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公等宋江拿了錢走了,氣不過,便踱到宋清的房裡。
宋清剛給哥哥宋江支了銀錢,正記帳呢。
宋江是老宋家中最大的一筆支出,他有一本專用賬本,賬本老厚了名稱宋清起給了一個「哥哥專用」。
宋清不用看宋太公的臉色就知道爹爹一定正生氣呢,錢是什麼,錢是爹爹心頭肉,被哥哥就這麼送人買棺材了,一定心痛的象割肉。
宋清給宋太公讓座、沏茶、捶腿、捏肩,見爹爹額頭有點汗,又用鐵扇子給爹爹煽涼。
多乖的好兒子呀!
宋清還替哥哥宋江說好話呢,「助人為樂,扶危濟困,哥哥這是學雷鋒樹新風,將來說不定全國人民也向他學習呢。爹爹不必生氣,錢是什麼,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見宋太公還氣的不說話,繼續勸著,「哥哥一心行善,常言道,好人一生平安,好人必有好報。爹爹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好人過不去是不是。」
宋太公嘆了口氣,「我豈不知你哥哥的為人處事,他要拿錢去東莞嫖娼,去澳門賭錢,去金三角販毒,我能給他嗎?」
「就是就是,爹爹深明大義這點三哥象爹。」
「象個屁!」宋太公怒氣沖沖罵了一句。
「哥哥確實不象哪……啥。」宋清發現沒法解釋只好閉上嘴巴。
「你三哥現在的所作所為,家裡如何能夠受得了,宋家沒有什麼大富大貴,只是歷代祖宗勤儉持家,幾世積累了些田地和房產,由人租種,收些盈餘。沒想到省著省著一個窟窿等著!這哪是窟窿呀,簡直就是無底洞!」
這次宋清沒有接話茬,他知道太公氣頭上,得讓他把氣話說完,才能消氣。
太公繼續說著氣話,「你三哥是個光棍,不管三的大手大腳,這個花法,一年花掉二十年,怎麼能撐得長久,要是遇個大災之年,如何是好?」
「家裡現在也沒什麼大用度,吃飯不成問題,遇到大災之年,還有政府管呢。」宋清趁機安慰父親一句。
「要任由你哥哥這麼下去,老宋家早晚要重新回到舊社會,當窮人,沒飯吃,討飯吃!」
「爹爹言重了,大宋解放一百幾十年了,好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才開了個頭,哪能回到萬惡的舊社會呢。」
「就算回不到舊社會,也得回到解放前去。何況你兄弟二人至今尚未成家,我真的很耽心老宋家的未來,你哥哥……真是做孽呀!」
「哥哥這不叫做孽,這叫積德。」
見宋清老替宋江說好話,宋太公又嘆幾口氣,轉了話題,問道:「你三哥這些年從家裡用了多少兩銀子了?」
「加上剛才哥哥拿去的,正好有七千貫了。」宋清是老宋家少東家,專門負責收錢管賬,家裡每項用度,全由他記著,宋清記性又格外的好,所有賬目,只要讓宋清瞧上一眼,他是過目不忘。
宋太公聽了氣立即又上來了,當時就罵開了,「敗家的玩藝!」
「哥哥也不能叫敗家,他自己也沒有亂花錢,買件新衣服還在網上淘便宜的呢,錢都讓哥哥送人了……」
「錢都送人了還不叫敗家你說什麼叫敗家?」宋太公質問一句,宋清只好閉上嘴,爹爹正在氣頭上,不識勸,勸也白勸。
「從你哥哥參加工作以來,除了逢年過節買些點心來糊弄我,一分銀子沒給家裡掙到過。別說銀子了,就是購物卡也沒拿回來一張呀,全叫他送人了,我沒冤枉他吧?」
宋清馬上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知道勸人有時候要順著點對方才行。
宋太公繼續說著:「對了,你三哥的那些狐朋狗友摸過幾條魚,打幾兄野兔子時不時會送來,可哪些東西又能值幾文錢?我七千貫能不能開發個農家樂自個養魚自個養兔子自個吃?」
「當然可以了,還可以養點甲魚,那東西大補,還順氣。」宋清笑著接了一句。
宋太公今天是真動氣了,勞騷沒完沒了,「不往家裡拿錢也就算了,還天天從家裡要錢,老宋家是開銀行的還是印鈔票的?」
「都不是,咱家就是個地主。」宋清又順著說了一句。
「再說了,他錢又不曾用到正地方上,給我娶個媳婦回來瞧瞧?七千貫,能娶多少房。老子都沒捨得娶二房呢,我冤不冤呀!」
「還好,爹沒娶二房,要不我得多出個媽來。」宋清開了個玩笑,他知道,不把爹爹逗樂了氣就不會順溜。
不料太公眼一瞪,問了一句:「難道你爹就不能給你找個二媽嗎?」
「當然可以,兒子盼著有個媽呢,不行明天我去托人問問,看有沒有姑娘願意來咱家當我媽的?」宋清這是故意想轉移話題。
「你說了算嗎?」
「媽的事,兒子說的當然不算,還是爹爹說了算。」
宋太公沒上當,又轉回了正題,「你哥哥可真聰明,從自個家裡拿銀子,在外邊充好人,當慈善家,若有一天你哥哥把全縣死人的棺材全包了,你看把家裡地和房子全賣了夠不夠他用?」
「別說賣房子賣地了,就是把爹賣了也不夠。」宋清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宋太公愣了一下,沒忍住「卟哧!」一聲笑了,心裡贊了一句:「還是小兒子宋清懂事,多讓大人省心。」
宋清見狀,藉機勸道:「爹爹也不必生氣了,回房歇會吧。」
以往這種情況下,宋太公也就回房了,他只是心疼錢,想找個人發發勞騷也就罷了,這錢畢竟還是宋太公同意了才給宋江用的,生過氣也就算了,又能怎麼樣,有辦法老太公早用了。
宋清見爹爹宋太公沒有走的意思,覺得有些奇怪,問道:「爹爹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我想你和你三哥分家。」宋太公早有此意,張三家這次一下讓老宋家買了三口棺材,他實在受不了了,才最終打定主意。
宋清嚇了一跳,忙問道:「爹爹何出此言,一家人好好的,為何無緣無故的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