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親密敵人 第三百零一章大結局二十一

    「我建議這件事,您跟千塵商量一下。」粟寧輕聲說,「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對他來說是個傷害,但真相,永遠都掩蓋不了,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也許現在知道,並不是什麼壞事……」

    「不,我現在不想讓他知道。」帝嘯王堅定的說,「等我把這件事解決了,再看看怎麼跟他說吧。」

    粟寧垂下眼眸,沒有再多言,她相信帝嘯王是個好父親,不會傷害龍千塵,他一定會想到一個折中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只是這件事註定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黛妮兒和雅琪拉都是可憐的女人,而且都已經死了,雖說現在為了保全帝氏皇朝,不得不重新面對當年的事,但也不能讓這二個可憐的女人來背負罪行,所以那個人,只有他自己!

    粟寧知道這樣暗示帝嘯王有些殘忍,但畢竟整件事他有很大一部分責任,自己釀的苦果,只得自己摘自己嘗……

    氣氛很沉靜,安靜了半晌,帝嘯王低沉的說:「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回敦煌宮了,所以,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想跟你談一談你父母的事。」

    粟寧心裡一驚,複雜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當年……」帝嘯王說出這二個字,卻又緩住了,感到難以啟齒,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當年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粟寧平靜的說,「泰妮兒告訴我,我爹地媽咪出事的那個晚上,你到過我家,跟我爹地發生爭執,還不小心打破了油燈,引發火災……」粟寧頓了頓,深深的看著帝嘯王,「泰妮兒說,當時黛阿姨也在我家裡,你和我爹地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相信我爹地的人格,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而且跟我媽咪的感情很好,他不可能會跟黛阿姨有什麼關係的。」

    「我知道,我知道……」帝嘯王懊悔的點頭,「我已經知道,當時是我誤會了他,可惜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太晚了……我對不起你們一家人,都是我的錯,當時是我太衝動了,如果我能理智一點,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

    」

    「您真的是不小心打破那個油燈的嗎?」粟寧凝重的問。

    「真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帝嘯王急切的解釋,「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父母,我怎麼可能放火燒死他們,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會有人將我家的大門用鐵鏈鎖住。」粟寧想起那一幕,到現在仍然感到很痛心,「當時我爹地是清醒的,他完全可以滅火,就算滅不了,也可以逃出去,可是有人將我家的門鎖起來,不讓他們逃出來,那個人根本就是想致他們於死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是誰?」

    帝嘯王低著頭,想起帝文臻說過的那些瘋狂的話,心裡感到很壓抑,那段真相太可怕,每次想起來,他都會心如刀割……

    粟寧感到很疑惑,繼續問:「以您的性格,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衝動才對。當時我和修羅在交往,我爹地媽咪經常照顧黛阿姨,就算她會出現在我家也不奇怪,您就算對我爹地不了解,也應該相信她的人品吧,她對您一片痴心,怎麼可能會跟我爹地有染?當時你們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誤會?我真的想不明白。這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

    「是,是有隱情……」帝嘯王知道瞞不住粟寧,她是一個何等聰明的女子,他如果刻意隱瞞,反倒會把事情弄巧成拙。

    「到底是什麼隱情?」粟寧急切的追問。

    「報歉,我和妮兒的私事,我不想重提。」帝嘯王不想讓粟寧知道黛妮兒曾經被人誘導吸毒和輪j的事,這件事如果被帝修羅和帝星澤知道,該會是怎樣的痛心啊,太殘忍了,他想了想,避重就輕的說,「關於有人用鐵鏈鎖住你家大門的事,那不是我做的,真正的兇手是……文臻!」

    這個問題已經無法掩飾,而且粟寧也有權知道真相。

    「什麼??」粟寧驚愕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帝嘯王,「是他????他不是智障嗎?難道早就好了???」

    當初在波爾多私人機場,帝文臻親口承認指使人輪j粟雲的真兇是他,當時粟寧也是這樣不敢置信,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所有的壞事都是帝文臻做的。

