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14．假戲真做

    「這塊所謂的寶玉只不過是一塊補不了蒼天的頑石，你怎麼把這種東西當寶貝？師弟你墮落了。」

    「這麼快我就墮落了？可我對這塊石頭真的很好奇。」智清和尚還不死心呢。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人因為貪婪，才變的更加無恥。這塊石頭本來就不是佛門之物，與我們無緣，師弟，你難道還想更無恥一點嗎？」

    智清和尚如遭雷擊，他恍然大悟，答道：「師兄言之有理，我們都是高尚的人，絕不能做一個低級趣味的人，阿彌佗佛！」

    「師弟又進步了，善哉，善哉！」

    「我們該怎麼辦？」木心帝師問。

    「你讓他們住手。」

    「他們會聽嗎？」

    「你試試就知道了。」

    木心帝師暴喝一句，聲若洪鐘，「住手！」

    一言之後，「嘭！」地一聲巨響，巨大的光團忽然炸開，火光滿天，一地大爆，當光影和色彩混合後變成點點塵泥，竟然化成朵朵鮮花綻放，嬌艷奪目。

    地宮以眼睛可見的速度，很快變成了一座花宮，除了石台的方丈有結界保護之外連地宮的穹頂、巨像、牆壁上都掛滿了花，真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花的芳香。

    林靈素麵色凝重心情激盪一身虛汗。

    這原本是一場戲，但這齣戲一上演他才發現是這麼的驚心動魂，對手實力太過強大，容不得他半點馬虎。和這種「老名演員」飈戲，真心的會累死人呀！

    要知道，林靈素在和當世最知名的一位道士一戰，他已經竭盡所能，拚盡全力。

    這哪是演戲呢，簡直就是玩命呢！

    正是：

    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戲裡戲外全是戲，人前人後盡裝人。

    這一戰讓林靈素知道了差距，如果羅真人有所保留的話，羅真人將是他永遠跨不過去的一道坎，他不免嘆了一句：「現在的老傢伙一個比一個變得竟爭力更強悍了，怪不得政府會想盡一切辦法延遲他們的退休年齡呢，餘熱不發揮，不就浪費了嗎？如果浪費了，對國家對人民造成的損失該多大呀！」

    「啪啪啪！」智真和尚拍掌贊道：「好一出傾情演出，假戲真作，花團錦簇，催人淚下，沒想到林施主年紀輕輕居然可能抗得住羅真人數百年積澱的雷電攻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呀，我們這些老傢伙應當提前退休才對。」

    智真和尚踏花而行，花枝搖曳而不傾倒，其他人呢，也是一樣的，地宮裡已經沒有地了，全是花，鮮花爛漫，五彩繽紛。

    如果是正常的人，腳會踩倒一片狼籍，踐踏出一條花徑，那樣花兒會失色，鳥兒會流淚，魚兒會忘記了呼吸，可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人，他們雖然已經出家卻更懂得保護環境，知道憐香惜玉，愛花如命。

    三個和尚和三個道士踏花而行，一點點在接近。

    林靈素心裡汗了一把，「這老和尚沒看出來我已經把拉屎的力氣都使出來了，還在這裡說風涼話，故意惹老羅生氣。」

    羅真人果然很生氣，他厲聲質問智真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剛才讓我們住手，我們已經住手，你們為什麼還不走？」

    「走的方法有很多種，老納想聽聽施主憑什麼讓我們走？」智真和尚大聲說道。

    雙方止步於供著「通靈寶玉」的石台之前，萬花叢中，一邊是三位高僧，另一邊則是三位老道。

    老道！「小正太」只能算是小老道吧？呵呵！

    「條件很優渥，就看你們能不能接受。」

    「說出來聽聽。」

    「你們主動離開地宮，我們三個人會欠你們一個人情。」

    「人情很值錢嗎？」

    「人情當然值錢，俗話說的好，『學堂大過官廳，人情大過王法』,比王法都大還不值錢嗎？」

    「王法雖然值錢，只不過王法是俗法，我是個出家的和尚，要來何用？」

    「『依著王法打殺，依著佛法餓殺』，你既不要王法，要佛法又有何用？」羅真人是快人快語，刀刀見血。

    「這個問題……，為什麼我就從來沒有想過呢？」大智大慧的智真和尚竟然被問了個目瞪口呆，他低頭沉思。

    「阿彌陀佛，『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夫人跟前不說真話』，羅真人自稱真人，為何假話連篇？」木心帝師接過話茬，質問。

    「『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我羅真人為人數世，何曾說過什麼一句假話，你有何為證？千萬不要指鹿為馬，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編造謠言，小心我起訴你！告訴你，我法院可有人。」

    「真人曾言，人情當然值錢，豈不聞『世態本來炎涼，人情薄如紙片』，真人用紙片來哄騙我們三個和尚走路，難道把我們當成**歲的小屁孩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童子天師」瞪了一眼木心帝師，高聲問道：「你什麼眼神呀，人家有那麼年輕嗎？」

    木心帝師一臉的誇張，「施主可不是一般的年輕呀。」

    羅真人「嘿嘿！」一笑，「人情薄如紙片，正好可以證明人情很值錢呀，要不就叫人情薄如紙牌了。」

    「此話怎講？」智清和尚好奇地問。

    「你想呀，錢是什麼做的？」

    「當然是銅做的了。」三個和尚異口同聲的答道。

    羅真人笑了，他對著「童子天師」和林靈素問道：「倆位道兄說呢？」

    「童子天師」和林靈素相視一笑，大聲答道：「當然是紙片做的了。」

    「錢就是紙，哈哈哈哈！三位大師，難道人情還不值錢嗎？」

    智真、智清、木心三位和尚面面相覷，無言可對，心的話：「一不小心讓這幾個牛鼻子給繞到溝里去了。」

    過了一會，「咳咳！」智真和尚連著清了幾聲嗓子，說道：「世故、人情、金錢、王法原本跟和尚沒有一毛錢關係，其實讓你們欠我們三個紙片——人情也未嘗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條件，這本來是一樁好買賣，不過，話說回來，合作要講一個誠意，你們一方面提條件另一方面卻對我們暗施冷箭，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