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80．一步之遙

    一聲令下，御膳依次送入殿中，因早過了午膳時間，趙佶令一切從簡，歌舞就免了。

    趙佶一邊用著不午不晚的御膳，一邊和林靈素聊天。他們施放「傳音入密」的技能，打開了「私聊」頻道。

    「林宮主為什麼不動筷子？是朕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還是你不餓？」趙佶知道他一直也侯在殿外，沒吃飯呢，「陪著國家最高領導人吃頓飯用不著這麼拘束，了解朕的人都說朕是一位特別平易近人的天子，你千萬別客氣。」

    「不是客氣，臣自幼修行，可以數年不食。」林靈素回答的很誇張。

    原來趙佶搞錯了，林靈素不是不敢吃，壓根人家就沒打算吃。

    「如果當了神仙，卻不能嘗盡天下美味，豈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趙佶嚼著熊掌，有感而發。

    「仙家自有仙家的品味，陛下一味追求世俗的享受，真是本末倒置了。」林靈素的話里有點嘲笑的味道。

    「敢笑話朕的品味，膽子可真夠肥的。」趙佶一陣汗，他又飲了一大口美酒，也許是餓壞了，吃什麼都覺得格外的香，他還故意咋了倆下嘴，問道，「提起仙家，你是求仙之人，不知林宮主現在算修行到哪一級了？」

    「陛下是問屬臣在天上的級別呢，還是問在地下的級別呢？」

    頭次聽說，天上的神仙還有級別，趙佶好奇地問道：「林宮主天上是什麼級別？」

    「屬臣位列仙班，職授『神霄宮主』，在天上只相當於在人間的一位正股級幹部。」

    「才正股級……，委屈你了，對了，要是省部級的，應當是什麼神仙呢？」

    林靈素撓撓頭，答道：「『神霄帝君』大概相當於省部級神仙。」

    趙佶一聽就不樂意了，「難道朕才屬於省部級的幹部？你有沒有搞錯？」

    「沒辦法，天上的神仙實在是太多了，有一顆星星就會有一位星君，陛下不會不知道吧，星星有多少，多到數也數不清，陛下能混到省部級就知足吧。」

    趙佶又一陣汗，他抬起槓，不服氣地問道：「要是總統級的神仙是誰呢？」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玉皇大帝了。」

    「如果玉皇大帝是總統，原始天尊算哪級幹部？」

    「原始天尊不算幹部。」

    「不算幹部算什麼？」

    「他是領導，專門管幹部的，不在幹部編制內，在領導編制里。」

    「真能瞎扯。」趙佶笑了笑，他發現和林靈素聊天還是蠻開心的，他又問，「林宮主在人間目前是什麼狀況？算神仙的哪級幹部？」

    「說起這件事情很丟人，自從下界以來，我一切都得從頭開始，修行至今，連仙的毛邊都夠不上呢，怎麼敢妄言神仙。」林靈素難得謙虛了一次。

    「你現在夠到哪一步了？」

    「不瞞陛下，我離地仙還有一步之遙。」

    「你這一步有多遠？」

    「這一步的距離就是一道門的距離。」

    「這還不容易，你一步跨過去不就完了。」

    「可惜這道門卻有從地到天這麼厚。」林靈素又誇張的說了一句。

    趙佶聽了不禁沉吟起來，嘆口氣說道：「一步之遙，朕還以為你隨便走一步就過去了呢，原來這麼複雜。看起來修仙一途果然不容易。」

    「修仙要容易，只怕凡間早沒人了，陛下領導誰去呢？」林靈素開了個不太好笑的玩笑。

    「要是他們全上了天，朕可以到天上繼續領導他們去。」趙佶接道。

    林靈素開始汗了，「陛下果然敬業，當個領導人的欲望都這麼強烈，是遺傳吧？」

    「跟遺傳沒關係，跟職業有關係。百姓是羊，皇帝是牧羊人，羊群走到哪，朕就要跟到哪。」

    「這個解釋很有創意。」林靈素「嘿嘿！」一笑。

    趙佶又問：「地仙算是哪級幹部？」

    「在天上，相當於最普通的辦事員，連副股級都夠不上。」

    「在地上呢？」

    「不誇張地說，可以無敵於天下。」林靈素眼中露出無限嚮往的神色。

    「不誇張地說都這麼誇張，要是誇張起來你又會怎麼說？」

    「如果誇張一點說就是天下無敵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一點創意也沒有！」趙佶斥了一句，接著問道：「這世上似你之人，能有幾人？」

    「據臣所知，算上我不過三個人。」

    「是哪三位？」

    「龍虎山「童子天師」，傳言已經進入地仙境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仍然在人間修行。」

    「『童子天師』莫非就是先帝仁宗一朝設下三千六百分羅天大醮，禳除瘟疫的虛靖天師？」

    「正是此人。」

    「難道他還活著嗎？」

    「陛下這話問的有點問題。」

    「此話怎講？」

    「他原本就死不了，怎麼又會存在活不活著的問題呢？」

    「果然仙氣逼人，除了仙家，誰會有這麼大口氣？」趙佶一邊想著，一邊問道：「第二位呢？」

    「遼國二仙山的羅真人。」

    「是個外國人，難道外國人也修仙？」

    「哪個國家的人都有修仙的，有的人信仰耶穌，有的人信仰撒旦，只是選擇的方法和修煉的途徑或者想達到的目的不同罷了。」

    「原來如此，朕真長見識了。這個羅真人，有什麼厲害之處？」

    「羅真人煉成了『五雷正法』，是目前人世間第一位雷系頂級大法師，誰要找他拚雷，非遭他的雷劈了不可。」林靈素想起在積石山地宮與羅真人一戰，真是驚心動魄，讓他至今難以釋懷，仍心有餘悸。

    趙佶一聽到雷頓時打了個冷戰，他弱弱地問道：「羅真人這麼『雷人』，他是不是已經成了地仙了？」

    「既便不是地仙，應當已經無限接近地仙了。」

    「你和『童子天師』、羅真人相比哪家強？」趙佶漫不經心的隨口問著。

    其實，只有眼前的林靈素才是趙佶真正關心的人，上次「神霄帝君府」之游，讓趙佶產生了很多疑問，只有林靈素知道答案，因為這些問題無一不是林靈素製造出來的。

    問題出現了，解鈴還須繫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