    「是的,他十年前就好了。」帝嘯王愧疚得無底自容,「當初我並不知情,我還把他帶到多瑙城,我以為他只是一個小孩的智商,不會做出什麼,沒想到……」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粟寧的情緒十分激動,「我爹地媽咪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害死他們,為什麼?為什麼??」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他的性格已經扭曲bt,根本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帝嘯王悲痛的低著頭,「他恨妮兒,恨修羅和星澤,因為你父母總是幫著他們,所以他就心存怨恨,事發那天晚上,我跟你爹地吵架,你爹地責罵我不負責任,沒有好好照顧妮兒和修羅他們,讓她們淪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文臻在外面聽到這些話,心裡極端扭曲,於是產生了殺意!!」

    「天啦!!!」粟寧恐慌的搖頭,感到很不可思議,「怎麼會這樣??僅僅因為我爹地媽咪經常幫助黛阿姨她們,僅僅因為我爹地說了幾句憤憤不平的話,他就起了殺意???難道做好事也有錯?幫助人也有錯????」

    「對不起,對不起……」帝嘯王彎著腰,低著頭,誠意懺悔,「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文臻,讓他做出這種事,是我對不起你們。」

    「黛阿姨的死也跟他有關???」粟寧幾乎可以猜測出後面的事,整件事有離奇的巧合,但絕對不是巧合,很有可能都是帝文臻的預謀。

    帝嘯王沒有說話,只是沉重的點頭。

    粟寧閉上眼睛,捂著額頭,感到無話可說,帝文臻做了那麼多壞事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做壞事的理由太讓人感到震驚,他的性格到底是扭曲到什麼程度,才能如此喪心病狂……

    「關於你父母的事,我真的感到很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才能彌補我的罪過,我並不乞求你的原諒,只是希望你不要將這份怨恨轉移到修羅和千塵身上,他們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帝嘯王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開了。

    「請等一下。」粟寧突然叫住他。

    帝嘯王停下腳步,抬眸看著她。

    粟寧深深的看著他,輕輕的問:「帝文臻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帝嘯王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難堪,眼神閃爍,心虛的低著頭,無言以對。

    粟寧看到帝嘯王的神情,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將心裡的推測全都問出來:「難道王后陛下結婚之前就懷孕了?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您,您為什麼要接受……」

    「別說了。」帝嘯王打斷粟寧的話,悲涼的說,「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多作解釋。」

    「對不起。」粟寧沒有再說下去,這一刻,她看著帝嘯王,覺得這是全天下最可悲的男人,也許他跟雅琪拉的那段婚姻原本就是錯誤的,不過整件事情,他也有很大的責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明明知道是錯誤,就應該早點了斷,也就不會一錯再錯,連累一個又一個無辜……

    不過,人始終都是感情動物,也許帝嘯王最開始的對雅琪拉也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不能狠心決裂,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能夠明智的處事呢?如果真的能夠不受感情的影響,只管對與錯,那就不會有那麼多感情的債了。

    「這件事,請你幫我保密,謝謝!!」帝嘯王說完這句話說走出了房間,粟寧聽見他在外面對龍千塵說,「千塵,我要留下來幫星澤處理政務,不能回敦煌堡了,你帶著冰兒火兒一起去吧,我把醫務室的鑰匙給你,她們一樣能找到合適的藥給粟寧和lily用的。」

    「嗯。」龍千塵淡淡的應道。>

    「你跟我一起去拿鑰匙吧。」

    「好。」

    ……

    回聖殿的路上,帝嘯王仿佛有數不盡的話要對龍千塵說,他像個羅嗦的老頭,叮囑道:「千塵啊,我早上接到慕老太太的電話,原來小念念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骨髓,過幾天就可以做手術了。」

    「是嗎?太好了!希望手術成功!」龍千塵也為小念念感到高興。

    「小念念向我詢問你的情況,她很擔心你,等你忙完了,記得給她打個電話,你和這孩子有淵源,這份情義不能斷了。」帝嘯王一本正經的說,「慕家的人有情有義,我聽粟寧說,慕老太太還說服冷亦寒和左炎幫我們鷹國渡過財政危機,這些全都是因為你,以後有機會,要好好回報人家。」

    「我知道了。」龍千塵微微的笑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帝嘯王這麼羅嗦,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親切,就像一個普通的家庭,父親對兒子的叮囑。

