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京開封府,趙佶的房中。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自從得知董平這個強敵死了,趙佶就整天高興地要瘋狂了一樣。
現在,他已經開始為三個女兒張羅婚事了。
「瑚兒,瓔絡,朕給你們挑選的這韓節度的二公子和三公子,不但武藝高強,他們的父親也是大宋首屈一指的將才那。」趙佶看著眼前兩個少女,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又哭笑不得了起來。
那兩個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左右,但個個都是傾國之色,不僅如此,她們也精通詩書畫,正因此,趙佶跟她們幾個磨了好幾年嘴皮子,別的幾個帝姬已經訂婚好幾年了,她們卻誰也看不上。
而趙佶卻是一點也沒有強迫她們的意思,要知道,這三個女兒,可是她除了紫苑帝姬之外,最喜愛的三個了。
而那兩個絕色少女看父親這麼看著自己,也只是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裡喝茶,就像全然沒有把父親的話放在眼裡一樣。
趙佶尷尬地笑了笑,又道:「乖女兒,那你們倒是說說,到底什麼人才能讓你們滿意啊。」
叫瑚兒的少女走了過來,只是淡淡地說著:「父皇之命,女兒不敢有異,但女兒絕不會嫁給那個韓家的紈絝子弟。」
「沒錯,我趙瓔絡也是一樣。」另一個坐在椅上的看上去身形修長的少女說話了,她修長的左腿搭在右膝上,只是神色高傲地說:「要想讓我看中的男人,除非他能打贏我!」
「這……」
趙佶一臉的無可奈何,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沒有開口,坐在書桌前畫畫的那個少女。
「香雲倒是沒有二話。」
少女放下了手中的筆,笑著掩著嘴說:「只不過嘛,女兒希望女兒的郎君,能和父皇一樣,是個精通繪畫的人,我可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莽夫。」
這時候,才能看清楚她的相貌,在她的臉龐之上,不但清純可愛,還有著一種美艷動人的氣質,二者互相交織,又沒有一絲矛盾的感覺。
「妹妹說的對!」
看趙佶還在說話,趙瓔絡快步走到了趙佶眼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父皇,女兒沒什麼要說的,不過妹妹說的話倒是讓我這個做姐姐的想起來了。」
「要是誰能在音樂和武功上分別勝過我和瓔絡姐,我趙瑚兒,才會同意嫁給他。」趙瑚兒還是坐在那裡喝著茶,語氣仍然是淡然不已。
趙瓔絡笑道:「妹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父皇,你還是仔細想想吧。」
「要是讓我把那個韓公子帶回來,那我一定讓他每天晚上,脫,層,皮,好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武藝高強,你說是不是啊父皇。」
看著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趙瓔絡,趙佶只得攤開了手無可奈何地說:「瓔絡,父皇知道你從小習武,好勝心強,你這兩個妹妹也學得和你一樣,可你們畢竟是女孩子呀,總得嫁人的嘛,這要到哪裡去找比你們還要優秀的人呢?」
「我不管,他要是和我成婚了,我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趙瓔絡哼了一聲。
一旁還在喝茶的趙瑚兒什麼也沒說,她只是茗了一小口清茶,看著姐姐微微點了點頭。
趙佶痛苦地揉了揉腦袋,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父皇,那麼,女兒有個建議,你願意聽聽嗎?」趙香雲輕聲笑了笑。
「好女兒,有什麼隨便說就是了。」趙佶勉強著笑了出來。
趙香雲站起了身,在屋內徘徊了好久也不說話,把趙佶急得是心中難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伸出了右手托著腦袋,只是甜甜地笑道:「父皇,既然你覺得我們要求太高了,為什麼不舉辦一場大會,讓天下眾人都能來參加,看看誰能做到我們的要求呢?」
「所有人?」趙佶眉頭一皺,語氣平靜地說道:「女兒啊,這恐怕不好吧,那些草民,哪裡有資格和你們成婚,入我大宋趙家啊。」
「不嘛,女兒就希望這樣。」趙香雲直接抱住了趙佶,撒嬌個不停說:「何況,普通人有什麼不好的,只要有真心愛我的,女兒願意和他過一輩子,不管他是什麼人。」
趙佶一下子就愣住了,趙瑚兒和趙瓔珞也說:「要是不答應,我們就一輩子不嫁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
又是半天過去,趙佶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只得向女兒們妥協了。
