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褪色的骷髏旗 第三十九章私掠許可證
安迪喘著粗氣，身體裡突然傳來了一種戰慄感，手上的匕首還滴著鮮血，仿佛切開敵人喉嚨時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面，耳邊儘是匕首切開皮肉的細微聲音，就連巴克的話都沒有聽清。
與上次完全不同，也許是因為匕首短，也許是因為安迪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總之他現在感覺糟糕透了。
甚至心裡暗暗發誓，以後都不要再殺人了。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直入口鼻，安迪再也忍不住，趴到角落嘔吐起來。
巴克一愣，緩慢的走到了他身邊，輕輕撫順著安迪的後背，將朗姆酒遞給了他。
「走吧，先離開這裡，這裡血腥味太重，怕是會引來其他人。」
巴克在一旁找到一木桶清水，洗了把臉，將手上的血跡清洗乾淨，安迪點了點頭，強忍著不去看地上的屍體，與巴克走了出去。
直到遠離了小巷，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安迪才有所好轉，但是胃部和嘴巴里還是泛著酸水，就連頭腦都有些不清醒。
「你這小傢伙，也不是第一次殺人，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巴克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
安迪將酒壺裡最後的朗姆酒倒進嘴裡，緩了一會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沒有準備吧，而且匕首太小了，觸感太過清晰。」
「你的習慣，安迪，尤其是這個時候，用不了幾天，我們會有一場苦戰的，到時候別說是我，就是羅傑都沒有功夫照顧你。」
巴克認真的說道，他的神色有些猙獰，散發著野獸的氣息。
「是因為黑龍號嗎？」
安迪問道。
「是啊，」巴克點了點頭，「我剛剛殺的那幾個傢伙，就是黑龍號上的海盜，之前有過摩擦，沒想到剛剛在酒吧被他們盯上了。」
說到這裡，巴克突然拍了拍腦袋，「我得去告訴那些老夥計們，黑龍號上的傢伙認識他們，可能會趁機下手，讓他們小心著點。」
雖然布諾港里禁止爭鬥，但是小規模的衝突甚至殺人事件也沒有人會管，如果黑龍號上的人真的盯上了他們，那麼也許海盜們在熏醉或是作樂的時候就會丟了性命。
安迪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沒有阻攔，但還是問了一句，「你的傷勢沒問題嗎？」
「沒事，我們部落的藥劑可是最好的，不用擔心我，你那屬於殺人之後的反應，你在人多的地方坐一會，沒事了就回去找羅傑吧。」
巴克擺了擺手，又鑽進了巷子。
那裡面到處都是酒吧和妓x院，巴克知道他的老夥計們愛去哪個地方。
巴克走後，安迪在大街上找了個破舊的木桶，坐在了上面，大道上不時有馬車經過，還有一隊隊巡邏的衛兵。
繫著圍裙的農婦追趕著雞鴨，滿臉雀斑的小女孩抱著一束鮮花……
街角流浪狗的亂吠聲，鐵匠鋪子裡的打鐵聲，還有不遠處巷子裡的吵鬧聲與調笑聲。
安迪的心平靜下來，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起身離開。
這個午後，陽光下隱藏著無數黑暗，黑暗裡卻又有著點點溫馨。
回到旅館後，安迪發現羅傑已經清醒過來，正站在窗邊不知道想些什麼，這讓安迪暗暗稱奇，羅傑一口氣喝了一大桶朗姆酒，竟然這麼快就好像沒事了一樣。
「回來了。」羅傑聽到門被打開，抬眼看了一下，見是安迪，輕聲說了一句。
「恩，你在幹什麼呢？」
「我在想……」羅傑話沒說完，鼻子抽動了一下，扭頭看向安迪，「你殺人了？」
安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確信自己已經把血跡清洗乾淨了，竟然還是被羅傑聞了出來。
「我是自衛。」
接著，安迪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他並沒有說和瑪格麗特有關的任何內容，只是說自己在閒逛時發現有人跟蹤巴克，這才和他們進了巷子。
「黑龍號下手還是挺快的，看來之前我們入港時就被他們盯住了，皮克斯為什麼這麼謹慎？難道他怕了？」
羅傑陷入沉思，安迪突然想到了之前瑪格麗特和安妮說的話，於是試探的說道。
「我聽到有人說，皮克斯來和諾林頓還有這裡的總督，是為了什麼私掠許可證才聚到一起。」
「私掠許可證？！安迪，你聽誰說的？」
羅傑猛然驚醒，看向安迪，表情有些激動。
「就是在街上走的時候，聽到兩個貴族的婦女說道關於晚宴時聽到的。」
安迪不知道私掠許可證是什麼，但是見羅傑這麼激動，想來是個好東西。
「怪不得，怪不得！」羅傑點了點頭，「我說皮克斯那個自大的傢伙怎麼搞起了這一套，原來事關私掠許可證，不由的他不謹慎。」
「私掠許可證是什麼東西？」
「私掠許可證是帝國皇室頒發的一種證明。」羅傑耐心的說道，「擁有私掠許可證的海盜，就是帝國承認的存在，而船長，將成為帝國承認的貴族，船員再不會被人視為強盜，可以說，是將海盜身份合法化的東西。」
「這麼好？」安迪不可置信的看著羅傑，「一定有什麼限制吧，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使帝國把海盜進行合法化。」
「當然有！」羅傑笑了一下，「戰爭！看來飛鷹帝國要和其他國家發生戰爭了，只有在這種時候，帝國才會頒發私掠許可證，所以這是難得的機會。」
在羅傑的解釋下，安迪漸漸明白。
戰爭期間，皇室會頒發給海盜私掠許可證，許諾他們合法的身份甚至是貴族地位，將海盜船收為己用，接受皇室許可證的海盜們要遠離自己生存的海域，到敵對國家的海域上興風作浪。
劫掠任何和敵對國家進行海上貿易的商船，從而影響帝國的商業貿易，強大的海盜們還需要擊毀敵國的海軍船隻來表明自己的功勞。
等到戰爭結束，私掠船長將會憑藉功績被賜予爵位，以後便是帝國的貴族，這對於追求權力的海盜船長們，是不能抵擋的誘惑。
「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絕望女神也是有實力得到私掠許可證的吧？為什麼……」
安迪有些疑問，私掠許可證又不是只能發一個，黑龍號沒有必要這樣。
「誰讓我們和黑龍號，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呢，險些毀掉絕望女神，扎克船長的一隻眼睛，這仇，可不是別人能調解的。」
羅傑的表情變得陰狠起來，輕輕拍了拍安迪，「今晚不要自己留在這裡，緊跟著我，不然我也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