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匪有接近三分之二的人是女子,屬於惡狼平原上少見的女性向勢力。
然而,女子不代表就弱,相反,在惡狼平原殘酷的環境下,能夠留存下來的女性勢力往往比其他勢力更狠更強。
否則一個女子勢力如何能夠做到大半勢力之上,成為頂尖的五大勢力之一呢,而且還不是其中最弱的勢力。
白狼匪首領納蘭鳶一對劍眉緊緊皺在一起,注視著激烈的戰場,目光遙遙轉移到敵方陣營中的獨孤野身上。
厲喝道:「獨孤野,究竟想幹什麼!」
獨孤野雙手一攤,冷冷道:「看不出來嗎?滅寨啊!惡狼平原上打打殺殺,屠族滅寨不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嗎?」
納蘭冤氣笑了:「你是坐騎沒了,腦子也沒了?先不說你滅不滅得掉我白狼匪,就算你做到了,又怎麼樣?你覺得九黎部落和射雁寨能夠放掉送到嘴邊的肥肉?」
獨孤野猙獰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索性早早去排隊,還能投一個好胎。」
「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納蘭鳶無言地搖搖頭,這傢伙到底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做出這種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事情,關鍵是這傢伙的目標居然還是指向暗中的盟友。
你說你就算瘋了,去找九黎部落和射雁寨也好啊,說不定大家還能看熱鬧的同時幫襯一把,然後熱鬧看完趕緊跑路。
結果居然朝盟友開炮,到底是怎麼想的!
先不管獨孤野想的什麼,納蘭鳶面色驟地一變。
一直坐鎮後方的獨孤野竟是猛地衝進了戰場,手起刀落瞬間砍掉了幾顆優美的頭顱,完全沒有因為對方嬌艷英氣的面容有絲毫的手軟,活脫脫一個殺人機器。
納蘭鳶怒吼一聲,身影同樣沖了出去,朝著獨孤野頂上。
「獨孤野你個混賬東西!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納蘭鳶筆直的雙腿在白狼腹部猛地一夾,白狼咆哮一聲遽然沖了出去,猩紅的雙目散射出驚人的凶光,像是一道瞬息閃過的電光,衝進了戰場。
兩把圓刃倏忽間飛出,冷冽寒光霎時倒映進獨孤野雙眼。
「哼!」獨孤野面色不變,冷哼一聲,大刀朝著兩邊盪開,宛若榫卯相合,精確無誤地將兩把圓刃磕飛出去。
同時往下狠狠一劈,瞬間將一個人從脖子到另一側小腹直接切開,內臟如同潮水般湧出。
身下的烈馬雖然質量上比不上對方的白狼,但是高度卻對面高出一個馬頭,或許是唯一的優勢。
畢竟在這片平原上,許多馬還真不一定有狼高。
藉助高度優勢,烈馬衝鋒起來,威勢同樣不可小覷,白狼匪在一開始也是吃了一個大虧。
隨後結束白狼的敏捷,輕鬆避開烈馬的沖勢才成功鎮壓了局勢。
不過局勢什麼的,本就不是這次獨孤野的目的,他只不過是將這批耗材帶來,看能不能成功在生死危機中再次磨練出一批骨幹而已。
真正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沒變過,那就是要將所有人的注意全都集中在這裡。
而現在,計劃顯然十分順利。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意圖,眾多視線已經紛紛落在這裡,從而將另一處的動靜完全掩蓋。
不過
「這還不夠!就讓我再往其中添一把火吧!有什麼還能比兩大勢力之主的生死相搏更引人注目呢?」
獨孤野冷冷一笑,眼中露出嗜血的光澤,駕馭烈馬朝著納蘭鳶爆衝過去,不再去砍瓜切菜地斬殺那些炮灰。
「獵殺時刻!」
森冷的寒芒霎時在眼中一閃而逝,緊接著,在雙手和腦袋兩側竟是驀地生長出一簇簇黑色狼毛,雙手的指甲迅猛增殖,眨眼就長出了一寸。
黝黑的長指甲非但沒有妨礙獨孤野握刀,反而之間尖銳的彎曲弧度像是絕佳的固定,死死嵌在刀柄上。
使得一把刀就像是直接從獨孤野身體中直接長出來的一樣,流暢的如同身體的延伸。
發覺獨孤野變化,納蘭鳶再次表情微變,這傢伙居然立即使出了狼變,這是根本不留一絲退路嗎?
惡狼平原上眾多土生土長或長久生存在此地的生物,都會受到一種奇特力量的影響,從而發生許多可控或者不可控的異變。
而這些異變無一例外,統統都帶有狼的特徵,因此被稱作狼變。
使用狼變後,自身實力會瞬間得到巨大的提升,但正如任何東西在冥冥中都已經標註好價格。
當狼變結束後,使用者就會立即元氣大傷,非是走投無路,生死相搏的時候,絕對不會輕易使出。
一旦使出,那就必然不死不休!
