離開你,你孤家寡人,遇事不決時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孤立無援?
「我會盡全力幫你達成你最想完成的願望,但不會要求你為了我遠離對你有用的人。」
她很少說這麼多抒情的話,尤其對上祁照眠愈發錯愕的視線,火熱地注視,難免覺得不好意思,就乾脆低下腦袋。
「我剛才說的喜歡你,雖然是實話,但是你也不用覺得有壓力。你這麼美好,喜歡你的人數不勝數,我只不過是加入其中的一員,和他們……」
林山倦要說違心話了,她心裡想的是:我同他們有本質上的區別,我不會束縛你,為難你,讓你相夫教子。
可她想到自己終究要走,如果祁照眠真的信了她,到時候自己離開,她又是一場空歡喜。
她已經夠辛苦了,何必給她多添不開心。
她抬眼:「我和他們……也沒區別。」
祁照眠慣會察言觀色,她沒有錯過林山倦的猶豫,她十分慶幸,同樣,也深受感動。
但她注意到林山倦的兩段話銜接十分生硬,這中間,必然還有別的。
「你同其他人不一樣。」
所謂真心換真心,既然林山倦已經說了這麼多,那祁照眠也不會虧待她。
做了討自己歡心的事,本就該獎賞,不是嗎?
林山倦一愣:「哪兒不一樣?我們都是追求者。」
祁照眠靠近她,單手捧著她的臉,口吻認真:「我並不會在意其他人的心情。」
她輕撫著掌心的柔嫩肌膚,對她的坦誠相待十分滿意:「如今在外人面前冷落你,不過是為了看紀士寒想做什麼,日前,我同你說過的。」
在外人面前,她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
在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實則可以很親密?
林山倦有些受寵若驚,她生怕所感受到的都是假的,或者說,她喜歡的人本來就很聰明,或許現在的深情也是演的。
如果真要談戀愛,那需要兩個人共同投入。林山倦不要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如果不能雙向奔赴,那她死也不會邁一步。
祁照眠,我可以信你嗎?
兩人沉默不語,似乎眼神交流之間,就可以窺見對方的真情,或是假意。
祁照眠也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同別人說話,沒得到回應,難免生出各種各樣的揣測。
她不喜歡?
還是說,她真心並沒有像她嘴上說得那樣真情實感?
「你,是不是真的這樣想。」她忍不住了,乾脆直接問出來,並保持這個很近的距離,密切關注林山倦的神態。
林山倦毫不猶豫點點頭:「如果不是這麼想,我何必編出這些話?」
祁照眠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林山倦是個輕易就會掉進自證陷阱的人,見她遲遲沒表態,乾脆輕輕吻在祁照眠唇角。
如蜻蜓點水沾之即離,她邊退邊解釋:「如果我只是想騙取你的信任,那我不會想到這樣親……」
祁照眠眸底暗沉,她拉住想要離開的某人,力氣過大,以至於反而自己沒坐穩,被壓在床榻上。
林山倦撐在她上方,看到祁照眠散落地髮絲,和她咬著唇欲語還休的神態,心尖火熱。
對視很容易拉近兩個人的距離,不管是心靈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這是第一個不能算在意外範圍內的吻,是她們都情到深處,從而緩緩靠近的吻。
祁照眠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已經是最有力的邀請,林山倦緩緩靠近,如同落日親吻大地,天空被絢麗的霓虹布滿之後,終於隨著太陽和地面的擁吻,陷入深藍浪漫的沉寂。
祁照眠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如同身上人一致。林山倦的重量壓在身上很舒適,尤其她愛撫的手,和低喘的音節,無不刺激著祁照眠的神經,越來越興奮。
「唔……嗯」
舒適的吻極大程度取悅了祁照眠的心情,她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舒心過了,與林山倦的親熱,仿佛她疲憊行走多年之後,忽然出現的休憩。
周到,熨帖,心情都跟著上下翻飛。
情意相通的吻,再久也不覺綿長。
她們接觸又分離,分離又渴求,再多的話,也不如全心全意投入的吻,更能叫人深信不疑。
直到呼吸無論如何都換不了氣,直到大腦昏昏欲睡,直到迷醉。
林山倦低喘著,再度幫祁照眠拭去唇角的水光,紅潤豐盈的唇瓣如今更加嬌嫩欲滴,她看著看著,沒忍住啄吻。
祁照眠面若紅霞,柔弱無骨的手擋住林山倦的臉:「不……不知節制。」
林山倦笑:「可我剛剛想退開的時候,是你邀請我的。」
祁照眠的臉更紅了,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欺負過,雖然這個過程她更加享受,但……
氣勢上也不想弱了。
「下去!」
林山倦彎唇:「不下怎麼樣呢?你就臉紅給我看嘛?」
祁照眠此刻仿佛並無攻擊力的小貓,她的掙扎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更像欲拒還迎。
「可別以為……別以為做了這件事,本宮就會由著你放肆。」
林山倦笑眯眯起身,想是有些人腰酸得受不了,乾脆把她扶起來。
她順勢蹲在祁照眠膝邊,仰望著她:「我放不放肆,還不是你決定的?你不默許,我哪敢放肆。」
這句話表面上像是在服軟,可祁照眠總覺得像是提醒——
如果不是自己剛剛過於默許,甚至主動邀請,她怎麼會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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