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伴隨著一聲清晰而有力的聲響,命府猝然脆裂,湮滅為粉末,狂暴的散入了邱名的腹中各處。
「我的命府碎了?」
口中猛吐出一口濃血後,邱名清晰的察覺到原本聚集在命府的神力開始瘋狂的衝擊著他的肉體各處,它們如利齒一般撕扯著,如利劍一般狂暴的刺著。在這一刻,在這一刻,他原是強悍無匹的肉體,在這無法掌控的神力面前竟變得極其脆弱了起來。
轟!
邱名的肉體猝然寸寸脆裂,無盡的血泉從裂口處激射而出,那血初時清澈如水,待到後來漸漸趨於淡淡的七虹之色,待到力盡之時,神力的顏色已全然變成了濃濃的七霞之色。無盡的鮮血噴撒在地面上,那炙熱的溫度,瞬間讓大地之上變得坑坑窪窪起來,並騰起縷縷七色的裊裊煙霧。
「蓬!」
七條七邪巨尾陡然破體而出,並帶出更多的鮮血,滴滴灑灑在地面上,而巨尾舒展處,地動山搖,直震得宮殿碎裂出無盡的裂痕,更惹得層層塵灰從頭頂簌簌而落。
「我這一生,果真艱難無比,一步一步,當真不愧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即粉身碎骨。」
說這話的時候,邱名的臉上已然披上了一個金黃色的骷髏頭,再反觀他的身上,更是被一層巨大且完整的獸骨緊緊的包裹著,肩頭處,三大獸骨如利劍一般發出幽幽的逼人寒芒。
轟!
如墨一般漆黑的冰焱破體而出,直透出肉體三寸有餘,宛然一層堅不可摧的焱甲,彷如對任何攻擊都不屑一顧。
撕,一層一層的怨天結層層剝落,並速度極快的攢射在牆壁上,直直的透傳,直入宮殿之外;激射在大地上,更是入土三分。帶起無盡幽怨的怨氣。嘯聲,空曠的宮殿之上,怨聲載道,似是有數之不盡的鬼魅在盡情的訴說著他們心底那熬不盡的冤屈。
此刻別看他這諸般神通施展的淋漓瀟灑之極。其實個中痛苦,唯有邱名自家知道。此時的他實際早已是煎熬難耐,若非一口硬氣強自梗塞在喉嚨處,他人只怕早已被暈厥多時了。
「啊!」
眉心一陣劇痛過後,悵然撕裂出一道寸長的裂痕。一個碩大的眸子從裂口處滾了出來,但見那眸子閃著不可奪視的七色寒光,並帶起一圈一圈炙熱如焱一般的七色鮮血。
而封印在眸子正中的那個【隱】字此刻早已被撕裂成無盡的黑色絲線,並發出清脆的脆裂之聲,過不多時,即使那些絲線也消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只是絲絲的裂痕出現在天眸之上。
「誰來救救我啊!」
邱名的心中終於湧出了一絲絕望,而接下來,那絕望更是被無限的放大著。最後導致他人徹底放棄了對於生命的掙扎,就連強自哽咽在喉嚨中的那口氣息也被宣洩了出去。
七邪肉體猝然枯朽,宛如死去的枯草一般,顏色暗淡枯黃至極,宛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碰,三大擎天骨瞬間射穿宮殿頭頂,直入雲霄,身上披就的那層獸骨此刻更是被掀飛在一旁,湮為粉末狀,消散為虛無。
撕拉。怨天結寸寸斷裂,無盡的焱透體而出,直到氣力斷盡時,熄滅在了宮殿之中。
「破破破!」
鮮血盡數破體而出。神力一待見到那些裂口,更是猶如被打了雞血一般,從那血口處狂暴的擠出;那速度之快,力道之急當真如萬把神劍一般。
「只怕,我此番是必死無疑了。」
邱名絕望的閉上了三眸,順勢跌躺在地上。再不能動彈分毫。
「碰!」
就在他人頗受煎熬之時,宮殿猛然一個巨震,似是受了一股頗為不小的攻擊一般。
邱名詫異的睜開雙眸,正看到一女挾著一男闖進了宮殿之中,
關於那男子,自然非秦湘莫屬,而他人似是受了頗重的傷勢,但見他整個人的身體都消瘦了一圈,似是被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吸食了全身的精氣一般。而那女子,邱名只看了一眼,就暗叫一聲不妙,因為此女子他也認得,她竟然是那凶名昭著的屍魁女。
但見她身背九天飲血棺,手持一柄漆黑如墨的離天刀。
「此刻,我已全身動彈不得,根本無任何還手之力,只怕他此次是容我不得了。」邱名暗叫一聲倒霉,這人行起霉運來,當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一年如此,邱名苦笑連連,索性躺在地上,更是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屍魁女將秦湘棄置於地後,待看清了邱名後,卻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未立刻對他施加殺手,而這倒是出乎了後者的意料之外。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並沒有動手殺你呢?」
片刻之後,女人終於選擇打斷了平靜,說道。
「儘管你現在不肯動手殺我,但你遲早都會的,而這也只不過是這一刻,或者下一刻的區別而已。」
邱名冷笑了一聲,旋即撇過頭去,不再理會對方。
「小氣,你這人也真夠小氣的。」
女子出奇然的跺了跺玉足,竟俯下了自己的身形。而一股淡淡的幽香頓時沖入邱名的耳鼻之內,令他人險些心神皆失。
「他們,終於認識,而我,終於被擺脫了。」
秦湘小聲的嘀咕道,而他整個人的神情似乎在此刻,也輕鬆愉悅了許多。
「你一個人在哪兒嘀咕什麼呢?」
女人柳眉一豎,抬頭質問道。
「沒...沒什麼啊...」
聽到女人的呵斥聲,秦湘的臉色瞬間慘然。
「沒什麼,最好。」女人回過頭來,卻是笑顏如花。雖然如此,但邱名依舊不認為對方會對他存著什麼好意。
「想要擺脫這種痛苦嗎?」女人繼續俯下身子,那脾人心肺的香氣頓時濃郁起來,更是此刻的邱名如痴如醉,仿佛在這一刻間,那來自於肉體的諸般痛苦也減少了三分。
「來,求我啊。」女人一笑莞爾:「我會幫你脫離這種痛苦的。」
邱名眉梢一皺,這似乎變化的也太快太曖昧了,幾於令他人把持不定,而若是這樣下去,他似乎會犯錯誤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