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皇朝 第二十八章瑞汀?萊維斯特

    和言志恆與伊絲塔的母親瑞汀相識，完全是因為文化差異所造成的誤會。

    12月4日這天，和言欣夜睡了個懶覺，和言志恆卻起的很早。他閒來無事，便想在薩克丁城裡逛一逛。

    和言志恆不認識萊汀文，只能通過分析來判斷每家店鋪是幹什麼的。酒館、飯館、裁縫鋪、鐵匠鋪、劇院、書店之類的地方可以通過招牌上的圖案，或是店鋪的氛圍分析出來，但其他地方就不那麼好判斷了。

    就比如第六區有名的「大眾情人街」，這裡的招牌圖案是一件彩衣。和言志恆哪知道彩衣在萊汀文化中代表的含義，以為這裡是賣衣服的地方。他見裡面挺熱鬧的，就傻乎乎的進去了。一路上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在攬客，她們只要招到客人，就會暫時關閉店鋪，待客人消費完畢之後再開店。

    和言志恆越往裡走，越覺得不對勁。就在這時，兩名剛剛消費完的魔法學院學生從瑞汀的店裡走了出來，嘻嘻哈哈的評論著彼此的表現。這兩位學生其實挺喜歡瑞汀的，一方面是因為瑞汀漂亮，有女人味，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確實喜歡這種口味。

    他們虐待瑞汀，完全是因為他們是黛絲的親信，必須得服從黛絲的命令。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虐待的確實挺狠，但後來他們越來越不忍心折磨瑞汀，最近幾次的虐待他們幾乎只是走走過場，即便是這樣他們也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為了讓良心好受一些，這兩個人離開後往往會向其他人推薦瑞汀的店，替她招攬生意，這才是瑞汀的店鋪生意變好的真正原因。

    兩人一出門就撞見了和言志恆，有著豐富經驗的他們，一眼就看出和言志恆是第一次來，便直接走上前去，向他推薦了瑞汀的店。和言志恆一聽這裡居然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拔腿就想走，那幾人見他穿著錦衣，還操著一口泰容口音，就知道他對於瑞汀來說是頭肥羊，怎麼可能讓他跑了？

    於是他們立刻「熱情」的將他圍住，然後不由分說的把他扔進了瑞汀的店鋪，還替瑞汀把店門給關上了。和言志恆被扔進來的時候，瑞汀剛好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出去攬客，她見到摔倒在地的和言志恆，趕緊上前去攙扶。

    和言志恆起身後剛想逃跑，卻發現左腳扭了，只能任憑瑞汀攙扶著走到床邊坐下。和言志恆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那個……事先聲明啊……我我我我我……我……我是……我是被人……被人丟進來的……不是……不是想……我……我……那個……」

    和言志恆慌張的樣子讓瑞汀覺得好笑，但多年的大眾情人生活讓她學會了迅速調整情緒，隨心所欲的改變表情，所以她很快就壓下了笑意，沒有笑出聲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瑞汀向和言志恆露出溫和的笑容，「我不會強迫您做什麼的，但您現在好像扭了腳，請容我為稍作檢查，再為您燒一壺熱水，用毛巾熱敷您的傷處，這樣可能會讓您好受一些。如果您覺得自己可以走了，就請自便吧。」

    和言志恆見瑞汀沒有「趁人之危」，逼他做這樣或那樣的事，便鬆了一口氣，任由瑞汀脫下自己的鞋襪，替自己檢查傷處。

    「嗯……傷的好像不重……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太懂，只是憑感覺來判斷的。」

    瑞汀抬起頭，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

    「我有一個女兒，她小時候扭過腳，我只有那一次經驗。您傷得好像和我女兒差不多，她第二天就能走路了。」

    和言志恆對醫術更是毫無了解，所以他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瑞汀的說法。在這之後，瑞汀就去裡屋的水缸里盛了一壺水，生火將水燒上。

    趁著瑞汀幹活的功夫，和言志恆仔細打量起她的店鋪。在他看來這就是普通人民居，不像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已經冷靜下來的他，不禁向瑞汀搭話了。

    「冒昧的問一句，您幹這一行多久了？」

    瑞汀沒想到和言志恆會主動向自己的話，立刻抬起頭，微笑著回答說。

    「大概有十年了。」

    「十年？！」

    和言志恆被這答案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瑞汀看見和言志恆尷尬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

    「說出來您也許不信，其實我原本是正經人家的妻子。」

    和言志恆屬於那種不容易懷疑別人的笨蛋，所以他想也沒想就相信了瑞汀的話。

    「您的丈夫去世了？」

    瑞汀又無奈的搖了搖頭，露出了苦笑。

    「我是被丈夫休掉的——但我可以發誓，我沒有背叛過我的丈夫。聽口音您應該是泰容人吧，我曾經接過幾個泰容客人，他們說泰容人信天，可以對天發毒誓，這樣人家就會相信你。我們萊汀人就不行，因為我們沒有神，就算發誓也沒人會信。」

    一談及信仰的話題，和言志恆就皺起了左眼角，因為他並不擅長這類話題。

    「要是談神的話，我有個朋友很厲害，但我就不太懂了。說出來您可能會笑話我，身為泰容人，在遇到這位朋友之前，我都不知道天是什麼。後來我才知道，泰容人的天和伊良人的啟世大神，還有被萊汀人拋棄的光明神，是同一位存在。」

    瑞汀聽了和言志恆的話，眼睛一亮。

    「您也知道光明神？」

    「呃，我也只是知道而已。」和言志恆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我連我們泰容人的天都搞不明白，別的民族的神就更搞不懂了。」

    「可是您剛才不是說——」

    「那些都是我朋友告訴我的。」

    和言志恆頓了頓，將視線轉向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所在的方向。

    「他現在就在那個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上學，我想去那裡看看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去。」

