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聽說此鉞是程咬金的兵器,又是皇帝所賜,可以說是少林寺的一件重寶,師父能把此鉞賜給自己,足見師父是多麼看重自己,卞祥跪下給釋空磕了一個頭:「師父恩情,弟子沒齒難忘!」
自從卞祥拿到八卦宣花開山鉞,便不再做火頭僧了,釋空讓他做了武僧的僧頭,為了讓眾武僧心服口服,釋空讓卞祥當眾表演了一趟羅漢拳和開山鉞,當武僧們看到卞祥手持八十二斤的大鉞舞動如飛時,個個心悅誠服。釋空大喜,又教了卞祥一趟少林太祖梅花槍。
這一年的秋天,一場暴雨沖壞了上山的道路,行販無法上山,寺里的食鹽斷續了,因為路程遠,糧食重,又加上天下盜匪橫行,釋空便想找一位武功高、力氣大的和尚趕匹騾子馱著三百斤小麥到青石關碼頭去換鹽。
最後釋空選定了卞祥,卞祥一口答應下來,當日,他便趕著騾子上路了。
從少林寺到青石關碼頭有三百多里的路程,需要走三天三夜。
這一天,眼見得就要到青石關碼頭了,突然一群行販慌慌張張跑過來。卞祥問當前一人:「前邊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道:「前邊有強盜攔路搶劫,快回去吧!跑慢了就沒命了!」
「有多少強盜?」
卞祥問。「有二十多個呢!」
卞祥沒再說什麼,他心裡有數,別說是二十個強盜,就是一百個他也不怕。他仍然大步流星牽著騾子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條大溝橫亘在眼前,溝上一座橋,溝上那橋被大水給沖壞了,只剩下十幾根支撐橋面的木樁子露在河面上。
就在此時,在溝里衝上來二十多名強盜,這些人個個敞胸露背,手裡拿著鋼刀,攔在了卞祥身前。
其中一人對著卞祥喊道:「把騾子和東西都放下,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如敢說半個不字,一刀剁了你!」
卞祥一點都沒有慌張,微笑道:「這騾子和糧食是去換鹽的,不能給你們,不過我身上有足夠多的銀子,可以給你們。」
說著他拍了拍肩上背的褡褳。
那人瞄了一眼卞祥背上鼓鼓囊囊的褡褳,心裡想,這銀子少說也有幾十兩,比糧食可值錢多了。
便道:「那你就把銀子給我們留下。」
卞祥道:「我先把騾子和糧食運到對岸,回來就把銀子給你。」
那人一聽卞祥的話差點笑了,心裡道:「這傢伙一定是被我們嚇瘋了,這條溝有兩丈多深、三丈多寬,水深湍急,上邊只有十幾根木樁,他如何能將糧食和騾子弄過去?難道他會飛不成?」
卞祥看出那強盜滿臉的不信,便說:「你們不信是吧,我現在就扛著糧食、抱著騾子過去。」
強盜冷笑著看著他:「好,那就請吧!」
他們倒想看一看這和尚如何把糧食和騾子弄到對岸。
只見卞祥將腰帶一勒,袖口一卷,雙手一抱,連牲口帶糧食一起抱了起來!然後一步踏到一條木樁之上,只見他腳下如飛,在木樁上如履平地,眨眼就到了溝對面。
那些強盜當時都傻了眼,一個強盜大喊道:「神仙!他是神不是人!」
「我的媽!快跑啊!」
呼啦一聲,二十多個強盜一窩蜂全跑了。
卞祥將小麥仍然馱在騾子背上,趕著騾子來到鹽莊門口,只見門口聚集了不少買鹽的老百姓,門邊一張桌子後邊坐著個賬房先生,他一邊撥打著算盤,一邊晃著腦袋說:「錢掌柜吩咐,洪水期間,一斤鹽收兩斤鹽錢。」
賬房這麼一講,老百姓都嘟囔開了。
卞祥將騾子拴在一棵樹上,正要與賬房先生說理,突然有人喊:「錢掌柜出來了。」
只見一個身披錦袍,手搖摺扇的胖子從鹽莊中走出來,沖百姓冷笑一聲:「如今洪水泛濫,交通斷隔,鹽不漲價,叫我喝西北風!?」
他轉頭又沖賬房先生道:「今天起,鹽價再漲一倍!」
人們一聽氣得直蹦高,有人罵道:「黑心狼,真不叫人活了!」
卞祥也是心裡著急,這鹽價一漲,自己這三百斤糧食就換不到幾斤鹽了,如何回去交待?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他把眼一閉,裝成盲人,兩臂前伸說道:「錢掌柜,聽說你一臉福相,是大福大貴之人,我卻看不見你,能讓我摸一摸沾沾福氣嗎?」
錢掌柜一聽有人在誇讚他,心裡高興:「好,好,我這個人一向行善積德。」
卞祥眯縫著眼來到他的身邊,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臂:「真是福體啊!」突然,卞祥一把將錢掌柜抱住,稍一用力,錢掌柜殺豬般嚎叫起來:「鬆開!鬆開!」
卞祥不但沒有鬆開,反而雙臂一舉,將錢掌柜舉過了頭頂,作勢要向下摔。
錢掌柜大叫救命。卞祥道:「你還漲不漲價?」
錢掌柜這才明白過來,連聲說:「不漲了不漲了!」
「怎麼不漲了,給我說清楚。」
「還是按原價,三錢一斤,三錢一斤。」
卞祥這才將錢掌柜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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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掌柜渾身如同散了架,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百姓都高高興興把鹽買回去了。
卞祥也將換好的鹽往騾子背上一放,繞另一條道回到了少林寺。
這錢掌柜如何肯吃這個虧?立即上告了官府,說少林寺和尚上門敲詐,還差點將他摔死。
官府平日裡受了錢掌柜無數的好處,也不做調查,立即派官差晝夜趕到了少林寺,要求賠償錢掌柜,同時法辦卞祥。
釋空了解了情況之後,對錢掌柜所為很是氣憤,但也無可奈何,經過交涉,官府說要將卞祥交由官府處置。
這一日,釋空對卞祥道:「官府已經嚴令將你交由官府法辦,我如今也沒有辦法,你快走吧,有什麼事情就由老納擔著。」
卞祥道:「如果師父不攆我,我也要走,因為我還有家仇沒有報,另外老娘的骨骸也要送回家鄉。只是這十年來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無以報答,深感愧疚。」
卞祥便把自己父親被李大官人踢死,母親被迫背井離鄉的事說了一番。
釋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佛家講究慈悲為懷,只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少林寺的人了,我也管不了許多,只是你今後不要再回少林寺,也不要再叫智玄。」
卞祥道:「師父放心,弟子絕不會連累少林寺,我下山之後就換掉僧衣,還是叫我原來的名字。待有朝一日,弟子出息了一定會回來報答恩師的。」
釋空點了點頭:「江湖險惡,你好自為之,那條大鉞你拿著建功立業,但切忌不要好勇鬥狠,濫殺無辜。」
「弟子謹記!」
卞祥給師父磕了一個頭,扛著宣花大鉞就下了嵩山。
卞祥扛著宣花大鉞,下山後換了身衣服,又將母親屍骨啟了出來,火化後裝殮起來,然後買了一匹馬,晝夜兼程,走了七天七夜,回到了家鄉。
他先是埋葬了母親的骨灰,然後深夜闖入李大官人家大開殺戒,將李大官人一家老少殺了個乾淨,一把火燒了李宅。然後投奔了晉王田虎,成為田虎手下一員上將,因為擅使開山鉞,人送綽號「開山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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