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麼快就有行動了?」艾倫盯著探知捲軸說到。
「也許只是個趕路的人。」夏洛克已經把劍插回鞘里。
「不清楚,我們得先攔下那個人問問,都仔細點。」北河三緊緊握著刀,警惕地四下看。
光斑在探知捲軸的坐標陣上,正在快速朝格羅姆鎮方向移動。艾倫手上的探知捲軸是一種藉助部署在這片區域各個地方的魔能定位器進行中小範圍監控的魔法用具,在幾天前已經有人秘密地將定位器安置好了。
「公路北側50米的東西向直線上,離我們的橫軸還有1公里左右。目標似乎正在奔跑。」艾倫在奔跑中一直保持著視線不離捲軸,睫毛上的雨水幾乎要滴進他的眼睛。
「在森林裡?看來確實有點問題,艾倫,在他距離我們橫軸還有100米時改變路線!夏洛克,到時我繞到他後面去,你到前面攔截他。」北河三將雙手完全固化,他已經準備好進行一場抓捕了。
不遠的一個山頭上,兩張迷彩氈下,兩個傭兵模樣的人拿著望遠鏡看著北河三三人的方向。其中一個人放下望遠鏡說:「嘿,我們要不要去幫忙抓住這個可疑的傢伙?」
另一個人依然用望遠鏡觀察著。「不用,那傢伙已經進入他們三個的防區,輕舉妄動對我們不利。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證身份不暴露以確保計劃實施,明白了嗎?」
「明白。」
「繼續觀察。」
北河三等人負責的鎮東邊的路段其實還是比較好展開工作的,由於周圍的林子比較稀疏,所以較容易發現躲藏在裡面的人,而且由於知道朝聖者要來。鎮子裡的警察也嚴陣以待,他們可以隨時出鎮支援。
「希望他不要激烈反抗。」北河三心想,它並不想製造流血,他是被迫參加這項工作的,但既然他接了這個活兒,他還是希望能盡到責任。
「改變方向!維卡!」艾倫朝北揮了揮手。
「明白,你們趕快到他前面去!」北河三拿過捲軸加速衝進森林,向後飛濺的雨水打在艾倫和夏洛克臉上,一陣陣刺痛。
這裡的植被並不密,但這片闊葉林產生了大量落葉,在雨水的作用下變得十分難行,但北河三依舊飛快地奔跑著,發出清晰響亮的「啪啪」聲。
已經非常近了,北河三幾乎看到了他的背影,黑色斗篷把全身都包了起來,靈活地在樹林裡穿梭著,他似乎察覺到了北河三正在追趕他,於是加快了速度。
「好快的速度。」北河三感覺以現在的速度追趕起來很吃力,那是個不容小覷的傢伙。
「站住!請表明你的身份。」艾倫和夏洛克已經擋在前面,艾倫拿魔杖指著他,夏洛克站在艾倫左前方用劍指著他。那人停了下來,北河三跳到他身後3米左右的距離,長刀已緊握在手。
「夥計,這天氣可不適合郊遊,能問問你在林子裡跑這麼快是要去幹嘛嗎?」北河三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他。
即使北河三已經做好應對攻擊的準備,但斗篷人的速度太快,幾乎都來不及反應。他不知從哪拿出一把一尺左右的短劍刺向北河三,北河三下意識地往側邊一閃,驚險躲過了刺擊,短劍直直划過北河三右臂,堅韌的軍裝上出現一道明顯的痕跡,但沒有破。
北河三衣服的高防禦力讓他愣了一下,但他迅速反應過來,改刺為斬砍向北河三。一隻有力的銀色手掌緊緊鉗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愣神的功夫足以讓北河三重整旗鼓了。
北河三向上掰著他的手腕,被黑色面巾擋住臉的斗篷人發出一聲悶哼。
「你可是不太友好啊,我們沒怨沒仇的,怎麼剛見面就要拿我的命走?」說著北河三加重了手裡的力。那人的眉毛擰到了一起。
艾倫和夏洛克也靠上來打算幫把手,突然斗篷人周身爆發出一陣氣浪,居然瞬間將他和北河三身上的水完全彈開,地上被雨水泡爛的落葉也被震得四處飛濺。夏洛克被沖得後退數步,艾倫則直接向後摔倒在地上。
北河三抓住斗篷人的手被沖開,手上一陣灼燒的疼痛感。「辛虧已經進行硬化,要不指定廢了。」北河三一陣後怕,太輕敵了,沒想到這人是個武士,雖然比先前遇到的布魯要差得多,但至少也應該是個2階民間武士。
「該死的!」艾倫爬起來開始吟唱咒語,一個火球在艾倫魔杖上慢慢形成,就在他快要成型的時候,「嗤!」的一聲火熄滅了。
「嗯!?」艾倫突然發現自己在雨中根本無法使用自己擅長的火系魔法。
北河三迅速抽起刀朝那人的腿砍去。夏洛克也沖了上來,斗篷人靈活地一閃,夏洛克來不及剎車,對衝到了一起。
