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裁縫女 第五章 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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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哦，一樣的驕傲自信，但是感覺你比我原先難接近多了。雖然你對人說話的態度語氣都是客客氣氣的，可裡面還是夾雜著一種冷漠，這是原先的我所沒有的。」孔桂芳看著薩沫認真地說。

    扶了扶額頭的薩沫說：「我是來做學徒的，不是讓你來分析我的。」

    「看看看，就是這樣，不讓人走進你內心的感覺。」孔桂芳指著薩沫語氣輕快地說道。

    「喂喂喂，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原先見你不是挺冷漠的麼，現在是怎樣，玩人格分裂啊！」看著像小孩子指正錯誤一樣的孔桂芳，薩沫語氣不好地說道。

    可孔桂芳卻不以為意，撇撇嘴說道：「那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啊，別人又看不到，還有，人格分裂是什麼東西。」

    薩沫真的要讓她打敗了，怎麼會有人前後變化這麼大的，雖然說女人善變，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孔老闆，我們還是說回學徒的事好麼！」薩沫依然保持著禮貌地說。

    孔桂芳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說：「急什麼，難道你對我原先的事不好奇麼，我們先聊聊這個吧！」

    這句話也讓薩沫沉默了下來，她的確很好奇孔桂芳原先的事，尤其是她臉上的傷疤，女衛悅己者容，就算自己不在乎樣貌，卻也沒有想過去改變它。於是靜靜地聽孔桂芳說著她原先的事。

    「二十年前，我十八歲，一個人孤身來到上海，身上也沒多少錢，就在外邊乞討過生活，後來，裁縫店的老闆娘見我可憐就收留了我。說來也巧，我對做衣服好像有天生的才能，我學的很快，五年便將師傅的手藝全部學會。之後，我便開始個人做衣服，也開始接觸到上流社會，接觸到那些達官貴人。」說到這裡孔桂芳頓了一下。

    看了看薩沫又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的容貌很好，而它也成為我走向成功的一個捷徑。那時的我認識了很多富家公子，他們經常來找我做衣服，我就離開了裁縫店，創立了霓裳，因為我想擁有自己的裁縫店。後來，我在這富貴的圈子裡面游離了五年，直到自己覺得倦了。」

    「那你為什麼要自毀容貌，只是欣慰不想讓那些富家公子再糾纏你麼？」薩沫問道。

    拿起桌上有些涼了的茶，孔桂芳喝了一口說道：「不止是這樣，那時的我正值青春年貌，情竇初開。那個人每三天都會來霓裳做一件衣服，指明要我做，可是除了做衣服之外卻沒跟我說過半句話，一直持續了五年。」

    「那你有沒有懷疑過那個人有病，三天一套，五年可是六百多套衣服了，這可是要花不少錢的。而且他應該也穿不了那麼多吧，可是他又不和你搭話，錢多的麼？」薩沫疑惑地說道。

    「呵呵」孔桂芳笑了笑說：「起初我也覺得他有問題，所以就會越來越關注他，持續了五年後，有一天，他終於跟我說了衣服外的話。」

    「什麼？」

    「他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當時我就傻了，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也覺得他真的是有病。還直接扇了他一巴掌，罵他有病，可是他卻抓著我的手說他沒有開玩笑，說五年前就已經喜歡我了，卻因為工作上的事一直沒說出口。」孔桂芳陷入回憶地說。

    「那你答應他了？」薩沫問道。

    「怎麼可能！」孔桂芳大聲地說：「我對他一無所知，就算有點喜歡他好了，可那也不能就直接嫁給他啊！」

    「那你是怎麼做的！」

    「我那時就說我又不了解他，怎麼可能和他結婚！」

    「那他呢？」

    「他聽完後，就拽著我去了河邊，害我連店都忘了管了。到河邊後，他說他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沒有跟我多說什麼，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見我，所以隔三天就來見我一次。」

    「那遇到這樣痴情的人你一定很高興了！」看著有點臉紅的孔桂芳薩沫調侃地說道。

    「是啊！女人一輩子不就希望找到一個好歸宿麼，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所以我就答應了他，答應做一個我完全不了的人的妻子。」孔桂芳難掩幸福地說。

