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皇朝 第九十四章其實我是男人

    幽靜的小花園裡，麥爾與少女坐在一張草蓆上，悠閒的喝茶。

    呃……所以說，現在是什麼狀況？

    麥爾放下空茶杯，少女就端起茶壺，為他續了一杯茶。

    這不是茶。

    麥爾用舌頭蹭了蹭上牙堂，試圖以這種方式減輕口中的苦澀感。

    至少不是我喝過的茶葉……

    事實上麥爾和少女喝得確實不是茶，只是一種灌木樹葉泡的水。二草十七經常會出門採摘這種樹葉，她將樹葉炒熟，放在後院裡晾乾，然後泡水喝。

    少女卻認為這是茶，因為她沒喝過真正的茶。

    這茶的味道很糟糕，又苦又澀。但都是小事，麥爾喝了兩杯茶之後，舌頭出現了輕微的酥麻感。在某個瞬間，他甚至懷疑少女在茶里下了毒。

    可是少女喝得也是同一壺茶，如果她在茶水裡下了毒，自己也逃不掉。

    「這是二草十七的秘密花園。」

    少女在給自己也續了一杯茶之後，如此說道。

    「她只帶我來過這裡，其他人可沒有這個福氣呢！」

    這花園位於一座高牆內，高牆外圍了尖刺柵欄，連個門也沒有。就在麥爾思考入口在哪裡的時候，少女帶著他走進附近的一座營房。少女走到營房的一座牆壁前，用力推開了牆壁上的暗門，二人就從暗門進去了。

    麥爾微微一笑，然後向少女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不用這樣啦！我們可是朋友啊，朋友之間有什麼好道謝的！」

    少女拿起茶杯，豪爽的喝了一大口。

    麥爾不知道少女為什麼執意想和自己做朋友，甚至不惜以拿走鬼面具相威脅，逼麥爾點頭。這樣的關係肯定算不上朋友，至少麥爾是不承認這層關係的。

    「吶，你別在七草十八那邊幹了，到我這邊來吧！我這邊可是很清閒的喲，沒有訓練，沒有執勤，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喝什麼，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無聊了。不過你來了之後就不無聊了，嘿嘿。」

    這是在公然挖牆腳？

    麥爾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哈？這樣你都不肯來？難不成你是七草十八的心腹？」少女立刻搖了搖頭，「不可能啦！如果你真是她的心腹，怎麼可能一個人跑到集料場來偷窺？想看的話，營區裡有的是機會。就算是為了討好你，下面的人也會給演一場的。」

    少女的話讓麥爾回想起營區柴房前的那一幕，心中不禁有些躁動。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和她……還是一個封閉的環境……

    在危險的想法出現的瞬間，麥爾用力甩了甩腦袋，把它從腦海里趕了出去。

    我才不會做這種蠢事呢！

    少女見麥爾用力搖頭，以為他是在否定自己的說法，哈哈一笑。

    「就算是心腹也無所謂啊。七草十八站中立，我也站中立，從中立叛變到中立，根本就不算叛變嘛！」

    這傢伙怎麼有這麼多歪理？

    麥爾撇了一下嘴，無奈的搖了搖頭。

    「開玩笑的啦！」

    少女嘻嘻笑著湊過身來，摟住了麥爾的肩膀。

    「對了，我記得前陣子七草十八好像是轉調到外面了管供項了？你跟沒跟著出去啊？」

    麥爾思考了一下，點了一下頭。

    「收成怎麼樣？不好的話就點一下頭。。」

    麥爾點了一下頭。

    梁月城境內的官軍正在對邪巫女進行清剿，連中轉站都被攻破了，如果七草十八在這個時候帶回大量的供項，肯定會引起黑神社的懷疑。所以麥爾等人沒準備太多物資，以至於來驗收供項的人在看見所謂的供項之後，臉都綠了。

    由於七草十八所部還要在外面駐紮一段時間，外面的一百多號人總不能幹餓著吧？所以驗收供項的人不但沒帶東西回去，還得讓黑神社運點糧食出來。

    「哦！收成不好啊！」

    少女的眼珠又是一轉，嘻嘻一笑，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你這個傢伙，還真是老實呢。」

    麥爾疑惑的歪了一下頭，對少女的話表示不解。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一點也不掩飾。你真的是七草十八的心腹嗎？我可是二草十七的人誒，對我這麼實在真的沒問題嗎？」

    少女的話讓麥爾大吃一驚，他這才發現自己表現的太老實了，反倒讓人發現了破綻。

    「不過不要緊，我們是朋友！我是不會害你的！」

    少女將腦袋靠了過來，貼在麥爾的頭上，嘻嘻一笑。

    「就算你身上滿是疑點，我也不會懷疑你的。」

    身上滿是疑點？！

    少女的話讓麥爾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就動了殺人滅口的念頭。然而在他生出這個想法之前，少女的匕首已經頂在了他的肋下。