「菜鳥!都說了別直直地衝上來,你又不是攻城錘!」
「對不起,對不起。」夏洛克尷尬地說。」
「別讓他跑了!」艾倫大喊,斗篷人開啟全速向格羅姆方向逃去。
「這可真是個漏洞百出的團隊!」艾倫心裡抱怨著。
「該死!」北河三扛著刀追了上去,「別讓他進了鎮子!」艾倫在後面一邊趕一邊喊。
「不行了。」那人逃得太快,北河三已經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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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逃走了!」山頭上躲著的一人對另一人說。
「不要動。」他依然拿望遠鏡觀察著。
「嘭!」一聲空洞的爆響,全速奔跑的斗篷人應聲倒地,他的身後,北河三端著一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武器—一把突擊步槍,一縷細煙由槍口飄出,北河三一槍打中了他的左小腿。
「如果你配合一點就不用這樣了。」北河三收起槍走到他面前,斗篷人趴在地上,中槍的腿可以看見一點外露的腓骨,並沒有斷,北河三特意避開了骨頭,但被子彈削掉一大塊肉怎麼都不會好受,血和雨混在一起,他下半身的地上都是被沖淡的血。
「給他止血,艾倫。」北河三在啊面前蹲下,伸手去摘他的面巾,他揮起一隻手用力拍開北河三的手。
「夏洛克,綁住他的雙手。」一陣鬧騰,北河三騎在他背上,夏洛克總算是把他給綁了起來。
穩定下來後,夏洛克撐開一把便攜的小傘插在斗篷人身邊。北河三和艾倫蹲在他面前,夏洛克在一旁警戒。
「行了,夥計,這是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對待俘虜的最高禮遇,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們,我知道你很生氣。」
斗篷人惡狠狠地盯著北河三,實際上在北河三看來他的眼睛還挺好看的,是個雙眼皮,大而有神采,只是這麼兇狠地看別人就不太好了。
「讓我看看你的尊容。」說著北河三伸手去摘去他的面巾。
「哦,你長得還挺帥,唉,跟艾倫一樣的美男子啊。」北河三拍拍他的臉說,他不安分地擺著頭,差點咬了北河三一口。
「維卡,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還有,很明顯這是個女的。」艾倫把她的兜帽拉下來,露出了一條紮起來的辮子。
「好吧,女士,你能不能說句話,我們都在這自導自演半天了。」北河三手指彈了彈刀身,發出金屬震顫的強烈噪音。
「滾開!異教徒!當心我咬斷你的脖子!」她趴在地上劇烈地扭動著身體要往前撲,腿上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你可真夠傻的,要是我我就不動,要是血流完了,死了,你不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嗎?」北河三坐在地上低頭看著她。
「我早就已經獻身給我主了,我時運不濟落到你們這些魔鬼的奴隸手中,就是拼上性命我也要跟你們斗一斗!」她像條菜蟲似地扭動著想要前進。
「摁住她!夏洛克!」艾倫喊著幫手。北河三則一隻腳踏住她的腦袋阻止她前進。「看來不需要我了。」夏洛克說。他們兩人在一邊看著北河三的粗魯行徑。
「小姐,行行好,我們可不是啥異教徒,也不是啥魔鬼的奴隸,我們只是三個小兵,混口飯吃而已,你就別再虐待自己了,說說你知道的情報吧。」北河三依舊踏著她的腦袋,她的臉陷到幾乎已經爛掉的落葉裡面,由於呼吸困難,她身體抖動著,北河三卻好像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嘴角掛著微笑。
「維卡!你會殺了她的!」艾倫衝上前推了北河三一下。
「啊!」北河三好像從夢中驚醒一般。向後退了幾步,那個女的也抬起頭來劇烈地咳嗽著。
「你瘋了嗎?維卡?」艾倫質問著北河三。
而這時候,北河三像是夢醒一般,渾身一顫,接著驚慌地抱著頭。艾倫看北河三恐懼地表情,意識到北河三不是故意的。
