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92．樂官蔡鞗

    對付個不聽話的兒子，蔡京有的是辦法。

    等蔡鞗在「藝校」畢業後，玩得差不多了，蔡京找他這個不聽話的兒子談了次話。

    蔡京是這麼說的，「鞗兒，你既然熱愛音樂，喜歡創作，你就應該去大晟府工作。」

    蔡鞗嘴上沒支聲，心裡卻說了一句，「又來了！」

    「你想在咱們大宋，還有比大晟府學術水平更高，音樂人才更集中的地方嗎？」

    一個搞音樂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大晟府呢，大晟府是大宋的音樂聖殿，音樂家扎堆薈萃的地方。

    蔡鞗答道：「沒有。」

    「我知道你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渴望在藝術的道路上有所建樹，甚至夢想著創作出不朽的神作流芳百世。」

    蔡京的話一下就刺中了隱藏在蔡鞗內心深處的東西，他沒想到爹爹對自己看得這麼透徹，他微微有些感動。

    搞藝術的人都是這樣，渴望理解，渴望認同，給點笑臉就燦爛，有點掌聲就激動，呵呵！

    「爹爹知道，這些年你獻身於藝術事業，你做過很多事情，付出了很多努力和汗水，也吃過不少苦頭。你在地鐵站上彈吉他宣傳你的街頭藝術，去酒吧賣唱掙點外快，還曾經弄上一幫文藝小青年組團到處走穴，等等……」

    蔡京說著停了下來，他要看看對方的反應，評估一下自己的話會產生多大效果。

    蔡京知道自己的兒子蔡鞗是個表里如一的人，情緒上的任何波動都逃不過自己的一雙「慧眼」。

    蔡鞗再次感動了，他真的沒想到父親會有空關心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情，看起來，父親一直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沒有漠視，他的眼角有些濕潤，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父親大人的關懷。」

    蔡京接著又指出了蔡鞗存在的問題和不足，「你這樣做不是不行，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做的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難登大雅之堂。你的這些藝術表現的方式方法，在我看來，不會取得多大成就，說難聽點，你純屬在瞎耽誤工夫，浪費你自己的藝術生命。」

    蔡鞗聽了很不爽，不過他只是嘴角蠕動了一下，忍住沒支聲，如果他開口說出來不是那句「藝術你不懂爹」就是「爹你不懂藝術」。

    蔡京見時機差不多了，適時地再次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建議，他用徵詢的口吻而不是用命令的口氣問道：「你去大晟府，怎麼樣？」

    大晟府是國家級的音樂聖殿，蔡鞗的好些個「哥們」都在那裡工作呢，如果去那裡上班，應當是個不錯的選擇。

    蔡鞗顯得猶豫起來，他沒有馬上同意，但也沒有明確表示反對。

    「如果你沒什麼意見就點點頭，其它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來給你安排。」蔡京知道兒子動心了，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趁熱打鐵。

    蔡鞗問了一句，「去哪我能幹點啥？」

    蔡京笑了，「你說到大晟府你還能幹啥？當然是搞藝術創作了。」

    「好吧，我去，謝謝爹爹。」蔡鞗終於做出了一次讓蔡京感到滿意的選擇。

    就這樣，蔡鞗有了第一份正式工作。他不是去大晟府當琴師去的，僅管他的琴藝在大宋也是首屈一指名列前茅的，他是去做官的。

    大晟府的「一把手」是大司樂，大司樂的副手是典樂官。

    典樂官可是個五品官。

    蔡鞗去了之後沒幾年，正好趕上大晟府的典樂官出現了空缺，蔡鞗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典樂官。

    對待特殊人材，一切從權，特事特辦，誰提意見也沒用，何況誰也沒敢公開提過什麼意見。

    蔡鞗又一次沒做任何反抗乖乖得服從了爹爹蔡京對他的安排。

    瞧瞧蔡京多會安排，又不耽誤蔡鞗熱愛音樂，還不耽誤自己兒子做官，也就是太師蔡京這麼聰明又有能力的人，才能想出這種辦法來。

    真是一舉倆得！

    蔡家的小孩怎麼可以有不做官的呢？哪不成了笑話了！

    典樂官蔡鞗沒想到進了大晟府會發生這麼驚人的變化，但他的確是熱愛本職工作的，雖然他還有些不適應。隨著地位的不斷提高，他發現以前和他稱兄道弟的現在全改口了，尊稱他為「蔡樂官」。

    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的習慣變成自然，人都是會改變的。

    不是人改變環境，就是環境改變人。

    看看蔡鞗就知道了，曾經玩世不恭的「嘻皮士」不見了，一個穩重成熟的「藝術家」出現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象個真正的老蔡家的人了。

    進了大晟府之後，蔡鞗發現他的視野更開闊、藝術空間更寬廣、創作天地更明亮了。

    不過，蔡鞗雖然當著官，並不影響他做一位真正的音樂人。

    除了開會節慶組織的國家級慶典活動之外，他還是喜歡唱歌、跳舞、彈琴、吹簫、擊鼓的那個蔡鞗。

    靈感一來蔡鞗也會寫上一首新歌並譜上曲，他有好幾首傳唱一時的流行歌曲，比如說那首《家裡的世界很無奈》、《外邊的空氣真不好》就是他的原創。

    在大宋的音樂界，沒有人不知道蔡樂官的，其實，蔡鞗當典樂官之前，就在京師的音樂界的「圈子」里已經非常出名了。

    話說回來了，蔡家的九個兒子又有哪個不出名呢？

    蔡京的兒子想不出名都不行，不論他兒子是幹什麼的！

    .

    典樂官蔡鞗早上吃過飯，回到在自己住的房間裡。

    蔡府非常大，每個兒子都有一套單獨的房院，蔡鞗住得房子，太師蔡京給起了一個相當有韻味的名字，叫做「風聲小築」，你不是喜愛音樂嗎，就住在這裡邊聽聽風聲吧。

    風聲，可是大自然最美妙的樂章之一，最能觸動和激發藝術創作的靈感。

    蔡鞗沐浴更衣，焚了香，坐下來開始彈琴。

    音樂是一項高雅的藝術，撫琴是一項高雅的藝術活動，怎麼可以不洗手就摸琴呢？那些不洗手就彈琴的人就跟飯前便後不洗手的是一樣的，也太不注意個人衛生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