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錦月市郊外;
相比昨天而言,這裡的氣氛更加緊張了。
城堡那邊雖然一直沒什麼反應,但異鄉人的機械隊伍動向卻有異常——它們沒有經過人類的命令、就紛紛從原本的預定位置撤離;
如果不是因為它們沒表現出戰意,雲臻就要命令其他靈能者、優先防備異鄉人了。
還好,擔心沒有持續太久;天還沒亮,a595就獨自過來、向雲臻發出了邀請——到森林裡好好談談;
從他的表情就能推斷出、他是感覺其他總鏢頭在場會緊張;
雲臻略作權衡後,感覺他似乎帶著不少情報來,就同意了。
至於安全問題?雲臻覺得a595的威脅程度要遠小於那些器械;
更重要的是,既然夕望沒有特別提醒自己什麼,那這次邀約就不會有危險。
一切都一定在夕望的算計之中,他是這麼想的。
兩人離開防線區域,漫無目的地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去;
清晨的涼風吹過,幾滴露水拍打在頭頂、肩膀,雲臻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郊遊經歷;
但現在……
「我說,整理好思路了沒?」雲臻有幾分不耐煩地說道;
a595這傢伙……靈族似乎不擅長控制面部表情?
「唉,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a595停下了腳步,「我直到現在,還懷疑自己在做夢……」
「城堡對你的衝擊有這麼大?」雲臻眉頭一皺;
這或許能說明,想控制靈族的話,或許可以從研究城堡下手……
「我真的難以相信……」a595低頭看地,雙手扶額;
雲臻有些不屑地哼了聲:「你的精神還是太脆弱了;如果你經歷得夠多,就沒什麼能讓你感覺到驚訝。」
比如夕望的那些操作……雲臻想著;自己就算是遇到再離譜的場面,也不會懷疑了!
「是這樣的。」a595清了清嗓子,「我們靈族,已經脫離了困境,再也不用……和人類打來打去了。」
雲臻隨即掐了自己一下。
「啊!?」雲臻愣住了,「不是,按照你們之前的說法,你們的星球面臨……」
「我們整顆星球,都被傳送到一顆新的恆星附近了。」a595看向雲臻,「如果不是皇帝們全都這麼說,我也不會信……」
這種操作……該不會也是夕望整的吧?雲臻眉頭一皺,應該不可能……
「當然,我也不是來和你正式談點什麼的;」a595擺手道,「我只是想問點意見……」
「該怎麼和人類交流?」雲臻猜測道;
「嗯。」a595點頭,「你的那些同伴看起來都不怎麼友善,我……」
「我其實對你們也沒有半點好感。」雲臻打斷道。
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
「但我不害怕你們,所以才會比較好說話。」雲臻語調緩和了些,「好了,讓我先聽聽,你們那邊、究竟打算怎麼做吧?」
「我不打算做任何隱瞞。」a595說道,「嗯……我先說我們靈族最根本的目的吧,就是借著和人類的談判,『練習』下如何和其他文明接觸;
畢竟我們的新星系附近,還有不少其他文明……這對我們來說極其重要。」
「雖然不如那些學者,但我多少也懂點。」雲臻點了點頭。
「我們打算彌補一些過失。」a595繼續說道,「那些器械會用來幫助你們消滅靈獸,並且……只要不是比較過分的命令,我們會聽你們指揮的。」
「什麼樣算比較過分?」雲臻笑著問道;
「比如,故意讓我們全員去送死。」a595說道,「正常作戰是沒問題的。」
「這會省去我們不少的人力,估計不會被拒絕。」雲臻點頭,「然後呢?」
「我們的補給也不用你們費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通過次元裂縫送來。」a595頓了頓,「當然,每次開啟次元裂縫之前,都會和你們說明、得到許可後再開啟。」
還真是一些讓人無法拒絕的內容啊……雲臻想著;
「大概就是這些。」a595思考了下,「嗯……如果有人想要到那邊去看看,也可以;」
「居然沒有討價還價的內容嗎?」雲臻有點好奇;
「沒有。我們得為此贖罪,唯一的報酬剛才也說過了。」a595感慨道,「按照公主的意思,就是得付出最大的誠意……」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和他們也說了?」雲臻看向哨塔那邊;
「這些條件說出口,感覺很沒面子……」a595無奈地說道,「所以,稍微幫幫忙吧?至少說得時候比較有氣勢,我可不想讓那些屬下以後一直笑話我……」
……
哨塔頂層。
太陽已經在遙遠的地平線完全現身,光芒灑落森林;
明明是充滿希望的景象,但司寇綺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城堡也好,異鄉人也好……
「喲,你果然在這裡。」夕望說著,和幻蝶一起登上了塔頂;
「你們……也來了啊。」司寇綺強打起些許精神;
按照昨晚的計算,真要是和那些生命體打起來……對方在複數的條件下,人類會損失慘重;那聚集能量的陣法、效果總歸有限,如果之後……
「告訴你個比較離譜的情況吧。」夕望走到司寇綺身邊;
這會兒,她的臉頰已經顯得有些蒼白,神態也偏向頹唐;
畢竟獲勝的概率是——
「我們已經贏了。」
夕望這句話,並沒有讓司寇綺感覺驚訝——她只是感覺有點迷惑;
他說的是……
「那些文明已經不在城堡里了。」夕望壓低了聲音說道,「放心,技術還會傳過來的。」
「啊……!?」司寇綺有點控制不住音量;
「小點聲。」夕望指了指塔下,「我可不想被一堆人問……」
「就算是你……」司寇綺感覺夕望的能力確實離譜,但……讓城堡里的文明消失?
這不是句超越了人類就能形容的吧?
「你怎麼發現的啊?」司寇綺壓低了聲音問道;
「其實……我昨晚悄悄去了城堡里一趟。」夕望說著,模糊了一些事實:「大概,就是找到了一台機械,然後將其啟動,最後就全送走啦。」
還真是那麼回事,幻蝶在一邊挑了挑眉頭;
「這……這……」司寇綺顯然沒辦法相信;
「證明的方法也很簡單啊……之後那邊不會有其他生命體出現了;」夕望指了指城堡,「要不,我們再去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