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第一章善後（一）

當1921年陽光照在這倆個臉上時，胡文楷睜開稍微有點腫脹的眼睛，從卡羅塔頭下抽出發麻的手臂，睡衣上潮濕了一片是卡羅塔口水。洗漱過找了一套乾淨的棉襖穿起來，吃完早餐吩咐劉媽和王媽不要吵醒卡羅塔讓她好好睡一上午後開車去了辦公室。

今天是興業置業放盤時間，強行扣住房產一段時間後房價如他所判斷上漲了23左右。電話要通孫大明，那邊吵雜的很孫大明笑聲從話筒傳過來：「老闆英明，今天一早放盤口排隊好長，進來就搶壓根不看價只看位置和面積。」

「孫大明你無論如何要扣住一百套放在下個月，我預測還有上漲空間漲幅還比較大。」

「老闆，汪道聲和你說的一樣，我已經扣下一百多套放在年前銷售，估計年後有一段滯銷期。」孫大明小聲說著。

胡文楷吩咐道：「千萬注意要保證質量，信譽是第一位別光想著攢錢忘了服務。」

「我知道，老闆你就不用提醒，我們能這麼紅火關鍵是信譽好質量有保證。」

放下電話就去找來王西海安排一月份的工作，讓他平時多待在公司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向楊思亮匯報。這個王西海做事很踏實唯一不足的是不算機靈遇事不會變通但這也是他的長處。這邊事安排的差不多想想還是去工廠一趟，亞田南路工廠近期接的單子很多。

工廠內和往常一樣車輛進進出出裝載著貨物，裡面的機器聲不絕於耳。鐵釘和鐵絲車間一直是滿負荷生產，生產出的產品不用進倉庫就直接被經銷商拖走。

工廠生產出的鐵釘價格比日本的要低質量卻要好，在江浙滬一帶口碑比日本貨要好。湯鍋之類已經轉移到天汾工廠生產了，那邊靠近原材料廠用工也方便。

胡文楷關心的是造船廠的訂單是否能如期完成，工廠的工程師們笑起來說上周已經交貨了，船廠驗貨後很滿意當場又追加一批訂單。這幾天李叢山在組織人員攻關船用發電機生產，從天汾調撥了一噸電解銅做發電機上零件。

胡文楷想起來以前給過工廠一批發電機圖紙就問是不是按圖紙改造的，負責發電機的工程師說就是按圖紙稍微改造一下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造好呢。離開圖紙胡文楷也說不上什麼來只是在工程師們帶領下看了一下半成品。

這半成品發電機組在胡文楷看來很笨重，鑄鐵底座和外殼他腦袋裡也想不出什麼材料可以代替這鑄鐵。只得說是否可以找什麼材料代替這鑄鐵，鑄鐵太重了這發電機組安裝在船體上要占多少船體重量。幾個工程師答應在公司內尋找可以代替鑄鐵的材料減輕自重。

李叢山滿臉油污的走過來，一早李叢山上班就為帶鋸廠換帶鋸給傳動軸上油養護，聽到胡文楷到廠里也來不及洗去臉上污漬急忙趕過來。

「老闆，宣傳冊已經印刷裝訂好了，我是請孫大明介紹的印刷廠印刷的價格可不便宜。所有的參展產品全部生產完畢可以立即裝船起運，隨產品去的工程師是兩名正在接受講解培訓。」李叢山知道胡文楷來工廠的目的。

「李叢山啊，你是管理者不是什麼事都需要你去親力親為，你這麼幹明顯就是不稱職，嚴重的管理上不稱職。」胡文楷是沒好氣的批評著李叢山。

李叢山心裡有點鬱悶，自己辛苦一早晨老闆不說點表揚的話還批評他意思說他不務正業。臉有點掛不住了想反駁但又提不起底氣反駁，除去滿是油污的手套帶點性子扔到腳邊的工具箱裡。

看見李叢山這副模樣胡文楷被氣笑起來：「來來，李大廠長這是一台柴油機。」

胡文楷指著遠處的一台大型柴油機說，李叢山不情願的扭頭看去。

胡文楷說：「這台柴油機至少有幾百個零件吧，每個零件都有對應的功能是吧。」

「那自然」李叢山瓮聲瓮氣的回答。

胡文楷繼續說：「你就沒有設想過工廠就是一台機器，每個人對應的功能是固定的，你的職能就好比柴油機的使用者，缺油時加點油，螺絲鬆了緊一緊，保持機器在良好狀態。你今天去換帶鋸應該這樣理解你不能很好管理這個廠，一個管理者去干修理工的活。不是你不能去換隻有在修理工不能履行責職時你可以應急頂替一下，今天我進廠時看見修理工在大門附近聊天。」

李叢山被他說的泄了氣低下了頭，走過去扔了一根煙給他拍拍他說：「你要注重管理，讓你當廠長不是讓你當修理工的，好好總結一下。」

召集工程技術人員在會議召開對天汾工業基地的支持會議，會議剛開始不久伊萬諾夫推開門火急火燎的將胡文楷拉出會議室。

「老闆，天汾那邊出大事了」

胡文楷腦袋嗡的一聲，心狂跳。

「老伊，你慢點說。」

「老闆昨夜四十多名土匪襲擊天汾，蔣秋鳴帶領民團活捉六名土匪其餘全部擊斃了。」

「天汾那邊有傷亡嗎？」

「只有幾個人追擊時有擦傷，最嚴重的有一個胳膊被子彈劃傷。蔣秋鳴隨船回上海現在在公司等你。」

狂跳的心終於平息下來，扶住牆穩了穩自己身體。

「老伊你替我在這主持會議，讓李叢山和我一起回公司。」

聽完蔣秋鳴的簡單匯報，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王西海握著茶杯手不住的顫抖茶杯蓋發出咯咯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特別刺耳。

「這次土匪來襲蔣秋鳴指揮的沉著冷靜，各位以掌聲給以鼓勵。」會議室里響起熱烈的掌聲送給蔣秋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