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五月正午,陽光正值燦爛之際,少年不知多少入夢。
「小伙子,到了,別睡了」,馬夫停下馬車對著車中正熟睡著,做著仙夢的少年喊道。
這少年正是離開羅雲山的李志無疑,李志對著地圖走了近半個月,到底還是第一次出遠門,不想竟然迷了路。李志一想,這地圖定是百年前的老地圖,與如今的地形必然有著不少的差異,便在路中尋人問路。問人自然要問對的人,宅在家中的宅男宅女自是不用想的,熟知地形的一定是獵戶之類的。李志便驅使著村長傳下的死人碟,這死人蝶到卻也不負少年所望,雖沒能找到預想中的獵人,但卻找到一位中了獵人捕獸夾的馬夫。李志趕了半個月山路,雖感嘆於自然風光,但對於這半個月中唯一遇到的人類分外熱情,急忙收了死人蝶,上前幫忙。
一問,這馬夫姓鄭,替離這不遠處大源鎮的一家酒樓運貨,今天運貨歇腳時,不了中了這獵人的捕獸夾,動彈不得。李志自幼得仙丹培元,雖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個書生樣子,手中卻也有著幾把子氣力,幫這鄭馬夫取出了夾子,又幫其尋了草藥,馬夫便將李志安置在車廂里,送至了鎮子。
「鄭叔,我這裡有份地圖,不過年代久遠,實在有些辨認不得,您翻山越嶺的,見識多,幫我看下」,李志下了車,向鄭叔問道。
「你鄭叔不是和你吹,在這大源鎮,說到認路找我准沒錯」,說完攤開李志遞過來的地圖仔細查看。「這地圖卻是老久了,有些地方也有些模糊不清,你往此處幹嗎啊?」
對於鄭叔的問題,李志自然不能如實道來,只得搪塞道:「這是我祖上所在,如今先父去世,臨終前囑託我要去祖地祭祀祖宗,可這圖卻是有些年頭,前些日子迷了路,索性遇到了鄭叔,可鄭叔都不認識,這可如何是好。」李志心中的仙夢還未開始,便受了挫折。
「倒也是孝感動天,你這圖路線雖模糊,但是這所在地卻是我有點映象,對啊,這不正是我大燕國的京城,韓京嗎?」鄭叔心喜道:「我有個表外甥正好做點帶人的驛站生意,我帶你去尋他,路費也不要你了,算是你鄭叔還你的人情。」
「多謝鄭叔,多謝鄭叔。」李志剛破碎的仙夢,此刻又圓滿了起來。
「可以,不過路途中乾糧自備啊,此去京城也是一個跟著一個大商隊走,平日裡不要多走動,少給我招惹麻煩,我醜話說在前頭,一但惹上麻煩,立馬給我滾出去!」這鄭叔的表外甥,原來是這大燕國的第二商行的管事,看見鄭叔帶過來的李志,便也賣了個人情。
拜別了鄭叔,聽管事說下午丑時發車,一看還有些時辰。李志便去才買了些煎餅果子留著路上吃,回去的半路便在一家酒店點了一壺酒,點了盤花生歇息,等著等會搭商隊的順風車。
「大哥,二哥,聽說這一次朝廷下了命令,著刑部,戶部,二部齊發,要抓那朝廷奸黨餘孽丁昊宇,但凡提供消息的賞金百兩啊,以二哥的本事,要不咱也去做他一票,萬一真被咱遇上,那咱哥三下輩子那必是錦衣玉食啊,還要做什麼狗屁商隊護衛,還要受那冰臉管家的臉色。」旁桌的三人中,一位身著配刀的青衣男子道。
「你有這命拿,你也得當得起這良心,你可知丁昊宇身世,他父親丁丞相為了西北的難民,下令開倉放糧,結果被朝廷的西郡王參上一本,被皇帝拿了烏紗不說,全家更是未能倖免。只有這丁昊宇當時在外遊歷,索性躲過一劫。那少年氣急之下,夜入西郡王府,殺了西郡王的三子。西郡王惱怒之下,發出海捕文書。但是我等江湖中人,又豈可為了這百兩黃金喪了良心,反正我齊某人是做不到的,大哥你說是吧。」說出這話的乃是一位白衣男子。李志小時也聽些村長說些江湖事,不由得高看了這齊姓男子一眼。
「二弟所言卻也是有些道理,三弟也不差。我們走這行商的,雖賺的不多,但也是夠用了,何必刀頭舔血走一遭,那丁昊宇既能單槍匹馬入那西郡王府,想必不是什麼等閒之輩。但若是他受傷撞到我們哥三的手裡,那也不能放過,這天上掉下來的銀子不拿白不拿。」三位男子中其中身形最為魁梧的男子說道。
李志用眼睛的斜光一看,發現那竟然是個獨眼之人,配上身旁的那口斷頭刀,更是殺氣逼人。李志心想那三人定是這次商隊的三位護衛了,也不想多招惹麻煩,正欲起身,迎面撞來一位白衣少年。
那白面男子手中持一把四尺余長的寶劍,臉上滿是塵土。李志心想必又是一位趕路之人。
「兄台,抱歉,我這走的有些急了,想問老闆討要一杯酒水,不想撞了兄台。不過見兄台行走江湖,身上竟未有攜帶兵器,想必定是上京趕考的秀才吧,想請不如偶遇,不如由為兄做東,你我二人喝上一壺如何?」