    「比如說，你不知道二草十七手下沒有祝巫女。光是憑藉這一點，我就已經確定你不是這裡的人。」

    二草十七手下無人，這在黑神社不是秘密。七草十八覺得這不算什麼重要的情報，就沒有對麥爾說。

    「但是你不要誤會，我這麼做不是在威脅你。能隻身闖入黑神社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想殺我這種弱女子應該是易如反掌。我只是在自保而已，如果我不提前下手，可能就被你給殺了。」

    你，弱女子？

    麥爾不爽的撇了一下嘴，暗中準備起了魔法箭。

    魔法箭和魔法照明彈一樣，也是最基礎的萊汀魔法。與魔法照明彈不同的是，魔法箭需要實體化才能對目標造成物理傷害。實體化是萊汀魔法中的一大難點，萊汀魔法中的實體化並非是憑空創造出東西，而是暫時性的讓魔法元素擁有體積。

    實體化需要特殊的魔法結構，萊汀魔法師還要加入其他結構改變其形狀與外觀，並添加一個推進結構，使其可以向前運動。暫時擁有體積的魔法元素是沒有重量的，也不會受到摩擦力的影響，但這並不意味著實體化的魔法元素可以輕易的發射出去。

    實體化的魔法元素不遵循現世的物理法則，而是有一套自己的行動公式。在公式中，距離施法者越遠的單位，移動所消耗的制御力越高。麥爾就算是傾盡制御力，也只能將一支魔法箭射出152米遠——這是他下山前的記錄，到了現在卻一點也沒有提升。

    為了自己的安全，麥爾不能把魔法箭直接構建出來。他在身體周圍構建出四支魔法箭的基礎框架，沒有加入實體化結構，也就是說這四支魔法箭在無魔法天賦的人眼中是不可見的。只要少女放鬆警惕，麥爾就會立刻給這四支魔法箭加入實體化結構，並將其發射出去，將少女殺死。

    「放心吧，不管你是誰，目的如何，你都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害你的。如果你不信任我，我現在就把匕首拿開，想殺我就請便吧。」

    說罷，少女就將匕首收了起來，不知藏到了哪裡。少女的話讓麥爾暫時放棄了殺她的念頭，但是他並沒有解散掉魔法箭，繼續將它們對準少女。

    維持不完整的魔法箭結構也要消耗制御力，不過如果只是四支魔法箭的話，麥爾還是能支撐很久的。

    「我們來開誠布公的談談吧。我的名字是笑笑——你沒聽錯，這是名字，不是代號。至於我的身份，很慚愧，我只是一個隨時可能被廢掉的見習大巫女而已。」

    見習大巫女？

    麥爾眼睛一亮，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默默等待著少女的下文。

    「我呢，是被刀疤臉——就是這裡的大巫女搶來的。」少女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其實原本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被她們搶過來之前，我應該是一個山賊頭子的女兒。我記得很清楚，我爸爸有著很濃密的絡腮鬍子，除了我的生母以外，我還有兩個媽媽，她們兩個也有孩子，一個是我哥哥，一個是我弟弟。但是爸爸最寵我，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可愛的。」

    「後來我爸爸的山寨被大巫女親自帶人攻破，全寨上下……呃……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全都被殺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等輪到我的時候，大巫女突然叫停了。她走到我面前，摘下面具，露出那張噁心的刀疤臉，讓我給她笑一個。當時我嚇壞了，想活命想的不得了，所以我就給她笑了一個。」

    「在這之後，我就被她抓到了這裡。她讓我叫她『母親大人』，還給我起名叫笑笑，沒事就讓我去她那裡給她笑一個，我就得去給她笑一個，笑得不美就得挨板子。後來那個人莫名其妙就封我做什麼見習大巫女，搞得現在三派啊四派啊五派啊，甚至是中立派啊，都想殺我，真是倒霉透了。」

    「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盼著這鬼地方被人攻破，或是被一場大火燒光。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誰能滿足我的願望。說真的，如果你能把這鬼地方毀掉，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呃，不對，只有一樣事情我不做，那就是給你笑一個，除此以外怎麼都行。」

    少女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該你了。」

    少女拿起茶杯，想要喝口茶潤潤嗓子。

    麥爾覺得少女說的應該不是謊話。早就已經識破麥爾身份的少女，在他還沒有覺察到身份暴露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動手殺人，可她卻沒有這麼做。單憑這一點，麥爾就決定相信她。

    那我也說實話好了。

    麥爾做了一次深呼吸，開口說道。

    「其實我是男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