    「千塵,你大哥的事,你不要插手,讓修羅去處理,你不要管。」

    「嗯。」

    「千塵,你跟你奶奶的恩怨都過去了,以前她做過很多錯事,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她已經是個快要入土的人,你不要再計恨了,原諒她吧。」

    「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

    「千塵,你和粟寧的感情就順其自然的發展吧,不要強求,其實有時候,友情比愛情更容易長久。不要用一段感情將自己束縛,那樣很辛苦,你看不見其它的風景,還會錯過很多美好的東西。」

    「呵呵,我知道。」

    「千塵,有空去看看吧,她和狄倫快要結婚了,但她畢竟曾經為你付出那麼多,你應該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去祝福他們。」

    「我有這個打算。」

    「好,好……」

    ……

    回到聖殿的房間,帝嘯王將鑰匙交給龍千塵的時候,又再次一次提醒:「千塵,我跟文臻那段對話的錄音在你手上吧?」

    龍千塵接鑰匙的動作突然頓住,抬眸看著他:「是。」

    「把它毀了吧。」帝嘯王的眼中有著濃濃的傷感,鄭重其事的說,「不要讓修羅和星澤知道他們的母親曾經受過那樣的罪,不要讓他們知道……」

    重複後面那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也紅了,想到那段往事,他就心如刀割,他是一個多麼可恨的男人,讓自己的女人承受那樣殘忍的悲劇。

    如果黛妮兒沒有認識他,她的人生絕對不會是這樣。

    龍千塵撇開眼,不忍看帝嘯王紅紅的眼睛,他心裡很難受,這一刻,他從心底深處憐憫這個可悲的父親,事到如今,帝嘯王還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二個女人的秘密,因為他不能讓他的兒子傷心,其實他愛護帝修羅和帝星澤的心跟龍千塵一樣,三個兒子,哪個都沒有偏差。

    為了不傷害龍千塵,他可以繼續隱瞞帝文臻的身世,隱瞞雅琪拉所做的一切;

    為了不傷害帝修羅和帝星澤,他又隱瞞當年黛妮兒所受的傷害……

    這些秘密如同一把刀,放在心裡,隨時都會狠狠刺傷自己,但是為了保護兒子,他義無反顧。

    「好了,走吧。」帝嘯王嘆了一口氣,拍拍龍千塵的肩膀,「別讓粟寧她們久等。」

    龍千塵沒有說話,拿著那把鑰匙轉身離開,可是他的步伐很慢很沉重,心情異常複雜,他總覺得今天的帝嘯王有些反常,他想想覺得不對勁,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粟寧跟您說了什麼?」

    「她就是分析現在的形勢,讓我幫助星澤解決眼前的難題,還有……質問她父母慘死的真相。」帝嘯王沉重的說,「我對不起他們,唉……」

    「那不是你的錯。」龍千塵輕聲安慰。

    「呵呵,謝謝你安慰我,好了,沒事了,走吧。」帝嘯王揮了揮手。

    龍千塵扭過頭,繼續往外走,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帝嘯王突然又叫住了他:「千塵!」

    龍千塵頓住動作,回頭看著他:「嗯?」

    帝嘯王深深的看著他,臉上揚起慈祥的微笑,認真的說:「其實你母親是個好女人,是我不懂得如何愛她,我沒有經營好我們的婚姻,這一切責任都在我,不在她,她永遠都是最高貴最美麗的王后!有時間,多回法國看看她!」

    聽到這些話,龍千塵的眼睛突然就紅了,他低著頭,不想讓帝嘯王看到自己潮濕的眼眶,他很想對他說點什麼,可是一抹心酸哽住了喉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想承認,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感動,真的很感動,到了這個時候,帝嘯王還這樣讚賞他的母親,讓他從心底深處感到欣慰……帝跟天您。

    「走吧,孩子!」帝嘯王的聲音親切溫和,就像一個慈愛的父親看著沒有長大的孩子。

    龍千塵抬起頭,用低啞的聲音輕輕的說:「謝謝你,爹地!」

    帝嘯王渾身一震,愣愣的看著他,二十三年了,從龍千塵八歲時被馬踩傷不能說話到現在整整二十三年了,他沒有叫過他一聲爹地,這曾經是帝嘯王心裡的遺憾,可是今天,他終於了結了一樁心事,圓滿了這個遺憾……

