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不要臉的人,孫奕還是第一次遇到。看得出來,他們並沒有惡意,非友卻也非敵,只是不知為何任是莫名其妙的非要跟他一教高下,為了耳根子的清靜,還有心底的點點好奇,還是決定陪他玩一玩。
比踢球,孫奕心底把握不大,他玩的不多,但是騎馬,這個是他強項。儘管他真正學會騎馬的時間也不長,但身在騎兵的故鄉,在騎術方面也下過功夫,騎術還得到土生土長的北原騎士的認可,給贊為天生的騎士。
「我們去哪比?」孫奕牽著馬兒,既然決定了,就當放鬆一下心情。
唐思毫不猶豫得道:「當然就在這裡,從這裡為起點,過前面的定康三橋,繞河邊到對面的定康二橋,順著河回到這裡,誰先到誰贏,怎麼樣?」
孫奕青著臉道:「不比了,你愛怎麼玩怎麼玩去。」他牽馬欲走。
周熙友不知何時已到了近處,作揖道:「兄台誤會了,我楚夏民風武,比武鬥技,並不算擾民,只要不傷及他人,破壞設施,都給予支持鼓勵。騎術是我國主要扶持的技巧之一,只要事先做足安排,沿河三米,便是規定的賽道,任由馳騁。我這朋友並無惡意,只是心性喜鬧,絕非是你想的那樣,是仗勢欺民,為非作歹之徒。」
孫奕見另外一人已經事先安排去了,果然如他們說的那樣,目光所及之處沿河三米內不見了人影,而五米外卻聚集了頓足觀望的好事者,類似的事情,似乎是經常發生,周邊百姓見怪不怪,反而一副喜滋滋的看戲模樣。
孫奕聽解釋才知誤會,也起了爭勝的心,翻身上馬,來到了約定的起跑點。
唐思早已準備就緒,臉上原本的輕浮不在,一臉的肅然,竟有幾分樣子。
周邊傳來若有若無的呼喊:「唐公子加油,讓郡馬爺知道,我們封都的騎士絕不遜色他們北原的騎士。」
「想不到,你還有點名氣?」孫奕目光順著賽道,轉了一圈。
「那是當然,在封都誰不知道我們酒中三公子,可是大大的有名。」唐思很是自得,一句話就暴露了本性。
許明策馬而來,頷首道:「都安排妥當了,隨時可以開始。」
周熙友素知許明穩重,也不多言,來到近處,問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隨時可以開始。」
唐思大大咧咧的說道:「早就準備好了」
孫奕也點了點頭。
周熙友高舉起了手,口中緩緩說道:「準備跑!」在他跑字落下之後,孫奕、唐思幾乎在同一時間,夾動馬腹,向前衝去。兩人的起步速度,幾乎一模一樣。
「你說他們誰會贏?」許明看著漸漸遠去的兩人,一時看不出勝負。
「不好說!」周熙友皺著眉頭,「唐兄的坐騎是西秦重金購買來的涼馬,而孫奕的坐騎卻是北原馬,兩種馬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良駒,涼馬瞬間爆發力強,而北原馬持久力更勝一籌。唐兄在這方面應該占據著一定優勢,可現在他們並駕齊驅,顯然是孫奕更高明一些。不過唐兄也沒真正將涼馬的爆發力施展出來,估計他是打算在最後衝刺的時候再用不對,孫奕這是人馬合一,太誇張了吧」
許明也看出問題來了,孫奕的身軀起伏與坐騎奔跑時的震動完全在一個頻率上了,人馬之間的配合,天衣無縫。
唐思留了一手,孫奕卻留了好幾手,勝負幾乎毋庸置疑了。
周熙友苦笑:「這是踢到鐵板上了啊!」看著兩人順著河道抵達定康二橋時,已經領先一個馬身的孫奕,突然強行拉住了韁繩,坐騎雙踢騰空,人馬幾乎直立,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漂亮!」周熙友、許明不約而同的叫了一聲,這在飛速奔跑中做到這般急停,沒有超乎尋常的馬術根本做不到。
周邊百十名群眾也爆發出陣陣喝彩。
但都覺得奇怪,明明比賽到了勝負的關鍵,為何會突然停下來。
孫奕翻身下馬跑到了橋的左邊,見河面上空無一物,折返來到了右邊,手心已經開始聚力,大約過了十個呼吸時間,一個彩色的小球漸漸的從橋洞裡順流滑下來。
他看準時機,對著河面便是一掌打過去。
正是諸子掌法的仁義掌,諸子掌法中無為掌、顯如掌、仁義掌各有千秋,其中無為掌陰陽相濟相融,柔中帶剛,剛中有柔,剛柔並濟,顯如掌充滿了創新,變幻莫測,仁義掌最是簡單,大丈夫頂天立地,威武不屈,貧賤不移,威力卻是最大。
這一掌充滿了陰寒之氣,掌風直接鑽入水中,不驚起一波一浪,直接在水面上凝結成一塊厚厚的冰層。縱身而下,踩在了冰面上,往水中一抄,將小球拾入手中,借著冰塊的浮力,躍上了對岸。
循著若有若無的哭聲,往北走了百米,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聲音都有些啞了,周邊有好心的路人想要將她攙扶起來,卻理也不理會,哽咽的在口中嘟噥著,聽不清楚的話。
走到近處,孫奕對著小女孩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嗨,小妹妹,你看這是什麼?」他將手中的球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
小女孩瞬息轉悲為喜,掛著豆大的眼珠子,叫道:「我的球,我的球!」
「答應哥哥,不哭了,我就把球還你,好不好。」孫奕一臉的微笑,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寶兒聽話寶兒不哭了」小女孩努力的止住了眼淚,雙肩還是一聳一聳的。
孫奕將球還給了她,說了句:「寶兒真乖」他也沒有手絹,直接用衣袖給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寶兒死死的將小球抱在懷裡,破涕為笑,紅著眼笑得卻特別開心,特別的可愛。
「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再見,寶兒要回家了,爹爹在等寶兒呢!」寶兒連續的鞠了兩個躬,一蹦一跳的往遠方跑去了。
孫奕拍了拍手,轉過身子,發現周熙友、唐思、許明三人已到了近處,道:「是我輸了。」
「為什麼?」唐思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干,他也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
「我們之間的勝負,哪裡比得上孩子最純真的笑?」孫奕笑著說道,笑容就跟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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