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薄剛剛施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看著慕容流燁張開的眼眸,驚喜極了。
「流燁,你醒了!」她激動的聲音都顫抖著。
慕容流燁躺在床上,看著顧輕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薄兒,我好累,好累……」
顧輕薄連連點頭,這麼幾天的折磨下來,就算是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別說是慕容流燁這樣毒血入心的了,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他的眼眸連睜著都覺得十分的疲憊,他看著顧輕薄,微微笑著:「薄兒,我好想你,我覺得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慕容流燁的聲音很虛弱,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讓人心疼。
「流燁,你別說話了!先吃點東西!」顧輕薄擦去了眼角的眼淚,她顫抖著拿著桌上的粥,一口一口的餵給慕容流燁。
這粥她每隔一個時辰就要讓宮女熱一次,就是怕慕容流燁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幸好,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她生怕慕容流燁會因為堅持不住,而徹底的離開她,假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會放棄。
她看著慕容流燁的眉眼,眼中流露出了心痛的表情,慕容流燁吃的很慢,粥還沒有到他的嘴裡,就被他又吐了出來。
他乾咳著,看著顧輕薄道:「薄兒,我吃不下。」
「多少都要吃一點,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顧輕薄真的擔心他這樣下去,就是沒被毒死,也要被活活餓死了。
在顧輕薄的勸說之下,慕容流燁總算是吃了一些,可他的脈象卻一點好轉的意思都沒有。
顧輕薄擔心極了,她很想問問慕容流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在這個時候,只要慕容流燁還留著一口氣,她就該燒高香了。
至於其他的事,還是等他好起來再說吧。
「這幾天,宮裡怎麼樣?」慕容流燁知道他是皇帝,那些事情他終究要去面對。
看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顧輕薄直接攔住了他:「你放心,宮裡的事情有太上皇和大臣們處理,你不用再想了。」
那些人根本不把慕容流燁當人看,他卻還心心念念的想著整個天下,顧輕薄心裡很不是滋味。
「薄兒,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慕容流燁眼眸流轉著惋惜,他握著顧輕薄的手,很用力。
「你說什麼胡話!你好得很,只是最近太累了,才會一直睡著,一會兒你就會好了!」顧輕薄強忍著心裡的酸楚,安慰慕容流燁說著。
她要怎麼忍心告訴他,他吐血之後,整個人都快沒有心跳了!這樣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慕容流燁微微閉上了眼眸,勾起的薄唇漾著溫柔的笑。
「我這幾天一直在做夢,夢裡面,我們一直在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我一直喊你的名字,你一直衝著我笑,薄兒,我活了這麼多年,卻覺得只活了一天。」
「薄兒,我感覺自己快要抓不住你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他握著顧輕薄的手,也猛地鬆開了。
顧輕薄驚慌的看著他:「流燁,你醒醒!」
慕容流燁的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接著又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後整個人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一刻,顧輕薄覺得自己的心又沉入了谷底。
她抓著手裡的金針,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整整一夜,慕容流燁醒了又昏迷,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醒來慕容流燁都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胡言亂語。
甚至連顧輕薄是誰都認不出了,他不停撕扯自己的衣服,抓著身上的皮膚,每每用力都像是要把皮肉扣下來似的。
顧輕薄害怕極了,找了幾個侍衛才將將把慕容流燁制服住。
只是他每次醒來,瘋的時間就更長一些,顧輕薄只能趁著他昏迷的時間,給他餵一些水。
不過一夜的功夫,承乾殿就被他砸的不成樣子。
天亮的時候,顧輕薄也愈發疲憊了,她靠在床頭,看著剛剛才睡著的慕容流燁,心思十分沉重。
「你們都看著呢,現在都出來!」顧輕薄垂著頭,沉聲說著。
大殿上空無一人,只有微微的清風吹拂著她的頭髮。
顧輕薄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都是在暗處守著他的,現在他都已經病成這樣了,我要你們手裡的情報!」
她這話剛落,就從四處出現了幾個蒙著面的黑衣人。
他們站在顧輕薄面前,垂首不語。
顧輕薄的視線掃過他們的臉:「你們都知道什麼,現在就如實告訴我!」
顧輕薄的聲音很冷,面前站著的這些人,是她此時唯一的希望了,慕容流燁的病症太奇怪了,她必須要問清楚才能對症下藥。
否則這樣鬧下去的話,不出三天,慕容流燁會把自己折磨死的,等到時候,他發瘋的事情傳遍京城,這個皇位他也坐不穩了。
顧輕薄怎麼忍心看著他就這樣墮落下去。
「主子他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個黑衣人低聲說道。
顧輕薄如劍般的目光看向了他:「你覺得現在慕容流燁傷的還不夠重嗎?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他身上一定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們要如實告訴我!」
黑衣人秉神而立,都不肯開口。
顧輕薄厲聲說:「要是慕容流燁死了,你們也不會有任何好處!只有他活著,你們也才有活路,否則,我會一個不剩,把你們全都殺了,去地下保護流燁!」
顧輕薄可不是嚇唬他們,她跟慕容流燁走到今天,絕非是靠著運氣,要殺了這些暗影,她有足夠的實力。
顧輕薄厲聲的威脅讓幾個黑衣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的話,但是流燁如果死了,你們也絕對不會好過,他的性命有多重要,我想我不說你們也很清楚,我只是要他活著,所以你們要幫我!」
顧輕薄站起身,走到他們面前,撲騰一聲跪了下去:「我求求你們,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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