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臭水瞬間將我和白狼淹沒了。這死水塘里的水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流動過了,近距離的接觸之後只感覺腥臭無比。
落水的瞬間我就鬆開白狼,狗是會游泳的,所以我並不擔心它的安全,我更關心的是水下到底隱藏著什麼。
我掙扎著從水裡探出頭,水面上的惡臭幾乎令我昏厥,白狼還浮在我近前沒有游離。
「老於,撐著點。」金剛炮已經在岸上開始脫靴子了。他的脫靴子舉動是正確的,因為人落水之後靴子一旦被水浸泡會顯得很沉重,從很大程度上妨礙人的行動。
「沒事,你不用下來。」我說完快速的向岸邊游去,白狼游在我的右側,警覺的回頭張望。
死水塘多深我並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掉進去之後並沒碰到水底的沙石,所以料想也淺不了哪兒去。十幾米的距離並不遠,我撲騰了幾下就到了岸邊,右手剛攀住岸邊的一塊兒大點的石頭想要上岸,猛然只感覺右腳一沉,漆黑的水下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將我又拖回水裡。
「老於!」金剛炮大喊一聲持著干將跳了下來,堪堪抓住了我的手。
危急時刻還是曾經受過的訓練發揮了作用,此刻的我雖然身處險境卻並未慌亂,水聚陰魂之說是不假,可是沒聽說過無形的魂魄可以在水中對人下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水下隱藏著某種生物。
「劍給我,你上去!」危急之中我看到了金剛炮手裡拿著的幹將,一把抓過,鬆開了金剛炮的手。
「老於……」金剛炮還想說什麼,但是我已經聽不見了,右腳傳來的拉力瞬時將我拉進了深水。
我憋了一口氣,手中的幹將順勢向右腳下方揮去。由於水生阻力,所以這一劍的去勢並不迅猛,儘管如此我還是感覺干將砍到了什麼,右腳猛的一松,身體又可以動了。
我雙手一振快速的浮出了水面,長喘幾口,見金剛炮仍在周圍焦急的尋找,沖他一打手勢兩人快速的向岸邊游去。
「白狼呢?」我倆渾身濕漉漉的爬上了岸,沒發現白狼的蹤跡。我急切的沖金剛炮發問。
「在那!」金剛炮指著遠處水面上的黑點。
「白狼,回來」我站起來焦急的衝著白狼叫喊。
「老於啊,糟啦,你的狗沒有頭了。」金剛炮捏訣看罷轉頭沖我驚呼。
「啊?」我趕忙捏訣望去,只見水面上露出的竟然是白浪的下半截身體和尾巴。
「我草!」我眼珠子瞬時就紅了,白狼命運悲慘,出生就被遺棄,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孤獨的住了好幾年山洞,對我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沒想到竟然慘遭如此下場。
我站起身,脫掉腳上的軍警靴,右腳的靴子已經被某種鋒利的牙齒給咬裂了,如果不是軍警靴帶鋼板的話,估計我現在的腳就得廢掉了。
我扔掉靴子抓起干將,又跳回了水裡,不管你是什麼玩意,今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金剛炮見我下水也沒攔我,轉身從背包里掏出了他的那把神龜炮,咔咔的壓起了子彈!
「吱~」我剛游沒多遠,平靜的死水塘猛然的掀起了數丈高的巨狼,一條巨大的蛇形生物呼嘯著衝出了水面。
我被突如其來的巨浪推的倒退幾米,待得巨浪落下,一抹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生物,不由得大叫出聲「三陰僻水!」
眼前的蛇形生物竟然是「三陰僻水」!
