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早飯後,然兒和管中平,以及張大柱合計了一下建設兵營所需材料,由管中平出錢,張大柱外出採買。張大柱前腳剛走,外公的馬車就到了。
一路之上,外公因為掛念然兒她們,每天晚上只睡兩個時辰,才提前大半天趕回來。到家就問然兒他走後的事情,然兒簡單對外公說了。外公聽後,不禁在心裡也暗贊自己這位外孫女的智慧。至於兵營的位置和格局,都是外公和姚雙成商量過的,倒是不用在操心。
等外公休息好了,然兒私下問外公:
&公,王府怎麼會有帶刀侍衛,而且還是四品?」
&公也是從姚老哥那裡聽來的。睿王爺是如今聖上的親叔叔,和先皇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聖上能順利登基,睿王爺是出了大力氣的。所以,睿王府的情況與其他王府不同。睿王爺身邊的帶刀侍衛,都是聖上從御林軍中挑選出來的。」
&公,那天聽管侍衛讓知縣移文林康城捉拿謝雨,外公說能不能捉到?」
青蓮插話問道。
&家歷來是江南的名門望族,朝中有不少謝家子弟身居要職。想保下謝雨,不是什麼難事。別說一個小小知縣,就是知府出面,怕是也拿不到謝雨。」
&姐那天就不該放他走。難道就這樣便宜了他不成?」
&放他走,也只能送到縣衙。回頭還不是要放?只要他不再來尋事,我們圖個清靜難道不好嗎,蓮兒?」
&怕他不肯罷休。」
外公聽青蓮如此說,點了點頭,說道:
&果真如葛壯所說,玉佩中藏有天大的秘密,謝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公,那天的事情多虧張館主幫忙。另外,我從武館請來六位武師,加上管中平七人,只要以後我們留心防備,他就算再來也不怕他。」
&時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張大柱採買的材料陸續送來。李爺爺在風波過後,已經回到祠堂。有李爺爺和張大柱出面張羅人手,兵營的建設很快就動工了。一直在養病的葛壯,也天天堅持到現場,雖然幹不了什麼重活,維持下秩序,掌掌眼的事情,還是做得來的。然兒勸過他幾句,讓他好好將養身體,等身體好了再做事,葛壯不聽。
眾人齊心協力下,只用一個多月的時間,到七月底,沿著坡勢,上下兩排,共十二間房屋就建好了。上排住人,下排是廚房,儲物室和馬廄。在下排房前,還建了一處一畝大小的訓練場。管中平七人,除了夜裡守夜警戒外,白天並沒有什麼事情。包括管中平在內,七人天天在訓練場習練武藝,引來夏村不少孩童,以及喜歡看熱鬧的婆子媳婦前來圍觀。
從此,竹林山莊,也就是外人嘴裡的女兒坡,變得熱鬧起來。前來芳魂祠上香拜祭的人,也越來越多。有祈福的,有求子的,有求財的,等等不一。讓然兒和青蓮想不到的是,竟然很多人說,芳魂祠很靈驗。如此一傳,前來的香客就更多了。有很多香客拜祭完之後,會習慣性地留下些銀錢。只是最初建祠堂的時候,並沒有像外面的寺廟道觀那樣,在神位前設置專門的木櫃,以方便香客施捨。香客們便把銀錢直接放到神位前,晚上收集香客的施捨,成了李爺爺每天必做的事情。
時間日久,積攢起來的香火錢,越來越多。這可愁壞瞭然兒一家人。看著那一堆堆銀錢,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就是外公也是一臉愁容。反而是一向不喜歡開口說話的葛壯,一句話提醒了眾人。
&太爺,大小姐,不如拿這些銀錢按照夫人和郡主生前畫像,為夫人和郡主重塑金身,同時,重修祠堂。」
自從葛壯認然兒為主後,早就改了稱呼。稱外公為老太爺,外婆為太夫人,然兒娘為夫人,然兒為大小姐,青蓮為二小姐。
&啊,就按葛壯的意思辦。」
外公拍了拍額頭,贊同了葛壯的建議。
然兒一想,也覺得葛壯的注意不錯,本來香客施捨的銀錢,就是設施給娘和郡主的,那麼花在祠堂上,也就名正言順了。由於山莊現在有近四十畝土地要耕種,馬上就是收稻穀,種冬小麥的時候,張大柱無法分身在祠堂上面。葛壯自告奮勇,對然兒說:
&果大小姐信得過葛壯,這件事就有葛壯協助老太爺來操辦吧。」
然兒自然信得過葛壯,只是擔心他的身體,不由問葛壯道:
&叔的身子能行嗎?」
&礙事,經過孫大夫的調理,又和了快兩個月的金銀花,感覺好多了。葛壯只是出出主意,又不做重活,應付得來,大小姐放心就是。」
大家商議定了之後,便分成兩撥。一撥是張大柱領著三位長工忙地里的活計。葛壯和外公,再加上管中平負責祠堂的重建,和為娘以及鈴音郡主重塑金身。
由於工程量浩大,香客施捨的銀錢根本不夠,正當然兒要用那五千兩銀票時,睿王府的趙玉成來了。他是在接到管中平的信件後,匆匆趕來的。目的就是前來送銀錢,另外還帶來兩位擅長塑像的高手,以及鈴音郡主的畫像。
在山莊的人齊心協力之下,到立冬前,整個重建工程才堪堪完工。芳魂祠重建,並為神主重塑金身的消息擴散出去之後,從建成之日起,一直到現年的前一天,香客一直絡繹不絕。
然兒和青蓮見此情景,心裡有些擔心,擔心的是,怕香客鬧鬧穣穣的,怕影響娘和郡主凝聚魂魄。對外公說出自己的擔心後,外公卻呵呵笑了起來。
&們的擔心多餘了。不僅不會影響絲毫,反而會加快魂魄的凝聚。」
&公說的是真的?」
&然,香火對於魂魄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要不是這樣,為什麼人們在祭奠先祖時,都要燒香呢?人死後的神魂,唯一能從陽間的祭奠中受益的,就是香火。至於那些祭品,只是活著的人的一種自我安慰,對於逝去之人,沒有絲毫用處。沒見外面的廟宇和道觀嗎,那些被供奉的神靈,也是要藉助人間的香火,壯大自身的神通和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