    「我在敦煌宮等您,您處理好政務早點回來。」龍千塵親切的說完這句話,就拉開門離去了,看不見父親眼角滑下的那抹淚水,那是感動的淚水……

    房門關上的聲音很輕,聽著龍千塵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帝嘯王的眼淚還沒有干,臉上已經揚起了欣慰的笑容,他拿起手機,撥打了帝星澤的電話:「星澤,下午二點準時召開記者招待會,邀請所有知名媒體參加,越多越好!」

    「可是,您要在記者招待會上說什麼?」帝星澤忐忑不安的問。

    「別問了,趕緊安排。」帝嘯王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那頭的帝星澤並沒有想太多,大概是粟寧給帝嘯王出了什麼好主意,他們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方案了吧,所以才這麼果斷的召開記者招待會。

    這麼想著,帝星澤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讓賽爾特召開記者招待會。

    ……

    掛斷電話之後,帝嘯王又撥打了帝修羅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沒有任何聲音,帝修羅戒備的沉默著,帝嘯王低聲說:「修羅,我想跟你談談。」

    「我在路上,準備回皇宮,等下見面談。」帝修羅說。

    「好,我等你。」

    **


    去皇家坪場的路上,粟寧接到了沈詩詩的電話,沈詩詩解釋道:「昨晚我們談完之後,我在回去的路上就聯繫我爹地,可是一直聯繫不上,沒想到當時他已經去跟帝文臻接頭,並做出那種事,後來他回來,我跟他大吵一架,我跟他說了,如果他要幫助帝文臻對付你們,我就馬上死在他面前,起初他說我胡鬧,我就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他馬上妥協了,答應我不再支持帝文臻,還準備今天回美國。」

    「這就好,謝謝。」粟寧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一次,她是賭贏了,看來沈詩詩真的很在乎帝修羅。

    「我是不打算回去的,我要留在鷹國見證帝氏重振輝煌。」沈詩詩冷傲的說,「我剛才已經跟女王陛下通過電話了,她派人來接我,我馬上就要去皇宮,這一次,我可不住偏殿了,我住……」

    「住修羅宮。」粟寧打斷她的話,笑著說,「我已經把修羅宮讓出來了,你安心住下吧。」

    「嘿,你真識趣。」沈詩詩滿意的笑了,「你放心,等我回到皇宮,第一個就是收拾泰妮兒那個小踐人,也算是給你出一口氣,她上次把你氣得差點死掉,這筆帳,我幫你算。」

    「你最好不要……」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傷害她肚子裡的野種,也要出這口氣。」沈詩詩對接下來的生活滿懷期待,「好了不說了,女王陛下的車來了,我要走了。」

    「再見!」掛斷電話,粟寧的唇邊還勾著一抹淡淡的淺笑,蘇慕皺著眉問,「沈詩詩跟你說什麼了?她說要搬進皇宮住?」

    蘇慕沒聽見沈詩詩的話,卻聽見粟寧的回答。

    「嗯。」粟寧微笑點頭,「女王陛下已經派車去接她了,我們走後,她就會住進修羅宮,像交接班似的,修羅宮真是熱鬧啊。」

    「靠。」蘇慕惱羞成怒的低喝,「女王簡直是過河拆橋,把你利用完了,就把別的女人接進來,我今天早上去看她,還以為她已經想通了,沒想到她居然……」

    「她沒有做錯啊,她做得很對。」粟寧感嘆的說,「我都是個快要死的人了,泰妮兒的身份又拿不上檯面,她總歸要替帝修羅找個能撐上場面的女人,泰妮兒是最合適的人選。」

    「粟寧,你怎麼還這麼說,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蘇慕是個直脾氣,她可做不到像粟寧這麼淡定大方,如果換成是她,這個虛偽勢力的地方,她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

    lily靠坐在沙發椅上,靜靜凝視著粟寧,沒有說話,她知道粟寧的心裡不好受,不過,她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帝修羅的主意,等帝修羅回來,天空自然會放晴的。