「老於,快回來,你的狗變形啦。」金剛炮聲音之中充滿了興奮之情。
我轉身游到岸邊,金剛炮一把將我拉起。「老於,你的狗變成龍啦。這下好了,沒啥能打的過它了。」
我沒搭理金剛炮,疑惑的看著正在死水塘水面上翻滾的「三陰辟水」。按理說三陰辟水的魂魄雖然被我封進了白狼的身體,可是也不應該能變幻形體啊。可惜距離太遠了看的不夠真切。
「命魂清明,英魄凝精,啟吾法眼,以觀本形。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情急之下我捏訣念誦了觀氣凝神真言。
一看之下,嚇的寒毛直豎。一把抓過金剛炮手裡的神龜炮,衝著不遠處水面上的三陰僻水扣動扳機掃出去一梭子鋼針。
「老於,你打它幹嘛?」金剛炮疑惑的看著我。
「它額頭上沒有那三點金星,根本就不是白狼幻化的,我的白狼還在它尾巴上呢!」使用了凝神真言之後我才發現,這條「三陰僻水」根本就不是乘風道人的那一條。這一條身形要小不少,最主要的是額頭上並沒有三點金黃斑點。而白狼此刻正死死的咬在它的尾巴上,隨著它的翻騰一會兒落到水裡,一會兒浮出水面。怪不得剛才我只看見個狗屁股呢。
水面上的「三陰辟水」被鋼針射中後嘶鳴一聲,尾巴一甩就想鑽入漆黑的水裡。
「白狼,吠!」我一看情況不好,高聲命令白狼鬆口,同時快跑幾步到了水邊,右手一揮施出了御氣移山訣,一股藍色氣息破體而出,衝著三陰辟水尾巴上的白狼抓了過去。
「哈!」金剛炮見我發出的氣息到不了白狼身邊,怒吼一聲抓住我的手腕送出了自身靈氣,金剛炮靈氣一到,前方的氣柱頓時又長了一丈有餘,堪堪的抓住了正鬆開「三陰僻水」的白狼。我又是一聲怒喊,控制著氣息將遠處的白狼抓到了岸邊。
「嗷~~~~~」落地後的白狼猛然一聲嚎叫,轉身又想衝進水裡。
「吠,吠,吠!」我來不及喘息,大聲的呵止著白狼,上前將它一把抱住。
「嗷~~~~」白狼在我懷裡又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鼻孔一張一閉,表情猙獰,做勢欲撲。
「好了,好了,白狼,好了。」我輕輕的拍打著白狼的肩膀部位,穩定著它的情緒。此刻的白狼顯然非常的憤怒,憤怒的近乎癲狂,我努力的抱住了它。看來它體內封存的三陰辟水的神識還是或多或少的影響了它的情緒,不然一向溫順的白狼不至於如此的兇狠;如此不服從我的命令。我不停的安慰它,過了好久白狼猙獰的面孔終於恢復正常,沖我搖起了尾巴。
「白狼,吠!」我指著水面制止它再次衝進去。它此刻雖然有著三陰辟水的神識可是卻只有著犬的身軀,根本不能跟它那條藏在死水之中的同類為敵。
「嘿嘿,我終於知道那塊石頭為啥會沉了。」金剛炮掏出煙盒想抽菸,結果煙盒裡嘩啦啦的流了一灘水。他氣的一把扔出去多遠,打開背包拆開一條,點燃後扔給我一隻。
「它沒趁你踩它腦袋的時候把你吞了你是夠走運的。」我快速的往神龜炮里填壓著子彈。原來先前水中央的石頭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那條「三陰僻水」的巨大頭顱!
「剛才那是啥玩意?怎麼跟古墓里的那條一樣。」金剛炮凍的直哆嗦。
「應該也是條三陰僻水,跟乘風道人那條是同類。」我用指尖捏著煙猛抽幾口,試圖驅散寒氣。
「老於啊,你的御物術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金剛炮言語之中充滿羨慕。
「真正的御氣移山訣練到極致就不是隔個十來米抓條犬的事兒了。」今天能在生死關頭將白狼抓回來,的確存在著很大的僥倖成分。
「今天幸虧這東西,你造這東西真好使。」金剛炮指了指我手裡的神龜炮,穿上了靴子,他雖然渾身濕透,好孬還有雙干靴子穿。
我將兩隻神龜炮的子彈全部壓滿扔給他一隻,低頭開始往腳上套靴子「走吧,快十一點了,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老……老於,走……不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