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西夏國的大軍開到了黃沙城下駐紮下來,並將黃沙城重重包圍。
一名西夏將領挑著一顆頭顱來到城前叫罵道:「你們的少將軍周雲清已經被斬首,快出城投降,饒爾等不死!否則打進城去,玉石俱焚!」
周侗在城上看到那正是兒子的頭顱,他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直到周侗醒過來,發現已經躺在府內床上,旁邊是史文恭和幾名將領。
史文恭見周侗醒來,勸導周侗道:「雲清為國捐軀,實乃國之英烈,師父還是節哀順變,身體為重。但如今黃沙城危在旦夕,城內軍士只有不足五千人,而西夏軍有十數萬之眾,此處已經不能強守,還請師父思量。」
周侗問其他將領:「你們是怎麼想的?」
其他將領都說史文恭講的有理,還是以退為進,等待時機為好。
周侗道:「如今城池已經被西夏兵圍困,須派出一將殺出重圍,到天裕關搬取救兵。到時裡應外合才能退敵。不知何人可以擔當此任?」
眾將領無一人答言。
周侗看了一眼史文恭道:「只有你武藝出眾,能提此任者非你莫屬。」
史文恭一拱手:「願聽尊命。」
周侗讓其他將領退出,只留下史文恭,對他道:「據探報所報,唯東門敵軍略少,你可從東門殺出,繞道前往天裕關,遇上敵軍切莫戀戰。我手書一封你帶在身上,切勿有失。」
「師父請放心,我一定將書信送到。」
周侗沉吟片刻道:「這蔡文璋是蔡京的親侄,而那蔡京與金台積怨多年,向來不和,而且我也聽這說個蔡文璋心胸狹窄,我也怕他為難與你,這次我們一出兵就陷入西夏軍的包圍,事出蹊蹺,看來我軍的行動盡在敵軍的掌握之中,一定有奸細在給西夏軍通風報信,此行一定要謹慎小心,見了蔡文璋要儘量恭敬謙和,不可多言,以免讓其抓住把柄。」
然後,周侗提筆寫了一封求援信交給史文恭,當夜午時,史文恭上了自己的戰馬乾草黃,提黑纓虎頭槍衝出東門,殺進了敵營。
此時,西夏兵都已經入睡,沒成想有人闖營,待明白過來,史文恭已經穿過了連營。
此營由西夏國左路大將華鐵龍鎮守,華鐵龍上馬從後追趕而來,史文恭見華鐵龍越追越近,暗暗張弓搭箭,看看距離差不多了,突然一個回頭望月,箭如流星,只聽得「哎呀」「撲通」兩聲,華鐵龍肩頭上中了一箭,翻身落馬。
史文恭趁機快馬加鞭,將西夏兵遠遠甩開。
史文恭馬不停蹄,人不下鞍,疾奔了一天一夜,終於趕到了天裕關,此時正是凌晨時分,天色剛剛微亮,城上守兵聽得有人叫關,向下一看,是一員宋將
史文恭報說自己是黃沙城周侗派來救援的,速開城門進去通報。守兵向蔡文璋做了報告,蔡文璋下令不得開城門,只能用籮筐將來人吊上城來。
無奈之下,史文恭只得將馬拴在城下,坐著吊筐上了城。剛到了城上,巡城將官就將他五花大綁起來,史文恭高聲申辯也無濟於事,他被押到了帥府,蔡文璋聽說捉到一個自稱是宋將的人,便親自登堂審問。
蔡文璋認得史文恭,便叫人給他鬆了綁,問前來何事。
史文恭便將黃沙城的形勢說了一番,交遞上周侗的求援信。
蔡文璋拍案大怒,喝道:「史文恭,周侗老兒打了敗仗,葬送了上萬人馬,該當何罪!?」
就在此時,忽聽有哨控來報,說一隊西夏兵來到城外,要攻打城池。
蔡文璋嚇得面如土色,手指史文恭罵道:「分明是你叛國投敵,引導敵兵襲我城池,是也不是?」
史文恭爭辯道:「城外番兵我實在不知。」
蔡文璋一拍桌子:「推下斬首!」
史文恭連喊冤枉。
旁邊帳前大將蔡方道:「大帥不如讓他出城一試,如果他能斬殺來將,便是忠心,如果不能斬殺來將,再治他的罪不遲。」蔡文璋道:「如果他出城後不再回來如何?」