李志本欲答應,又想起那管家的話,便拒絕道:「此等小事,何足掛齒,本與兄台共飲乃是一大美事,但我欲前往京城,這馬車就要啟程,只好來日有緣再會了。」
「稍等,敢問兄台高姓大名,我也是往京城去,不過我考的是武科,如今順路,望兄台替我引薦一番,錢財不是問題。」那白衣男子並未對於拒絕之事惱火,反倒是又和李志攀談起來。
李志一想推脫不掉,只得付了酒錢,帶著這位天生自來熟的白面男子便往車隊去了。他們走了之後不久那三位江湖人士果不其然也往同一方向去了。
李志向管家介紹了這位白衣男子後,得知這位男子叫唐景中,祖上就是一位江湖好手,曾經得了皇帝賞識,鎮守一方,如今也是沒落了。於是自己便出來遊歷一番,在路上聽說三個月後在京城有文武雙考,便從半月起朝著京城趕了。
唐景中付了約莫十兩銀子,便也上了馬車。到了馬車後,李志發現這車廂中還有另外三人,這朝南的方位正倚坐著一位紅衣女子,李志聞面便從車廂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胭脂味道,想必
「呦,又來兩位美少年啊,今天是誰要和我紅娘玩玩啊。」
「哪來的**擾了爺的清淨,哪涼快哪呆著去」左邊的車座上一位抱刀男子睜開了獨眼,透過車窗的一縷陽光,李志看到了那男子左眼上有了一道大條刀疤,也是位不好惹得人物。
「你這拿刀的,什麼時候會懂疼女人啊,老娘招呼人家,關你什麼事」紅娘冷哼一聲,便也閉眼睡過去了。
「李兄,那我便坐著左邊吧」唐景中看了中間的位置,便知那是位風塵女子,左邊的位置那壯漢生人莫近的樣子,想這李志這書生樣,怕是受不了這江湖人的殺氣,便自己坐了的位置。
李志上了座,便和唐景中交談起來。李志畢竟是第一次出門,立刻被唐景中的故事吸引住了,什麼江湖大義,什麼奇聞怪談,二人相談甚歡,竟有相逢恨晚之感。
「等到了京城之後,你我兄弟二人你文我武真是太好了,不如我們就在這車廂內結拜為兄弟如何?」李志便唐景中誤會自己要去進京趕考,也不便解釋。
「此事甚好」李志被之前的江湖中的各種事件所迷,便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唐景中不知從懷中什麼位置真摸出兩個酒杯,取了些酒二人一飲而盡,唐景中為兄長,李志為弟。二人正聊到高興之時,不料被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打斷了。
「做朝廷的狗,有什麼好,如今奸臣當道,還去考什麼文試武試,不過是給奸臣當走狗罷了」在馬車右邊的角落裡不想竟縮著一位身上滿是塵土的男子,原先隱在角落,二人竟無一注意到。李志離得最近,鼻中竟問道些鮮血味道,二人交流被人打斷,也掃了性子。此時也到了酉時,二人便也靠著車廂睡了過去。
此時在車隊前進的路線上的遠處,竟隱藏著百人,這百人雖穿著土匪的裝扮。但是紀律嚴明,哪怕是到了晚飯的時間,這隊伍中竟也沒有半點聲音,都默默的摸出乾糧,一隊一隊的進食。
」報告將軍,那車隊離我們還有半天時間「
」提高警惕,小心還有別人要保護丁昊宇那小畜生。侯爺這次下了死命令,要是這次襲殺成功,侯爺大大有賞「
」將軍放心,這百人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這次任務定是手到擒來「說完做了刎頸的手勢,便不做聲了。
夜裡不覺間,響起了雨聲,雨聲透過道路兩旁的竹林,打在兵刃上叮叮作響,無論是商隊的護衛,還是車廂中靜坐的眾人,心中不免有著壓抑之感。
李志撩起車簾,看著車外那春天的景色,心中想著修仙之事,又看著義兄唐景中的厚朴的白臉,心中不禁有著一種歡快之感。但此時一隻羽箭」嗖」的一聲擦著李志的腦袋射到另一邊的車窗,將李志從他的美夢中拉了回來。
仙夢很迷人,但是羽箭射出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更是讓人迷戀。
「殺」只聽官道兩旁,突然竄出百人,朝著李志所在車隊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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