    「那這和你毀容有什麼聯繫啊！」薩沫不解地問道。

    「因為最後他死了啊！」說到這，孔桂芳剛剛幸福的表情全部轉化為了哀傷，「那之後，我和他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起經營霓裳，可是沒多久他就被一群自稱是美國情報處的人帶走。那是我才知道他原來是美國情報處的一員，因為知道重要機密而被帶了回去，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也不一定就死了吧，說不定他還活著啊！」薩沫說道。

    孔桂芳痛苦地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因為如果他活著他一定會來找我的，而且我也托人幫我打聽，結果是他已經被處決了！只可惜我連他的屍首都沒有見到。」

    「那你也用不著傷心過度就把自己的容貌給毀了吧！」薩沫不可思議地說道。

    「那是因為那些富家公子啊，他們經常來，那些富家小姐也就經常來，一個個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我受到的恐嚇不知道有多少。我那時傷心過度，也不想再在他們中間游離，況且，他死了，我的容貌又能讓誰欣賞呢？所以我就在我臉上劃了一刀，麻煩確實一下就減少了不少，到現在，大家應該都已經漸漸淡忘當年的事了。」

    孔桂芳說完後，薩沫也陷入了沉默，其實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為愛情奉獻這麼多，她沒有經歷過，她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

    擦了擦流下來的眼淚，孔桂芳說道：「都過去了啊，十年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不說了，說說你吧，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之前是做什麼的，你的氣質可不像貧苦人家的姑娘。」

    看著孔桂芳探究的眼神，薩沫說道：「你也說了，過去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的過去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

    「噢？這樣啊，那我就不問了！」孔桂芳大方的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我是個麻煩麼？現在怎麼，不怕我麻煩了麼？」薩沫不解地問道。

    孔桂芳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說道：「我孔桂芳從來都不怕麻煩，你就算再麻煩，也整不倒我的霓裳，整不倒我孔桂芳。」言語中透露著自信。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呆在這裡了。這麼說，我明天就可以到這裡來當學徒了吧！」薩沫說道。

    「可以」孔桂芳豪爽地答應到，卻又有了轉折，「但是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不是吧你，做個學徒還有這麼多事啊！」薩沫皺著眉頭說道。

    「放心，這條件只會讓我們都少一些麻煩而已，雖然我不怕麻煩，但是總歸不太喜歡它嘛，我相信你也是吧！」孔桂芳看著薩沫說道。

    薩沫點了點頭說：「那你說吧，什麼條件？」

    「首先，你必須在這裡做滿五年，無論是學徒還是裁縫，都必須要在霓裳里待夠五年才可以離開。」看著薩沫疑惑的表情便解釋到：「我可不想我的徒弟開另一家裁縫店跟我搶生意。」

    合情合理，資源不外泄麼！現代也是會簽約的，自己了解，想到這的薩沫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薩沫點頭，孔桂芳繼續說道：「第二，你必須戴上這個。」說著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像人皮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薩沫指著孔桂芳手裡的東西疑惑地問道。

    「這個嘛！」孔桂芳說著將那一片東西貼在臉上。這下薩沫看清楚了，那是製作的人造皮吧，貼在臉上就像臉被灼傷了一樣。

    沒想到民國時代也有這種東西，雖然沒有現在的精緻，但是不仔細看的話還是看不出來的。「既然有這個，那你為什麼當初不用呢？」薩沫問道。

    撕下臉上的假皮遞給薩沫的孔桂芳說道：「我那時也不知道啊，再說，我和你不一樣，人生最美好的事我已經體驗過了，但你還沒有過啊！」

    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的薩沫也不多話，接過假皮戴在臉上說道：「這條沒問題，下一條呢？」

    「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做這一行要是做得好，也免不了和富家千金、公子接觸，但是我要你管住自己的心，不能在這裡迷失了你自己。」孔桂芳認真地說。

    這個時候薩沫才感覺到她真的是一個快四十歲的人，「放心，原先的我在這種社會也能過得好好的，現在、以後也依然會如此。」

    「那就行了，明天你就到這裡來吧！」孔桂芳並沒有問薩沫原先的事，她尊重她的決定，她不說她亦不問。

    「好！」說完便向孔桂芳告辭，準備離開。

    「等一下！」孔桂芳叫住要走的薩沫說道：「我在別人面前可是很莊重的，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哦！」

    回過頭無奈地沖孔桂芳點點頭，薩沫說道：「放心，我不八卦！」

    「八卦？」

    「嗯，就是不說閒話，不嚼舌根。」薩沫解釋道，同時提醒自己太不小心了。「那孔老闆，我就先告辭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