過了幾日,趙佶叫王稟去負責舉辦召皇家駙馬的全國大會,任何人都可以來參加。
只要能勝了三位帝姬,讓她們心中滿意,就可以入皇室的門了。
這消息一經放出,頓時震驚了整個天下,知道還有一個月才開始時,許多人暗喜之下也開始準備行程,奔赴東京了。
而此時,趙佶卻收到了參賽者的名單。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名字。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父皇,到底是什麼嘛?」趙香雲趴在趙佶身上往紙上看,一邊自言自語著:「參賽者韓伏龍,韓伏虎,啊,這兩個也來了。」
「是誰啊,我看看……」
趙瓔絡聽到聲音也湊了過來,她一看到那兩個名字就生氣了:「這兩個小紈絝,我這次定要叫他們好看,呀!」
說著,她氣得奪過那張紙,直接給撕得粉碎。
「祖宗唉,你別鬧了行嗎?」趙佶揉著腦袋看向這幾個被他從小寵壞了的女兒,只覺得無話可說。
而趙瑚兒一直坐在那裡淡淡地喝著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那兩個姐妹。
「唉,讓我看看,這個人……」
趙香雲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碎紙,甜甜地笑著說:「楚翎樓,這個人,不會是去年那個楚重樓的兄弟吧。」
名字這麼好聽,想必……他也是個很優秀的人吧,趙香雲想著,卻突然感覺一絲紅暈已經飛上了臉頰。
而此時,東海。
這座島名為孤影島,顧名思義,它遠懸海外,離山東至少有著數百里之遠,猶如一個孤零零的人。
而此時,一個漁夫,正一臉麻木地走在山間小路上。
他肩上披著一張漁網,身上也全是水,很明顯,這個人剛捕魚歸來。
黃昏的山間小道上,他落寞的身影被夕陽拉長了不知多少,只是隨意地看上去,都讓人感慨無比。
是遭到了什麼樣的打擊,能讓一個人的心從此死去?
漁夫沒有說話,他繼續往前走著,回到一棟破舊的小木屋前,進去收拾了不到片刻,他又踏上了前行的路。
就像,在往什麼極其重要的目的地前進一般。
無論遇到何種困難,他也不會停下。
最後,他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被夕陽染紅的兩座墓碑,他坐了下來。
靜靜地看著它們,漁夫沉默不語,就像這裡埋葬著他最重要的人一樣。
和來時的速度不同,他沒坐多久,就站起了身,大步踏上了歸途。
任何人,生前無論多顯赫尊貴,到最後也只能化作一捧黃土,僅此而已。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那中原的山東董平不知道為何,最近和大宋太師蔡京打起來了啊。」
「是啊,據說雙方出動了幾十萬大軍,死傷慘重啊。」
「要我說,那幫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整天爭權奪利殺來殺去,有何意義呢?」
「你們那是哪裡來的消息,最新的情況是,董平被蔡京手下大將呼延灼追襲,早已經殺死了吧。」
「他們中原之事與我何干,過自己日子要緊,不過,那董平一心為民,也是個英雄豪傑,如今英年早逝,也是可嘆,可悲啊……」
村民們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中原傳來的最新情況,以及天下大事。
眾人七嘴八舌,很明顯,對於這種閉塞之地來說,也只有這麼點樂子了。
然而,那個漁夫在經過人群時,聽到這些話,卻突然混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不過,很快過後,他又恢復了平靜。
他只是輕蔑地笑了笑,從人群中穿行而過。
「這人怕是神志不清吧。」
一個中年人看著漁夫的背影,只是潮笑不已:「看他那樣子,難道還不相信我們的話不成?」
「你管他這種人做什麼。」
青年人笑著說:「這人幾個月前就一個人來了這裡,每天除了陪那兩座墓說話,就是打漁,看他那樣子也不像個打漁的,怎麼會落魄到這個地步。」
夕陽已經接近落幕,同時,也達到了它的巔峰。
整片天地,仿佛都被染紅了。
漁夫絲毫不理會身邊的蜚語流言,很快,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船上。
撫摸著那破舊的船舵,他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那金黃色的夕陽。
最後的殘陽灑在身上,似乎把他的身影都給徹底籠罩住了,看上去就像和光融為一體了一樣。
最終,他還是開口了。
「董平,你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眼神緊緊地盯著陽光,絲毫不畏懼那熾熱的感覺,他的雙拳死死地攥著,目光堅定無比。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一個人,那是,天下生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