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
他比不上二哥優秀,又出身青樓,他再笨再傻也感覺得到三姐只當他是弟弟,要是三姐知道他喜歡她,會不會最後連做弟弟的資格也喪失了,所以,他不要告訴她,他不敢要她的答案。
「四弟,你怎麼哭了?你看你這眼睛都腫的和兔子一樣了。」雲淺歌走過去寵溺的捏捏東方明軒的鼻尖,笑眯眯的打趣道。
東方明軒擦了擦眼淚,掛著淚痕彎著嘴角微笑:「我只是很高興,三姐和二哥終於走到一起了呢。」
這樣就夠了,只要能在三姐心裡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弟弟,也足夠了。
雲淺歌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抬手乾咳:「這有什麼好哭的啊。」
穿著銀色鎧甲的女子氣的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抬手在東方明軒的腦袋上賞了一拳:「有什麼不好說的,我來幫你說。」
司徒樂萱清了清嗓子,正要繼續說卻被男子踩了一腳,東方明軒瞪了她一眼,而後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對雲淺歌揚起一抹輕笑:「三姐,我有些累了呢,我們就先下去休息了。」說罷,拉著司徒樂萱的肩膀就使勁的往外拖。
「喂,你幹嘛啊,我話還沒說完呢。」司徒樂萱恨鐵不成鋼的回瞪他,這個傻瓜,總是一個人像小動物一樣縮在角落裡舔(舐)自己的傷口,明明難過卻總一聲不吭,知不知道這樣她很生氣!
「三妹,我是想告訴你……唔。」司徒樂萱話還沒說完便被捂住了嘴巴,身子已經被東方明軒拖了出去。
那名殺手見兩人出去趕緊跟了出去,帶她(他)們去下榻的地方。直到兩人已經離雲淺歌的房間有很遠的距離,男子才放開她。
一脫離鉗制,司徒樂萱就像詐糊的猴子一樣氣得跳腳,她憤憤的在男子頭上敲了一拳,都快要氣糊塗了:「東方明軒,你搞什麼!我是在幫你!」
「誰要你幫我了!是!我是喜歡三姐!一個青樓妓子喜歡堂堂公主你覺得很可笑是吧?所以你想要告訴三姐,讓她拒絕我,看到她拒絕我的樣子你會覺得很有趣是不是!為什麼從小到大你都不會顧忌我的感受,為什麼從小到大你只會捉弄我!」
清冷的月色下,男子青衣華發,那張清秀的臉龐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清俊的容顏上儘是清晰可見的傷痛,他像是發怒的兔子紅著雙眼對她吼,澄澈的眸子裡瀰漫著層層的水霧。
男子在說完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她第一次沒有再追了上去,司徒樂萱僵著身子,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動作的立在了原地,她只知道心裡「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碎了,一瓣瓣,怎麼也拼湊不完全。
呆呆的看著東方明軒離去的背影,司徒樂萱的唇角僵僵的勾起一點點弧度,明軒,你知道嗎?我不是覺得有趣,我在為你心疼。小的時候你不愛親近於我,如果不是我去捉弄你,在那麼多名門小姐里,你又怎麼會注意到我。直到我們越長越大,當捉弄你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我也已經改不過來了。
而這邊的房間內,雲淺歌逐漸看著消失在視線里的大姐和四弟,一頭霧水的摩挲著下巴,眼珠子轉了轉,用胳膊碰了碰二哥的手臂,神秘兮兮的湊了上去,一副很有八卦的表情:「二哥,剛剛大姐想要說什麼啊?總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呢。」
百里鴻哲將看向外邊的視線移了回來,揉了揉鼻尖無奈的淺笑:「你啊,還是快些沐浴吧。」
少年搖搖頭,既然四弟不想說,他還是不要將四弟喜歡三妹的事情說出來好了,畢竟,這是四弟的**,不過,能漸少一個競爭對手總是一件好事,他可沒有那麼大方將三妹讓出去。
万俟浩宇冷冷的揚眉,所有人都看的出來東方明軒喜歡公主,百里鴻哲不告訴公主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他這個當二哥的都不說,他就更沒那個好心管別人的閒事兒了,這些喜歡公主的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只剩他一個最好。
「閣主,您要沐浴的事物已經打理妥當了。」一名殺手走上前道。
「行了我要沐浴了,你們都下去吧,你去將這房間外所有的殺手撤走,我不需要人保護,有人在周圍我睡不好。」
雲淺歌一邊沖那名殺手命令道,一邊推搡著万俟浩宇和百里鴻哲就往外趕,當她的手觸及到万俟浩宇的背脊時,男子的眉毛幾不可見的皺了皺,隨後恢復如常若無其事的往外走。
「啪。」門被雲淺歌一把關上。
聽著漸漸走遠的腳步聲,雲淺歌重重的呼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沐浴了,她必須儘快將毒素排出去,現在兩種毒素在身體裡打架,她體內的熱量已經越來越重了,連身子都感覺飄忽忽的,再是不排除毒素的話,恐怕有生命危險。
「咳咳咳。」雲淺歌用手捂住唇費力的咳嗽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一樣,很快嘴裡一片腥甜,她在剛才就感覺那股火熱已經燒到了喉嚨,一股股的鮮血往喉嚨上冒,為了不讓人心不穩以及大姐她(他)們擔心,她一次次的將鮮血給咽了下去,鮮血又冒了上來,周而復始,而現在,終於是忍不住了。
她鬆開唇邊的手,手心裡猩紅的鮮血像是綻放在手裡的血色玫瑰,妖艷而詭異,雲淺歌一邊咳嗽,一邊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木桶前,伸手摸了摸桶里的水,好冷。
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遞了過來,雲淺歌勾了勾唇,正好,如果不是冬天裡的冰水,又怎麼會將毒素逼出去呢?
她費力的脫掉外衣和裡衣,身子熱的快要裂開了,最後,她連肚兜都來不及脫就虛弱的跨進了浴桶里。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雲淺歌無力的抬起手撫向另一隻手的脈搏,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因為剛才極力忍住毒素,導致毒素已經湧上了百匯穴,要是再過半個時辰燒壞了大腦神經,她不傻也瘋了。
雲淺歌喉嚨里一片腥甜,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冒了出來,噴在木桶里,清澈的湖水瞬間染上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