    麥爾去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上學的事不算是機密，他也無意隱藏與和言家兄妹的關係。這年頭稍微有點身份的人，肯定會有幾個外族的熟人，沒有的話反而會顯得很另類。不過麥爾的姓氏卻是機密，絕對不能往外說，這一點和言志恆是知道的。

    「真是巧了，我女兒就在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上學，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帶您去那裡。」

    「誒？您女兒？」

    身為泰容人的和言志恆，自然不知道萊汀文化中的大眾情人有能力供養子女去魔法學院上學——當然了，前提是你得有一個有魔法天賦的孩子。

    但是大眾情人的收入也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高。以薩克丁城大眾情人街的大眾情人們舉例，這裡的店鋪都是租來的，每月的租金至少要1000法爾塔，沒本事的人根本就不敢往這邊湊，因為她們連本錢都賺不回來。

    除了店鋪的租金以外，大眾情人們還要裝修店鋪，準備彩衣和各種特色服務所需的道具或材料，還要吃一種可以避孕的草藥，這些都是要錢的。除去房租、稅金等花費，生意好的時候瑞汀每個月的淨收入也很少會超過3000法爾塔，生意不好的時候一個月淨收入有2000法爾塔就算不錯了，這還是瑞汀人長得漂亮，經營有方的緣故。

    當然了，最近由於那兩個奉黛絲之命蹂躪瑞汀的魔法學院學生的緣故，瑞汀比以往多掙了不少錢。

    如果是用自家做店鋪的話，房租是省下了，但客流量就比不上大眾情人街了，只能一點一點的積攢客源，生意也不太好做。最重要的是，用自家做店鋪會遭到鄰居的白眼，如果鄰居家的妻子多疑，認為自家丈夫被大眾情人勾引，就會惹上麻煩。就算對方不明著動手，也會在暗中攪合她們的生意，想辦法逼她們離開。

    提起自己的女兒，瑞汀又是自豪，又是無奈。她自豪是因為伊絲塔有魔法師天賦，無奈是因為那個休掉她的丈夫，他怎麼也不相信伊絲塔是他的親生女兒。

    事實上瑞汀真的沒有背叛丈夫，伊絲塔確實是她和丈夫的親生女兒。伊絲塔的父母都沒有魔法天賦，但她卻有著極佳的魔法天賦。這在萊汀人中是極為少見的，通常來說會被認為是女方與某位萊汀魔法師***因為現實中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

    瑞汀簡單的講述了自己被休的原因，她見和言志恆似乎願意相信她的話，就將自己獨自撫養女兒的經歷如實向他訴說。

    在被丈夫休掉之後，瑞汀帶著伊絲塔回到娘家，恢復了原本的姓氏「萊維斯特」。娘家人也覺得瑞汀與萊汀魔法師**了，但他們沒有因此輕視瑞汀，反而是鼓勵她去找那個萊汀魔法師，讓他對瑞汀與伊絲塔負責。

    瑞汀倒是想找個男人來養活自己和伊絲塔，但問題是那個所謂的「萊汀魔法師」根本就不存在，在被休掉之後瑞汀的風評受害，沒有男人願意娶她。總是賴在娘家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瑞汀只能想辦法養活自己。

    起初瑞汀是想去貴族或是富商家裡做女侍，但在找工作時她聽人說，大眾情人的收入非常高，姿色好的人每年掙個兩三萬法爾塔不成問題。

    如果每年能掙兩三萬法爾塔，瑞汀就能把伊絲塔送進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上學。瑞汀被休時才24歲，只要伊絲塔在她人老珠黃之前從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畢業，她就會成為萊汀魔法師，從平民變成貴族，命運發生根本上的轉變。

    為了女兒的幸福，她狠下心來向娘家人借了一筆錢，在大眾情人街里租下一間店鋪，成為了一名大眾情人。由於瑞汀姿色一流，性格也很好，所以她的生意一直很紅火，沒過多久店裡就有了常客。

    在還了錢，攢夠給推薦人的好處費和第一年的學費之後，瑞汀就把伊絲塔從娘家接了回來。她按照店中某位常客所說的辦法，找到一位推薦人，在將好處費送到，又陪他睡了一晚上之後，那個人就將伊絲塔送進了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

    在講述自己經歷的途中，水燒開了。於是瑞汀就一邊給和言志恆用熱毛巾敷腳，一邊給他講自己的經歷。和言志恆越聽越感動，最後居然哭出聲來。瑞汀像哄孩子似的安慰了他一會兒，他才止住了哭泣，從上衣內側的口袋裡一個錢袋，這裡面裝著的是和言欣夜給他的零花錢。他把錢袋硬塞到瑞汀手裡，想要幫瑞汀一把。

    瑞汀雖然缺錢，但她從來不會白白接受別人的恩惠。她也不是追名逐利的女人，否則她也不會婉拒伊瑪的提親。所以她不肯接受和言志恆的錢，還威脅他說，如果他再堅持，自己就只能陪他睡覺。

    和言志恆一聽這話，立刻就老實了，只能把錢揣回上衣內側的口袋裡。在熱敷結束之後，和言志恆發現腳已經不疼了。瑞汀見狀，便以自己還要做生意為由，讓和言志恆離開。

    不過她沒忘記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最近她正好要去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給伊絲塔送生活費，正好可以帶和言志恆去看看他的朋友。和言志恆聽了這話之後更加感動，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明天就來找瑞汀。

    至於之後發生的事，就不需要多做贅述了。無非是和言志恆把自己的經歷講給和言欣夜聽，在這之後和言欣夜就表示要跟他一起去。至於她是真想與哥哥一起去看麥爾，還是想看看和言志恆有沒有去尋花問柳，除她自己以外的人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