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雲雀扶著牆,用一條腿艱難的站起了身。
陸魚塘望著她那條被自己廢掉的左腿,沉聲道:「你回去告訴你們首領,如果想和我談得到這個東西的條件,那就得先拿出誠意。」
說著陸魚塘撿起了那隻手槍,以嫻熟的動作給將其拆解為了一堆零件,然後將零件一件一件的隨手扔在了地上:「你告訴他,暫停對金州地區特別行動員的報復的行為,否則,免談!」
「這」雲雀顯得為難了起來,「對灰塔進行報復,特別是對參與了當年那場抹殺行動人員的報復,可是我們的既定計劃;再者來說,我們黑芒存在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報復,怎麼可能會為了保住魏將軍想要的東西而違反我們組織所被創建的初衷?我想我們首領寧可跟魏將軍鬧翻,也不太可能放棄報復行動的,我們不可能違背前兩任首領的遺志!」
陸魚塘輕哼了一聲,淡淡道:「所以我說是暫停,而且只是將暫停的區域放在了金州地區而已,並不是讓你們全面停止所謂的狗屁報復行動,這還不夠有誠意麼?怎麼,你們首領就不權衡一下局部暫停計劃與跟魏天華鬧翻之間,孰重孰輕麼?」
雲雀猶豫了片刻,點頭:「行,我會跟首領說的。」
「我在確定你們真的做到了這一點之後,才會跟你們談。」說完陸魚塘轉過了身去,甩了甩手,「你可以走了。」
「記住,如果我們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的話,你必死無疑。今天留你一命,完全就是為了讓你當個傳話筒而已。」陸魚塘又緊接著說道。
雲雀呆望著他的背影,心頭是五味雜陳。
隨即扶著牆壁,單腿跳著往樓梯間而去。
「我想今晚,你的自尊心可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這時陸魚塘的聲音再次從她身後傳來。
雲雀扶著牆,回頭:「對。我從未敗過,也萬萬沒想到,我的頭一回落敗,竟然會敗的如此的徹底和狼狽。」
「也沒你說的那麼慘。」說著陸魚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將手拿下時,他的掌心多了一灘血印,隨即他的雙眸中,是寒芒再起,「你記住,能在正面交手中讓我陸魚塘受傷,即便只是再小的傷,那也已經是你值得炫耀一輩子的事,也是對你實力的一種肯定。」
雲雀一怔:「你受傷了?」
「剛才在低下頭躲過你那一刀時,刀身擦破了我的頭皮。」
雲雀冷笑道:「就算只是讓你破了點皮,就已經足夠讓我炫耀一輩子?」
「足夠。」陸魚塘滿臉認真的點頭。
雲雀沉默了片刻,慘笑道:「行,我承認你的實力,的確有點兒深不見底的意思,對於我們黑芒來說,你是個可怕的對手。還有你這種又張狂又讓人拿你沒轍的德行,還真是跟他有點兒像。」
陸魚塘眉頭一挑:「這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請問是哪位靚仔?」
雲雀深吸了口氣,面上帶著一股崇敬到不行的神情說道:「黑芒創立者凌松的兒子、我們上一任的首領,凌傑!」
「就是當年一人力壓灰塔兩名S級特別行動員的那個?」
雲雀點頭:「對。他的天賦和實力,世所罕見!當年如果不是江寺棠和秦秋白使了陰招的話,哼,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陸魚塘輕嗤一聲,冷冷道:「如果今天我面對的是他,結局,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你用修羅和羅剎作為參考來推測我的實力,是個徹徹底底的錯誤;換成江寺棠和秦秋白,也一樣。你好自為之,千萬千萬不要再讓我見著你。」
說完陸魚塘乾脆的轉身,走向了走廊另一頭的樓梯間。
而此時的深夜裡,他曾經住過的602公寓的房門,是開著的。
裡頭的燈,也是亮著的。
左鈴手中捏著一份租賃合同坐在沙發上,呆望著那張餐桌,眼裡的淚水在打滾。
良久,她站起身走了過去,輕撫著餐桌的桌面
此時往日在這裡蹭飯的情形,是一幕幕的在眼前閃過。
抹了抹淚眼,她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電話號碼,猶豫了片刻之後,撥打了過去。
可電話那頭響起的,卻不是那道熟悉的慵懶聲音。
而是冰冷的提示音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混蛋!!」左鈴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壓抑多時的情緒,在這一刻猶如洪水決堤般的爆發出來,「你就不會服個軟麼!!!你就不能稍微體諒一下我現在的心情麼!!說一句抱歉、哪怕只說一句軟話有那麼的難麼、非得每時每刻都要用冰冷的大道理來對我說教麼!!你你就不能把我當成一回女人…讓我發泄發泄麼你還真的走了嗚嗚嗚嗚」
三天後,陸魚塘走出了定南縣火車站。
他決定去魏天和臨死前所說的那個地點去看一看,這老小子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
這個地址,他已爛熟於心
定南縣,紅水村邊軍山,山腰的墳地里,墓主為林濟陽的墳墓。
可陸魚塘並沒有立即趕赴紅水村,而是去了城郊。
他想去再看一眼,自己和大樹、燕子曾經的
「家」。
可當他趕到這座早就廢棄的兒童福利院時,卻意外的看見,幾台挖機正在拆除建築。
一打聽才知道,這塊地要被開發了。
望著這棟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的建築被機器粗暴的拆除,他心裡不是個滋味,正惆悵之際,卻發現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譚鵬飛。
當年這所兒童福利院的院長。
雖然此時他是一位滿頭白髮、已是遲暮之年的老人,可陸魚塘對他的印象卻很深,一眼就認了出來。
並不是什麼好的印象。
而是惡狠狠的當著他們仨的面,吩咐老師別對他們太好的情形。
這些年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都是孤兒,福利院卻為什麼對他們仨是另眼相待
吃飯,讓他們吃剩的,吃涼的。
冬天大家都圍在一起烤火,卻不允許他們仨靠近。
甚至,他們三人,只共用兩床被褥。
此時看著譚鵬飛,這些疑問再次湧上了心頭。
於是陸魚塘走到了他的身後,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哇,譚院長。」
正專注看拆房子的譚鵬飛是被嚇的一顫,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身形高挑的年輕男子,正沖自己呲牙笑著。
「你是?」譚鵬飛扶了扶老花鏡,抬頭望著陸魚塘的臉。
「你猜。」
「猜?這叫我怎麼猜。」譚鵬飛扭頭望了望四周,「小伙子,你認識我?」
陸魚塘笑呵呵的遞了支煙過去:「譚院長,看著曾經工作了多年的地方被拆了,心裡不是個滋味吧?呵呵,我也是哈。」
譚鵬飛猶豫著接過了煙,擰起了眉頭:「你也是?請問你是?」
陸魚塘臉上的假笑是突然一沉:「當年這個福利院裡,有三個孤兒總是被你們區別對待,你還記得麼?」
聽到這話譚鵬飛的雙眼是逐漸瞪圓,盯著陸魚塘的臉半晌之後,突然倒吸了口氣,似是認出了他
「你你是」
陸魚塘拍了拍胸膛,再次呲牙笑開了:「對,我是陸魚塘。誒?誒?譚院長你別走啊,餵」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