「不,不,剛剛我的腦袋好像出了點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啦,放鬆,維卡,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別擔心。」艾倫雙手握住北河三的左手說。
「就像是另一個意念,我不知怎麼的就……」北河三蹲在地上手拍著額頭。
「維卡,咱們就別審問她了,把她交給中部分隊,讓他們去處理。」艾倫說。
「只能這樣了。」北河三回想起剛剛自己心中那股殺戮的衝動一陣後怕,他記得在地球上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就是去上揚斯克的飛船上的那次,差點把指揮官給砍了。
「可能是戰爭陰影,得慢慢恢復。」北河三心想。
夏洛克扛起她,三人往東邊走去。
「剛剛那個少年是怎麼回事?」山頭上的兩人依舊一動不動。
「不清楚。」正用望遠鏡瞧著遠處的人淡淡地說。
「我們到底要這樣等多久?我已經快受不了了!」其中一人想要揭開迷彩氈活動活動。旁邊一人立刻瞪了他一眼。
「你傻了嗎?!別忘了這次行動的目的!再忍忍,一定不會放過那些異教徒的!」
雨沒有要停的跡象,北河三把自己的雨衣拿出來包在女俘虜的身上,扛人對夏洛克來說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他一臉不情願,那個女的老在他肩膀上亂動,還不是謾罵他們。
「被魔鬼上身的暴徒!混蛋!放開我!」她幾乎每個十幾秒就要換一句新花樣。
「我說,我沒把你的嘴給堵起來可是看得起你,待會兒把你送給中部分隊的人有你好受,還是消停點兒吧。」北河三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如果艾倫他們不在,估計他已經把她給殺了。
「離我遠點!你這變態!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她朝北河三吐了一坨口水。
「噗!」艾倫笑了起來。
「笑個屁!」北河三罵到。又轉向俘虜。「女士,作為一名正直的革命軍士官,我很難作出殺死俘虜這種決定,而剛剛的不愉快只是因為我腦子出了點毛病。」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艾倫對夏洛克說。
「這見鬼的**可真討厭,弄死得了!」夏洛克惡狠狠地說。
「你怎麼了,夏洛克,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艾倫驚愕地看著夏洛克。被他扛著的俘虜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愣了一下。
一般情況下,夏洛克只會嘻嘻哈哈的,幾乎沒怎麼生過氣。
「難道是被維卡給影響了?」艾倫看了看北河三。
「這是成長的標誌,艾倫,你別瞎擔心了。」北河三看出了艾倫的意思。
「美女,求求你不要瞎動好不好啊?我扛著你可是很辛苦的。」夏洛克突然恢復了以前的語氣。
「這傢伙怎麼了?」北河三也覺得很奇怪,他想起和飆車者打架的那天上午夏洛克的夢遊般地說話方式。
「難道是精神分裂症?」北河三自言自語。
「嘿!你們好!」北河三還低著頭在想,對面來了幾個人,打著招呼,是中部分隊的人。
「抓到個可疑的女人,她腿受了傷,什麼情報也沒說,現在交給你們了。」北河三從夏洛克肩膀上把她提下來交給一個中年傭兵。
「知道了,我們會仔細審問的。」中年傭兵笑了笑說。
「要是跟我們說了你就不用受苦了,再說了,襲擊朝聖者可不是什麼光榮的活動。」艾倫湊到她面前小聲說。
「哼!」她把頭偏向一邊。
「唉,沒辦法了。」艾倫搖了搖頭。
「隨便她,她自己選的,傭兵應該沒有權力殺死還未審理的嫌疑犯吧?」北河三問。
「沒有是沒有,可就算她被殺了,應該也不會有人過問,她可能只是個連戶籍都沒有的邪教人員。」
北河三回頭凝視著那些傭兵離去的方向,似乎在想著什麼。「隨時可以被殺死?」他自言自語。
「走啦維卡,還要去巡邏呢。」艾倫朝落下一段距離的北河三揮揮手喊到。
「來了。」北河三跟了上去。
雨漸漸小了,看起來就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