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開戰第二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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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瀾和胡文楷長談後改變了胡文楷的作戰計劃，用江蘇旅和駐紮在鎮江的第二旅一部分從浦口出發經滁州後直插合肥，三旅從徐州出發經宿縣直插蚌埠，江蘇旅用來清剿合肥安慶方向，三旅用重型裝備清剿皖北（蚌埠、阜陽、淮南、淮北）。

    重中之重首先要癱瘓安徽皖系的指揮系統，孫曉瀾利用飛機牽引滑翔機投送兵力到蚌埠城外發動突襲。計劃是用特務隊員事先潛入蚌埠在蚌埠火車站接應乘外掛車廂到達的兩個連攜帶迫擊炮和重機槍的兵力。關鍵是時間要掐好，貨運列車是下午四點到達蚌埠站，滑翔機和傘兵必須在四點前在蚌埠城外集結到位。

    木製滑翔機製造成本特別廉價，一次性使用簡單培訓後一般士兵都可以勝任操作員。胡文楷在徐州製作大量的乘坐30人的木製滑翔機準備奇襲奉天，現在被推出機庫裝上牽引繩系在麻雀飛機上。

    徐州火車站電話匯報兩節車廂已經掛上貨運列車後，孫曉瀾帶著通訊參謀身背傘包登上第一架運輸機下令起飛，運輸機牽引著滑翔機在跑道上加速後起飛，滑翔機像尾巴一樣跟著運輸機往蚌埠方向飛去。

    坐在滑翔機上的士兵按照滑翔機上操作規範，雙手抱膝屈體坐著。所有的士兵都第一次乘坐滑翔機，從機身窗戶往外看去一塊塊麥田像下棋的棋盤，河流簡直就是一根帶子，飛機旁是一朵朵白雲。膽小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膽大的頭擠到窗戶邊貪婪的看著。

    雖然是五月下旬但滑翔機在幾千米高空氣溫比地面上要低不少，不多久感覺冷了拉起衣領互相擠在一起取暖，操作滑翔機的操作員大聲喊起來。

    「你們分散坐，保持飛機重心平衡，再這樣會墜機的。」

    話音剛落滑翔機猛的往一邊傾斜，嚇得士兵們趕緊規規矩矩坐回自己指定的位置。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么蛾子。

    領航的還是飛行大隊長刁元俊，刁元俊讓副手通知孫曉瀾已經到固鎮上空離蚌埠還有34公里，運輸機要解開滑翔機的牽引繩了，下面完全由滑翔機自己操作了。

    勾在運輸機上的牽引繩被解開，滑翔機操作員緊緊的盯著前方的運輸機手緊緊握住方向舵，嘴裡打聲囔道：「各位已經快到降落區，保持降落姿勢，尾座的請注意降落燈，紅燈亮起立即拉扳手釋放減速傘。」

    機艙內空氣立即緊張起來，一個個捲曲著身體不再談笑。

    「注意我要降低高度，前方十公里處是降落區，注意各位注意。」

    大家都知道降落時最危險，滑翔機沒有任何動力全靠空氣剎車，降落前速度要降到時速50公里以下。滑翔機操作員看見機頭外出現的麥田果斷按下電鈕，機尾處紅燈閃起兩名士兵合力拉下扳手，一張巨大的減速傘被釋放出去，滑翔機像被一隻大手用力往後一拉從十米高空中降落下來，機頭高高的昂起。滑翔機在麥田中滑行了幾十米後撞上前方的田埂後折斷機翅停下。

    「快快！打開艙門，各自帶好自己的武器，一班將迫擊炮搬下去，二班炮彈，三班帶機槍。」艙內的軍官站起來指揮士兵搬運武器。

    「下去後機靈點別給後面的滑翔機撞了，快點，手腳麻利點。」

    孫曉瀾看見機艙內跳傘燈紅燈亮起，走向艙門拍拍通訊參謀肩膀做著手勢告訴對方他先跳，縱身跳出艙門耳邊都是風聲，風力大到似乎能刺穿耳膜。他張開雙臂，想像著自己正在飛翔。放出了降落傘。感到胸口一下被勒緊，一瞬間有種被向上拉升的感覺。在這之後，降落速度就變得極慢，撥弄降落傘，控制方向和速度朝預定降落去飄去，腿往前伸展，輕輕地坐在了地面上。

    收拾好傘具後開始收集降落的士兵。孫曉瀾感嘆士兵的素質真他媽的好，後面不時有滑翔機在迫降，這邊已經開始集結了。降落花費大約20分鐘除一架滑翔機撞上路邊大樹從中間斷裂造成五名士兵受傷外一切順利。

    在蚌埠城外直接空降時間就是生命，立即命令空降部隊強行向蚌埠城內突進。當他們剛清除掉蚌埠城外幾名毫無防備的看門士兵湧進城中時，貨運列車剛停靠在蚌埠站，兩節外掛車廂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站內特務隊員協助下迅速控制了火車站。一輛裝甲車從車廂里駛出後直接裝塌站台旁的圍牆出現在火車站廣場上。