    「呵呵……」粟寧輕輕的笑了,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暫時的離開,去敦煌宮修養,只有龍千塵知道,這架專機不會直飛敦煌宮,而是會在中途暫停一次,龍千塵會護送她離開,永遠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奢華的皇宮越來越遠,在視線里變成了一道道幻影,好不真實,就像她和帝修羅之間的愛情,到了現在,她竟然找不到他們愛過的痕跡,仿佛她只是做了一場夢,無論這場夢或非或喜,終將結束,結束……

    就到這裡為止吧,她曾想過要見證帝氏皇朝重振再離開,可是她已經等不及了,她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結果如何已經與她無關,要靠帝修羅自己去完成。

    ……

    快到皇家坪場的時候,一輛車突然急馳而來,攔住了粟寧的去路。

    泰妮兒從車上衝下來,急切的拍著車窗:「粟寧,下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這個小踐人還敢找上門來?看我怎麼收拾她。」蘇慕眉頭一橫,準備下車。

    「她大概只是想跟我說幾句話吧。」粟寧拉住她,對龍千塵說,「千塵,麻煩把車窗打開。」

    龍千塵一路上都很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會兒才收回思緒,恢復正常,他打開車窗,陰冷的盯著泰妮兒:「有什麼事?」

    「粟寧,你知不知道沈詩詩要搬來皇宮住?」泰妮兒心急如焚的問。

    「知道,怎麼?」粟寧笑容可掬的看著她。

    「該不會是你讓她搬進來的吧?」泰妮兒錯愕的睜大眼睛,「你剛準備走,她就搬進來,難道是你安排的?」

    粟寧撇了撇嘴,冷冷的說:「如果你是想說這些廢話,那我沒時間跟你浪費。」

    說著,龍千塵就準備關上車窗,泰妮兒立即伸手去按住車窗玻璃,激動的問:「粟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你要對付我,也沒有必要這樣吧?你這不是給自己增加一個情敵嗎?本來你只有我一個情敵,現在多了一個沈詩詩,你對付得過來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付誰。」粟寧的唇角微微揚起,感嘆的說,「我也沒有打算跟誰斗下去,我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帝修羅,就留給你們慢慢搶吧。」

    「你……」泰妮兒氣得臉色鐵青,「當初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告訴你,你父母骨灰在哪裡,再幫你對付帝文臻,你就把殿下讓給我嗎?為什麼又要跟沈詩詩交易?」

    粟寧冷冷一笑,不屑的說:「怪只怪你畏畏縮縮的,贍前顧後,不肯拿出任何誠意,人家沈詩詩就不一樣了,她很有誠意,她都已經把事情做好了,我當然要兌現我的承諾。」

    「你不要這樣,我現在就拿出我的誠意,我告訴你,你父母的骨灰藏在哪裡,你不要讓沈詩詩來皇宮好不好?」

    泰妮兒十分焦急,沈詩詩肯定已經知道給她下毒的人就是她,她害怕沈詩詩來到皇宮會找她報復,就算伊麗莎白會保全她腹中的孩子,但沈詩詩也可以用陰招,她現在什麼靠山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斗得過沈詩詩,她只要想到沈詩詩會用各種毒計害她,她就膽顫心驚,如今只有粟寧能夠幫她。

    「好,你說吧。」粟寧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真的會兌現承諾嗎?」泰妮兒又有些不放心,她擔心粟寧會過河拆河。

    「你不想說就算了。」粟寧冷冷撇開眼,「沈詩詩跟我交易的時候可沒你這麼羅嗦,我們把話說清楚,她馬上就去做了。」

    「那是因為她有權有勢,不怕你反悔,可我沒有,如果你反悔……」

    粟寧扭過頭,不耐煩的命令:「開車。」

    「是。」司機開動車子,泰妮兒急忙大喊,「不要,我說我說。」

    司機又把車停下,粟寧扭頭看著她:「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說就算了。反正現在真相都已經弄清楚了,找不找得到骨灰意義都不大。」