在這一刻,即便暗中有人此前依舊抱有疑慮,懷疑是這倆人詭計,這時候也再無懷疑,開始暗中摩拳擦掌,調兵遣將,思考怎麼從中啃下一塊肥肉。
察覺到暗中驟然暴漲的殺機,納蘭鳶眼神一瞬變得無比陰沉。
「獨!孤!野!」納蘭鳶咬牙切齒地怒吼。
完全可以料想得到,等這一戰結束,最終的結果最好也就是白狼匪重創但是僥倖留存下來,至於獨狼寨,大概率徹底化作歷史。
但既然獨孤野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管他是抽了什麼瘋,納蘭鳶都覺得不能繼續下去了。
時間越長,損失就會越大,想要讓白狼匪有更大的幾率留存下來,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就是迅速斬殺掉獨孤野。
這樣本身就實力大減,還喪失了首領的獨狼寨也就不足為懼。
「嗷——」
一聲暴烈的狼嚎從納蘭鳶口中發出,一對銀白的狼耳,如雪的髮絲,森白的眼瞳,以及兩顆尖銳的狼牙遽然刺出。
「唰唰!」
圓刃起舞,捲起駭人的刀刃風暴,每一次旋轉都似是有無窮的刀光浮現,然後瞬間融入風暴當中。
周圍交戰的雙方都已經遠遠避開,這裡的戰鬥已經完全不是他們能夠摻和進去的了。
「寒光風暴!」納蘭鳶大吼道。
風暴衝出,地面瘋狂皸裂,在無窮刀光中裂開無數刀痕,每一道都深有尺徐。
這還只是餘波,真正陷入其中,即便是一頭皮糙肉厚的巨象也會在剎那間被切割成無數塊。
「狩獵之刃!」
面對納蘭鳶的絕殺,獨孤野依舊錶情沒有半分變化,就像是早就存有必死之念一般。
嗤的一聲輕響,手中的刀刃驟地染上漆黑無比的光澤,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暗,在空間中擦出詭異的交響。
隨後,像是熾熱通紅的刀片嵌入凝固光滑的油脂,席捲而來的寒光風暴竟是生生被切開!
寒光暴風驟地潰散,化作無窮的刀光傾瀉而出,肆虐大地。
本就破碎不堪的大地再次慘遭蹂躪,所有的泥土石塊都被粉碎成新鮮的沙粒,並且猛地往下塌陷。
在上面輕輕一踩,就像是踩在沙粒上一般,立即就凹陷下去了。
還有一些退的不夠遠的倒霉蛋,在這一波下直接被帶走,慘叫都沒來及發出一聲。
但是!
被切開的寒光風暴僅僅只是一個,而納蘭鳶斬出的是兩個!
另一座寒光風暴猝然間撞擊上來,獨孤野再次朝之一刀斬出。
和方才的輕鬆寫意完全不同,像是利刃劈在堅硬的鐵塊上,雖然足夠鋒利,能夠將之劈開,進度卻無比遲緩。
刀刃一寸寸嵌入風暴,無時不刻都有數十道刀光與之碰撞。
肆虐的鋒銳氣流更是綿延不絕地從獨孤野身上划過,將身上的衣服割的七零八碎,眾多的血痕湧出大量鮮血,將全身染紅,活脫脫變成一個血人兒,表情卻仍然沒有變化。
「斬!」獨孤野驟地低喝道。
剎那間,難以形容那一刻的極致冷光,猶如天穹墜落的一道霹靂,猶如大海中切割開巨浪的神光。
暴虐的寒光一瞬變得暗淡,璀璨的刀芒倏忽間穿過,再次劈成兩半!
「轟!」
風暴擴散的寒光朝著四周瘋狂蔓延,眨眼間就將周圍的一切毀滅殆盡。
除了同時遭受重創的納蘭鳶和獨孤野之外,周圍百米之內,再無其餘活著的生命。
「呼呼」
二人都是劇烈喘著粗氣,身上的狼變痕跡開始迅速消散,虛弱即將降臨。
納蘭鳶露出深深的絕望,看著獨孤野的眼神滿是怨毒和激憤,咬牙切齒地嘶吼道:「獨孤野!你怎麼還不去死!」
獨孤野驀然笑了:「死?不不不,我怎麼會死呢?死,是一定會有人死的,但絕不是我們,這個時候,應該差不多了吧?就算不夠,我也只能拖到這種程度了啊。」
納蘭鳶瞬間愣住了,一股微妙和古怪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你,你什麼意思!」
獨孤野古怪地笑道:「字面意思啊,不會吧不會吧,你真以為我傻到來和你生死搏殺,讓別人撿一個便宜?」
「拜託,究竟是誰給了你們這麼愚蠢的念頭?活著不好嗎?為什麼要找死?」
「行了,趕緊都讓人停下來吧,人也篩選的差不多了,橘勢大好,竟然還真熬練了不少骨幹出來,看來咱們兩方的勢力底子都還不錯嘛。」
「不過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繼續下去就真要傷到根本了,現在正好,剩下的耗材再積累積累,下次又可以繼續熬煮出一批精華。」
獨孤野滿意地點點頭,剛才還打生打死,此刻卻一副大家依舊是好朋友的模樣,瞬間讓所有人有股時空割裂感,這泥馬的,這混蛋好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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