    蚌埠北面的火車站方向和東門的方向亂成一團，一隊隊穿著迷彩服頭戴鋼盔的士兵玩命的奔跑著，街上的人四處逃竄，安徽督軍張文生接到警察局電話說不明武裝進入蚌埠城正往督軍府和省政府趕來，張文生以為第四混成旅旅長高世讀出蛾子了縱兵入城，想想也不對啊，自己也沒有虧待過第四混成旅軍餉足額發放，趕緊命人電報詢問高世讀。

    話音剛落就聽大門處巨響，從窗戶看到一輛鐵車撞倒大門開進院子裡，頭戴鋼盔身穿花花綠綠衣服手持步槍的士兵湧進來，自己的警衛倉促抵抗著但被鐵車上機槍壓制住，對方的士兵依託鐵車投擲手雷，一陣一陣的爆炸聲響起，房間的玻璃應聲碎裂。

    張文生轉身從抽屜里取出手槍推門走出來，門外叫聲一片，參謀、隨從各自找到認為安全的地方躲避。

    「都拿起槍給我抵擋住，他們人少一會我們援軍就到。」

    槍聲停了自己的副官張這大嘴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對方的士兵已經登上二樓持槍對著他。

    孫曉瀾架設電台詢問韓曉軍的三旅到達什麼位置，要是韓曉軍不能按時到達他只有用一千多人的步兵依託蚌埠城抵禦第四混成旅的進攻。韓曉軍還有四十公里才能趕到，孫曉瀾命令禁止蚌埠城任何人離開，依託有利地形設置阻擊陣地。

    空中突襲蚌埠高世讀想都沒有想過，傳統的武將哪能想到會有這事發生，孫曉瀾進入蚌埠後立即派人將電報局給控制起來，蚌埠城內發生的情況高世讀是在兩個小時後才從蚌埠逃脫出來的警察口中知道但他還是不相信簡直天方夜譚。

    不過他還是集合部隊往蚌埠方向行軍，他一路上不停的問自己參謀：「劉參謀你說這有可能嘛？上千人從天上飛過來將張文生給捉住。」

    「旅長還是小心點，萬一真的就麻煩了。」

    「千把人，我一個混成旅上萬人怕他個球。」

    天已經暗下來，前方傳來爆炸聲，什麼情況難道還是真的。

    「炮兵營立刻構築炮兵陣地，警衛營火速上前支援。」

    高世讀的神情嚴肅起來，看樣子對方是有備而來，在自己援救必經路上設置埋伏了。

    「旅長，前面一個團已經潰退下來，對方火力太猛了擋不住。」參謀六神無主的騎在馬上。

    「什麼火力？」

    「全是戰車，幾十輛戰車，我們一團沒有擋住對方十分鐘就潰退了。」

    高世讀急道：「命令炮營立刻準備覆蓋射擊。」

    話音剛落炮彈已經在他不遠處爆炸濺起的彈片將他從馬上擊落在地。他殘留的意識中看見一輛輛坦克飛馳過來後面跟隨著一群群頭戴鋼盔的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江蘇士兵他最後意識得出一個確切答案。

    韓曉軍端著槍跟隨戰車後面往前沖被政委一把拉住：「韓曉軍我警告你，你再這樣脫離指揮部私自帶隊衝鋒我立刻向胡長官匯報。」

    「媽的，就你他媽的囉嗦，好不容易得到機會過把癮。好了好了我回指揮部。」韓曉軍罵罵咧咧的跟著政委離開前線。

    孫曉瀾學著胡文楷招牌動作，手握m1911用槍口頂了頂鋼盔。得意的環視四周，招招手將通訊參謀喚到身邊。

    「發電給胡長官，我部已於21日7時攻克蚌埠捕獲安徽省督軍張文生並全殲第四混成旅八千人馬，擊斃旅長高世讀。」

    胡文楷接到電文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他正在天星鎮辦公室和梁啓超、吳紅霞、李叢山一起重複和盧永祥的對話。梁啓超是十分驚訝盧永祥的轉變，盧永祥也算上當代梟雄怎麼可能短時間轉為用戶復進黨理念。

    「老師正因為他不是一般人算上是梟雄才會這樣做。」

    「文楷你分析給我聽聽。」

    「他盧永祥所依靠的武裝完全被我殲滅，浙江省幾乎所有縣已經投靠我們，他有什麼資本和我談條件。我已經放話要挾他不從我，我會像審判齊燮元一樣審判他。到時間他將一無所有蹲大牢，和這相比乖乖的和我合作，我給他一定的地位保住他的財產。老師你說他同意不同意？」

    梁啓超點頭說：「唉！都是沒有骨氣的人，我算看透了。上一個齊燮元這個盧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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