    「那是你父母的骨灰,你難道就不想找到嗎?」泰妮兒有些急了,「他們孤苦伶仃,到現在也沒有安葬……」

    「到底在哪裡?」粟寧煩躁的打斷她的話。

    泰妮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告訴她真相:「其實就跟黛阿姨的骨灰放在一起了。」

    「什麼???」粟寧驚愕的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泰妮兒點頭,「黛阿姨也是那一晚在多瑙城出的事,因為遺體被毀,親王悲痛欲絕,女王陛下又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就派人在多瑙城將黛阿姨焚化,讓人將黛阿姨葬在多瑙城城的貴族公墓里,我爹地擔心你父母的骨灰被人發現,以後給自己帶來殺生之禍,於是連夜潛入公墓,將你父母的骨灰裝在黛阿姨的骨灰罈里,因為你父母被大火燒化,骨灰不全,二個人加起來也沒有多少骨灰,所以也沒有增加多少重量,也就沒有被人發現。」

    「那他們三個人的骨灰不是都混合在一起了嗎?」蘇慕下意識的問。

    「沒有。」泰妮兒搖頭,「我爹地用一個袋子將fair父母的骨灰裝起來放進去的,還有那塊玉佩也在裡面。」

    粟寧凝著眉,心情十分複雜,她千般算計,萬般思量,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父母的骨灰竟然會跟黛妮兒的骨灰放在一起,她原本已經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現在,她必須改變計劃了,雖然帝嘯王當年的所做所為已經無法再影響誰,這件事起不到威脅作用,可她必須把父母的骨灰帶走,她不能讓他們死後還不得安寧。

    「星澤母親的墳墓應該在敦煌宮的皇家陵墓吧?」蘇慕輕聲說,「粟寧,我們不是馬上要去敦煌宮了麼?到了那裡就能找到你父母的骨灰了。」

    「不……」lily突然說話了,「當初千塵殿下拉擾迪塔斯的時候,殿下擔心千塵殿下會公布他母親的身世,所以就親自去敦煌宮將他母親的墳墓毀掉,把骨灰挖了出來。」

    「什麼?」蘇慕震驚得目瞪口呆,「帝修羅竟然會這樣做??」

    「修羅最在意他母親,他怎麼會毀掉他母親的墳墓?是女王陛下逼他的?」粟寧也感到很驚訝。

    「那事應該是女王陛下提出來的,但殿下自己也認同了。」lily沉重的說,「如果當時殿下沒有消毀那些證據,恐怕帝文臻不會等到今天才找到證據公布他母親的身世。」lily低下頭,眼睫在顫動,「那天晚上,殿下用雙手挖開墳墓,刨出骨灰,十個手指頭弄得血肉模糊,情緒十分低落,我可以想像,他有多麼痛心……」

    聽到這些話,大家的神色都很黯然,泰妮兒十分心疼:「原來殿下還會這麼身不由已……」

    「沒想到那次給他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龍千塵愧疚的說。

    粟寧沉默了幾秒,問道:「lily,他後來把他母親葬在哪裡了?你知道嗎?」

    「就在你們那片紫玫瑰園裡。」lily說。

    「開車,回修羅宮。」粟寧立即命令。

    「是。」司機立即啟動車往回開去,泰妮兒也上了伊麗莎白前二天給自己配的車,跟他們一起回去。

    還在路上,蘇慕的手機就響了,她接聽電話,打開揚聲器,帝修羅心急如焚的聲音傳來:「,糟了,十分鐘之前,大哥在鼎天大廈七十三樓召開記者招待會,公布了他和二哥的身份!!還揚言說我和大哥都是私事子,沒權力繼承王位,公開宣布要爭奪王位!!現在鷹國所有民眾議論紛紛,朝政人心晃晃,那些大臣全都圍著我,向我追問真相,我都快被他們逼瘋了,怎麼辦?怎麼辦?」

    「你先別急,親王不是跟你一起去處理了嗎?」蘇慕說。

    「爹地讓我召開記者招待會,我剛剛讓賽爾特去辦,大哥那邊的消息就傳了過來,現在我被大臣們圍攻在會議室,我藉故上洗手間躲了起來,才有機會給你打電話。」帝星澤欲哭無淚的說,「現在女王祖母又受傷了,爹地還沒來,我一個人根本搞不定……」

    「怎麼辦?」蘇慕的眉頭凝得緊緊的,傷腦筋的看向粟寧。

    粟寧盯著電話,腦海里像漿糊一樣,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出辦法。

    「電話給我。」龍千塵拿過手機,冷靜的命令,「星澤,拿出你該有的氣魄,你姓帝,你是尊貴的王子殿下,怎麼可以讓官員逼到洗手間裡躲起來?成何體統???」

    「二哥,我剛才也發彪了,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我……」帝星澤急瘋了,「有幾個跟狄家有關係的官員趁機起鬨,一起聲討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二哥,快來救我!」

