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面紅耳赤的靳秀,秦天重新坐回到躺椅上,讓靳秀自己去忙,晚上在找她說悄悄話。
小心臟跟兔子蹦蹦亂跳的靳秀嚶嚶了一聲飛速跑開,留下秦天一個人在後院輕輕搖晃著躺椅。
剛剛和靳秀聊天,秦天的腦子裡突然冒出偷梁換柱四個字,思維一下子就打開了,現在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開始在腦海里重新梳理脈絡。
這一回,秦天不再是從他的角度去看問題,而是將自己代入到了土肥圓和坂西老狗的角色去設計全盤計劃。
既然波波夫三人是煙霧彈,試劑也是幌子,那真正的「藥」,或許也不是試劑這種東西。
誰說病毒一定是藥劑形態?
攜帶病毒的人,牲口,寵物,甚至是花鳥蟲魚都可以,就算是其他某種死物也可以。
波波夫三人都是醫生的身份,成功將所有人的視線拉走,讓所有人都按照慣性思維去追查整個事件。
如果竹機關處心積慮設計的計劃是這種慣性思維就能推出來的方案,只能說竹機關已經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
所以,真正攜帶「藥」的人,一定有一個極為普通的身份,包括他所攜帶的東西一定不會被人注意。
那麼,現在有兩件事需要搞清楚,一個是源頭信息,日寇從長春送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是「藥」還是其他的東西。
第二個,搞清楚這個東西的特性,才能推測出對方運輸的方式。
捋清了這個邏輯,秦天才悠悠起身,拿著了一個破瓷瓶怒氣沖沖的朝城北的估衣街而去。
守在如懿齋外面的兩個日諜見狀默默跟了上去,秦天此時的心情明顯不好,有眼力勁的倆人也沒敢跟太近。
「松山君,龍一長官這是怎麼了,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名為松山的日諜做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看見那個破瓷瓶沒有,肯定是吃了個悶虧,這是找那個順鑫居老闆的茬去了。」
「破瓷瓶不是很常見嗎,這些古董什麼的不都是殘缺的,很多人還說殘缺才是美,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小野君這你就不懂了,就跟你娶了個媳婦兒回家,娶回來之前是個美女,回到家之後才發現是個醜八怪還是個殘廢,你能不生氣?」
「那咱倆還是躲遠點吧,長官一怒,咱們可接不住。」
「也不能隔得太遠,萬一長官和對方起了衝突,咱們也好第一時間衝上去擋刀擋子彈啊。」
小野愣了愣神,立馬反應過來,一副受教的表情不停的稱讚:「嗦嘎,還是松山君高明,學廢了學廢了。」
秦天剛到順鑫居門口就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還吩咐身邊的鐵牛和楊七在路上撿了板磚,瞧著三人的氣勢就是去砸店的模樣。
不等秦天多罵幾句,溫覓山就跑出來各種道歉各種安撫,最後跟奴才似的將秦天迎進門喝茶賠禮道歉。
隔著馬路,小野擔心道:「長官不會有危險吧。」
松山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下淡淡道:「你沒瞅見長官身邊跟著的那個壯漢嗎?咱們十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要對方不用槍,只有龍一長官欺負人的份。」
小野看了一下自己的腿,又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松山的身高體格,有些泄氣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壯漢是吃什麼長大的,我也想有他那樣的體格,真威武,這要是對付起那些洋娘們兒應該遊刃有餘吧。」
「誰不想呢,以後找老婆,一定要找個洋妞,咱們的血統各方面都非常的強大,唯獨在這一方面差了些,是的改善改善了,唉,小野君,你一般能堅持多久?」
小野有些尷尬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看樣子還有些扭捏。
「一秒?小野君不會吧?」松山差點笑出來,還好提前用胳膊捂住了嘴。
「怎麼可能只有一秒,你再猜。」
「一分鐘?」
小野搖搖頭:「不是。」
「十分鐘?」松山臉上的笑意散去,開始有些正視這件事了,十分鐘可不算短了,難道遇見了勢均力敵的對手?
「難不成是一刻鐘?」
「不是。」
「一個小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松山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小野很是尷尬的點點頭:「準確的說應該是六十一分鐘。」
「看不出來啊小野君,你真的這麼強?」
「不是,是因為前一個小時對方老放空屁,後一分鐘是因為往後挪了點距離的緣故。」
此言一出,松山裡面瞭然,想起自己的經歷,尷尬的笑了笑,迅速扯開了話題:「家鄉的稻穀快要成熟了...」
小野聞言思緒立馬回到了幾千里意外的家鄉,十分緬懷的說道:「是啊,夜爬節也快到了,我的妻子應該會很快樂吧...」
...
順鑫居二樓的會客間,溫覓山打開窗戶微微看了一眼,見那兩個日諜沒什麼動靜,才關上窗轉身問道:「我不是剛去找你,你怎麼又來了?」
秦天放下手裡的破瓷瓶,將自己的判斷謹慎的敘述了一遍:「我們被耍了,方向一開始就弄錯了,那三個所謂的醫生和試劑就是障眼法。」
溫覓山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兒,腦子裡捋清了脈絡也是大為震驚:「日寇有這麼聰明?」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鬼子不會這麼聰明,但這是竹機關設計的計劃,坂西利八郎在華夏生活了幾十年,他可是第二代日諜頭目,又加上一個土肥圓,東洋的華夏通可不少,要不然滿洲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被他們侵占。」
「所以,他們是拿波波夫三人來擾亂視聽,然後幫助另外一批人,攜帶真正的『藥』入關,以此來創造時間和空間上的優勢?」
秦天肯定道:「而且這個藥,不一定就是試劑或者真的什麼藥,我們搜查的方向錯了。」
「那現在怎麼辦,已經耽誤了好幾天時間,那批人會不會已經成功散出去了?」
「這個不好說,相關的情報和信息幾乎為零,我們就跟瞎子聾子一樣,我這邊可能還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搞清楚這個藥到底是什麼。」
「可如果對方的人已經散出去,我們要是再耽誤時間,恐怕會來不及啊。」
秦天撇了撇嘴:「那也沒辦法,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不過也不能太悲觀,或許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咱們不是已經啟動各地的封鎖了嗎?日寇的勢力只限於津門和山海關之間的鐵路沿線,往西往南的區域他們可沒有落腳點,只要沿途封鎖,他們想要帶著所謂的藥過關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說完,秦天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吐了幾個煙圈說道:「現在唯一能做的,是鎖死周邊各地的通道,加大津門內部的搜查,這段時間入關的所有人都要儘量追蹤到,我這邊會想辦法從長春方面拿到更多的信息,別亂了陣腳,一定得穩住,我相信竹機關一定不會盲目出手,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一定會小心小心又小心,我們或許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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