史文恭道:「我的家眷俱在國內,如果叛變大宋,我如何面對父老鄉親?」
蔡文璋了點了點頭:「不怕你跑掉,
史文恭立即提槍上馬,對蔡文璋道:「我馬上提敵將人頭來見!」
史文恭殺出城去,只見城外的番將跨下烏騅馬,身披青銅甲,頭戴青銅盔,手持雙刀。
史文恭道:「來將何人?」
「俺乃李大帥帳下先鋒大將呼兒答罕,今奉帥命,來偷襲天裕關。卻被你們發現,趕快將城讓出來,否則我們要踏平天裕城了。」
「那就先贏了我手中這條槍吧。」
史文恭話到槍到,呼兒答罕慌忙擺雙刀相迎,兩人刀槍並舉,只走了三個回合,史文恭奮起神威,大吼一聲刺呼兒答罕於馬下。
他手下的後將一看史文恭如此厲害,撒腿就跑。
史文恭也不追趕,下馬將呼兒答罕人頭砍下,拴在槍上,便回到城下。
城上蔡文璋看了,點了點頭:「既然你不是奸細,也要防止敵軍回頭來攻,你還是乘吊筐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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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恭一聽真得要氣炸胸肺,剛想發作,他猛然想起師父的叮囑,便將氣壓在心裡。
史文恭二次坐吊筐上城,他的馬匹兵器則被士兵打開城門牽拿進去。
蔡文璋臉色陰沉,問道:「你來此有何事情?」
史文恭便將周侗的書信遞給蔡文璋,蔡接過書信,打開一開,不由沖沖大怒,他一把將信扯碎往地上一扔道:「一萬人馬損失殆盡,還要我派兵救援,周侗損兵折將,折我銳氣,該當何罪!?」
史文恭連忙單膝跪地:「啟稟監軍,周元帥已經盡力,他的兒子便在此戰中殉國,還乞求監軍體諒並發兵救援,否則黃沙城丟失只在旦夕之間,黃沙城一失,敵軍必然揮兵直下,其他城池也難以保住。」
蔡文璋冷笑一聲:「周侗初出兵時,所向披靡,為何黃沙城一戰突然失利,此中必有隱情,前幾日我已派出密探偵查,得知周侗有勾結番邦之舉,意欲叛國投敵。你給我老實交待有無此事?」
史文恭聽得蔡文璋此語,心中一沉,這分明是蔡文璋想陷害周侗。
「快說,周侗是不是暗中勾結番邦?如果你說了實話,我重重有賞,否則,就將你與周侗同罪!」
旁邊蔡文璋的一名親信呵斥道。
蔡文璋身邊兩名侍衛「唰」的抽出的腰刀,看樣子只要史文恭敢說半個不字,立即就砍了他。史文恭想起師父的話,也許這蔡文璋與蔡京吭薤一氣,想謀害周侗。如果我不和他們站在一起,今天看來凶多吉少。
此時,副監軍蔡挺道:「史將軍一向忠心耿耿,此次他不顧安危突圍前來報信,說不定是受了周侗的要挾,另有隱情,還請大人恕他死罪,等他稟明,再論不遲。「
史文恭眼珠一轉便道:「是,是,我的確有隱情回稟,
「快說。」
「周侗給我說如果,如果搬不來救兵,就要與西夏國談判,以五城換取西夏國的退兵,周侗說已經差人與西夏主帥李仁德接洽。」
蔡文璋唰的抽出了佩劍:「好啊!周侗你私通番寇,又來要挾本監軍。」
他向旁邊蔡挺道:「你將他說得記下,然後讓史文恭簽上名字。」
蔡挺便拿過紙筆將史文恭所講一一記下,又讓史文恭簽上名字。
蔡文璋陰險的笑了笑:「史文恭,你能夠如實交代,也算是立了一功,好,你先回去等候消息,我隨後派兵。」
史文恭這才下得城去,打馬向黃沙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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