    「好了,你別著急,我馬上過來。」龍千塵安撫之後將手機還給蘇慕,果斷的命令,「停車。」然後扭頭對粟寧說,「粟寧,我去政務廳幫幫星澤,你先去落實骨灰的事,我們稍後再聯繫。」

    「嗯。」粟寧點頭。

    龍千塵和聶冰兒、聶火兒姐妹下了車,上另一輛車直奔政務廳。

    粟寧的車繼續往修羅宮方向開去,一時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現在是心亂如麻,思緒萬千,腦海里亂成一團,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之中,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心像被什麼揪緊了似的,很不安。

    她想起自己跟帝嘯王說的那番話,其實她的意思是希望帝嘯王勇於承擔錯誤,不要將問題推到二個女人身上,他已經用放棄王位作為代價,一生都在懊悔之中,民眾對他的印象很好,也會包容他,就算他真的承認了錯誤,民眾們最多也只是議論一段時間,過了就過了,希望他不會誤解她的意思。

    **

    聖殿,帝嘯王接聽了電話,平靜的聽著帝星澤焦急的敘述現在混亂危急的局面,聽完之後,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不用召開記者招待會了,我們去文臻那裡跟他當面對質!」

    「啊???」帝星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錯愕的問,「爹地,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要去跟大哥對質?我們要對質什麼?我和大哥的確是……是那種身份,我們要怎麼說??」

    「傻孩子,這些事交給爹地來辦。」帝嘯王的唇邊揚著寵溺的微笑,溫和的說,「你現在告訴那些糾纏你的官員,讓他們保持安靜,備好車,半小時之後跟我們一起去鼎天大廈見證最後的結果!!!」

    「哦哦,知道了,我剛才給二哥打電話,他說要回來幫我。」帝星澤隨口說。

    「好好!」帝嘯王十分感慨,「在關鍵時刻,你們三個親兄弟能夠同一陣線,這是我最大的安慰。」

    「爹地,那我現在出去跟官員們說了,等下我們在皇宮大門外見。」帝星澤說。

    「好。」

    ……

    電話剛剛掛斷,帝修羅又打來電話,帝嘯王連忙接聽:「修羅,我還在聖殿等你,你怎麼還沒回來……」

    「剛才有些重要事情耽誤了,爹地,我來不及回皇宮,現在必須先趕去鼎天大廈處理帝文臻的事,有什麼事,我們晚點再談吧……」

    「不用,修羅,正好我也要跟星澤、千塵一起去鼎天大廈,我們見面再說吧。」

    「好。」

    ……

    掛斷電話,帝嘯王站在落地鏡前,將新官服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然後戴上象徵親王身份的勳章,已經多少年了,他沒有穿過官服,然而今天,他要重新拿出親王的威信,給全鷹國的民眾一個交待,給三個兒子一個交待,給那二個死去的可憐女人一個交待,給自己一個交待!

    此時此刻,他的神情是堅毅的,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的決定,粟寧說得對,如果這場悲劇註定要讓一個人來承擔,那就是他,誰也不要傷害他的兒子。

    帝嘯王將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最後一次整理自己的儀容,然後拿出自己的藥物箱,從暗格里取出一個漂亮精緻的水晶瓶,透明的液體清澈得如同嬰兒的眼睛,纖塵不染,卻有著致命的能量。

    他拿起那個小瓶子,看著一張小小的照片牌,那是他心愛女人的照片,眼神變得異常的溫柔:「妮兒,我很快就來陪你!」

    他打開蓋子,將瓶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清涼甘甜的味道,還有一縷似有若無的香味,像薄荷酒一樣好喝,可是這玩意兒卻有著強大的能量,能夠讓帝嘯王將自己造成的罪孽全部了結。

    整件事情全都是因他而起,現在也應該由他來了結,他不能毀掉二個死去女人的聲譽,不能讓她們在天堂還要受到世人的譴責,也不能讓他的兒子受到殘忍的傷害,所以,就讓他自己來背負所有的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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