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人家 第580章差距求月票

    郭守業方明白，覺得他這樣考慮也對。零點看書www.ｙibigЕ.com

    吳氏又道：「他一個人，哪裡顧得過來！又要忙買賣，又要忙親事，方家又不肯幫他。可憐，把他劈成兩半也不夠用。」

    口氣既同情又埋怨，覺得方瀚海夫婦太狠心了。

    清啞忙坐正了，對方初道：「方伯伯不是幫了麼。」

    方初道：「是。我只要把清園弄好就成了。」

    清啞道：「我幫你設計布局。」

    方初寵溺地笑道：「好！」

    很顯然，這一建議獲得她芳心認可。

    兩人有情有義的模樣落在二老眼中，他們更笑得合不攏嘴。

    郭守業想，方瀚海不管兒子，他不能不管女婿。

    於是端起架子教訓道：「你才起家，別弄得像你們這些世家造園子似的，中看不中用。過日子，就要有個過日子的樣子。不管什麼造出來，都要合用，不然就別花那個冤枉錢。」

    方初心思一轉，誠懇請教：如何才能合用。

    郭守業就道：「家門口一定要有個菜園子。這方便！甭管下雨下雪，聲想吃，走幾步就能摘回來，不費事；你把家裡弄得再好看，這些吃喝拉撒不在跟前，就不方便！你們這些人家的園子，好看是好看，一不合用。我們這園子是老三媳婦陪嫁的，我看不過去，我叫她弄個菜園子出來，省得去街上買菜了。田地又隔的遠，摘了送來。時候一長就焉頭巴腦的不鮮活。」

    方初沉吟頭，覺得這條可以考慮。

    清啞忙告訴他道：「有個菜園子在家門口是方便。剛從地里摘的菜，味道都鮮一些；要是放的時間長了。就沒那麼鮮美。」

    這個她體會最深刻了。

    方初立即決定，菜園子就放在後院。

    郭守業又道：「也餵些牲口。像雞，一定要喂！」

    方初傻眼！

    身為世家公子，他只會吃雞，不知餵雞。

    再，養雞弄得滿院子雞≤≤≤≤，m.￡.c√om糞怎麼辦？

    郭守業一見他神情，便知他不以為然。

    他便教導他：「門子戶還餵雞呢。大家子連主子帶奴才，上上下下少也有幾十口，不餵雞哪成！那一天一天的剩飯剩菜。孩子吃東西漏在地上的，不餵雞不都糟蹋了？糟蹋糧食雷要打頭的！你們家每天灶上的潲水都去哪兒了？」

    方初疑惑道：「什麼潲水？」

    清啞為他解惑，道：「就是洗碗水。要餵豬的。」

    她原也長在城裡，來郭家後才知道這些。

    方初雖是古人。但從錦衣玉食。哪裡知道這些！

    他為自己「見識」淺薄汗顏，慚愧道：「這個，晚輩以往從未留意過。想必被下人拿去家裡了吧？再不然，給窮苦人家挑走了？」

    他口氣有些不確定，沒敢是不是倒了。

    郭守業跌足嘆息，掰著手指頭為他算賬：「這要是餵幾頭豬，到年底，一頭就是好幾百斤肉。就算你們有錢。不稀罕那銀子，把豬肉賞分給織工和下人們。他們也歡喜；再不然殺了給坊子的織工添碗葷菜，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地忙，逢年過節伙食總要豐盛些，他們才喜歡。我家裡就是這樣，豬也有，羊也有，雞鴨也有……」

    隨著他的述，方初瞪大了眼睛。

    他操作規劃方家買賣，涉及大靖各地作坊和商鋪；也計算過到一匹錦的成本和利潤，還真沒算過這雞豬的家常賬務。

    不過，種地出身的郭守業也把這筆賬算得有理有據，不容覷。

    方初到底非尋常之輩，迅速做出回應：「郭伯伯的晚輩都記住了。只是我向來不管那些事——不是嫌利不管，是顧不過來。回頭晚輩叫個人來，專門跟郭伯伯討教這方面問題，回去再好好安排。」

    郭守業這才想起：准女婿從就被當做少東培養的，管的都是大買賣，從不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他忙道：「你叫個人來，我跟他。」

    方初暗想，叫圓兒來，那子機靈，定能哄岳父高興。

    吳氏笑起來，嗔著老爺子道：「他哪知道這個！他從都是被一堆丫鬟伺候長大的，怕是都沒見過雞——」著又轉向方初——「要過日子人家，有的畜生是要餵。每日裡早上，聽見大公雞叫，爬起來也快；天黑了有狗守在家門口，睡覺都踏實。」

    方初回想郭家大院，雖少了精緻和富貴，但田園風味濃郁，確實和大戶人家的園子感覺不一樣。因瞄了一眼清啞，想：清園將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既要造得精緻，也要有過日子的鄉野風味。將來他們的孩子都要在那裡長大，岳父岳母的話也在理。

    他便道：「郭伯伯和伯母的晚輩記住了。回頭就這麼安排。雖是過日子的話，也是風雅事。那陶淵明詩里都，『方宅十餘畝，草屋**間。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可是流傳極廣的佳句。」

    清啞被他打動，對未來家園十分期待。

    郭守業則聽得一愣一愣的：和准女婿蓋房子院子，怎麼背起詩來了？「十餘畝」「草屋」「狗」「雞」他都聽懂了，合起來卻不懂了。

    方初見岳父岳母接不上話，有些尷尬。

    他原是奉承岳父岳母，把他們的過日子的話和文人的詩作聯繫起來，雞零狗碎的事便上升到文學藝術的高度，就沒想到他們聽不懂。在他們面前賣弄文辭，這不是嘲笑他們沒學問麼！

    巧兒大聲道：「方宅十餘畝，草屋**間。……」

    一口氣把方初剛念的都背了出來。

    方初趁機贊道：「巧姐兒真聰明！聽一遍就記住了。」

    郭守業和吳氏才都笑起來，十分自豪。

    郭儉忙也背，就沒巧兒記得多，忘了兩句。

    清啞又教巧兒和郭儉背全部的《歸園田居》。

    這時，沈寒梅來請，飯擺好了。

    眾人便起身去吃飯。

    廳內只有郭守業、吳氏、清啞和方初幾個人，沈寒梅帶著郭勤等輩去另外屋裡吃。原本她是要在這張羅的，因她是年輕新媳婦，方初又是未來姑爺，她便不好來了；蔡氏是大嫂，年紀大些，留下了。

    方初一見這情形，忙道：「勤兒就跟我們一起吧。」

    郭勤不了，又是男孩子，該多些人情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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