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名字後,兩人就這樣看著熟睡的羅寒,低頭輕聲地聊著,眉宇間滿是幸福與開心。
羅參更是想到了日後教兒子醫術的畫面,還有什麼比家學後繼有人更讓人開心的事呢!
興奮過後的羅寒忽然想起了剛剛的那件怪事,於是他面帶著猶豫,有心想問問羅夫人,可是不知道該不該或者該怎麼問。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羅夫人也發覺了他的異樣,於是好奇地問:「羅參,你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事嗎?」
羅夫人的發問,成了壓倒羅參心頭那想要問出來念頭的一根稻草,不過他並不打算直接問,於是他稍稍想了下就說道:
「夫人,你剛剛好像有些難產,後來怎麼突然就生了呢?」
「我也不知道,本來感覺一直出不去,力氣也快耗盡了,可是突然仿佛有股力量湧入我的身體,緊接著兒子就出生了,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現在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說道這件事,羅夫人也是很迷茫,不過在她想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順利出生。
聽到羅夫人如此講述,再加上穩婆的神色眉宇之間好似也沒有什麼異樣,這不禁讓羅參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疑惑中的他抬頭看了看屋頂,並沒有什麼破洞,這就更加加重了他對自己的懷疑。
「不對,剛剛夫人說了,她忽然感覺有股力量湧入身體,接著寒兒就出生了,這就說明我並沒有看錯,確實有東西飛進了屋子,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既然夫人不知道,那就不要告訴她吧,也免得她擔心。」
羅參心頭默默地想著,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與羅夫人繼續聊著幸福的話題。
這件事成了羅參心頭的秘密,直到多年以後,他才從羅寒那兒得到了真相,不過這真相只是被羅寒想要讓他知道的真相罷了。
歲月逝去隨流水,光陰飛縱似快箭。
轉眼間已是十年之後,羅寒也成了一名年僅十歲便在羅氏醫館幫忙的小藥童。
似乎自羅寒出生起,就非常懂事,從不哭鬧,這倒是讓初為人父、初為人母的羅氏夫婦大鬆了一口氣。
等稍大了一些,羅寒也不出去和其他小孩子玩耍,總是央求著羅參習文練字,這一度讓羅氏夫婦很是擔心,怕他的性格有問題。
「和他們一起玩太沒意思了,還不如學好文字,跟著父親學醫,將來治病救人來的有趣!」
對於父母的擔心,羅寒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
不過正是這個讓人苦笑不得,並感嘆羅寒小小年紀想法便如此成熟的回答,讓羅氏夫婦真正放心了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羅寒似乎還真有那麼個天分。
自從羅寒三歲識字習字,兩年後就把羅參識得的那些字給學了個遍,這樣一來,到了五歲以後,羅寒便開始跟著羅參學醫了。
學醫首先得通讀藥典,羅寒在這上面花了一年的時間,他的記憶很好,許多書籍他只要讀個一兩遍就能記在腦中,當然他得時常複習,要不然還是會忘的。
接著是根據藥典來辨識百草並且熟知其藥性,這可就不能靠只看書了,於是羅參羅大夫終於出馬了,這結果卻是讓羅大夫大受打擊。
因為往往他只講了一邊,羅寒便記住了,甚至有時候他不小心講錯了,羅寒還會指出來。
雖然這一方面讓他不僅作為父親,也是作為老師的威嚴大大受損。但是另一方面,羅寒表現如此優秀,也是讓他大為高興和開懷。
這一步花了羅寒兩年,至於為什麼花的時間長了,那是因為藥材是有季節性的,同時許多藥材也必須從外地購進,因此羅參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所有的藥材供羅寒辨識學習。
最後便是到了最重要的環節,那就是學習人體經脈穴道分布,學習各種脈象因果,學習各種病理成因。
這一部分是最難學的,因為各種對各種脈象的感覺完全是因人而異的,許多人就是卡在了這裡,才出現了這麼多的庸醫。
但是這沒有難倒羅寒,他只是用了僅僅一年就學會了,雖然羅寒的學習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還是讓羅參大吃一驚。
不敢相信的他,讓羅寒連著給幾位病人把脈,結果卻是羅寒的結論和羅參的並無二致,羅參這才相信了。
從此後開始,九歲的羅寒便開始了名為小藥童,實則為小大夫的生涯。
從原先的幫忙打下手,到如今的被允許獨立醫治一些小病小痛,已經過去了一年,十歲的羅寒也已是鎮子上小有名聲的小大夫了。
對於羅寒的本事,羅參可謂是嫉妒不已啊,想當年他為了學醫,可是在羅寒爺爺手下學了十多年才算小有成就,這還是他在這方面天資過人的原因。
可沒想到羅寒竟然僅僅只用了五年就把他學了十多年的東西給學全了,這讓他這個「天資過人」的名醫不禁懷疑,是不是當年父親看錯了啊。
其實,羅寒自己也很奇怪。
在三歲剛開始習字的時候,每一個需要學習書寫的文字,羅寒只要看一眼就能記住,同時還能工整地寫出來,若是再多練幾遍,和父親羅參的字也是差不多水平了。
因為他的心底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冒上來,總覺得這些字他其實都認識,都會寫,只是好像都忘了一樣。
等到五歲學習藥典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對著整部藥典,羅寒發現自己只要看一眼藥材的名字與介紹,心底總會浮現出另一個名字,仿佛這些藥材都有兩個名字似的。
這讓他嚇了一大跳,更加不敢把這件事請告訴父母,以免引起他們的擔心。
之後的辨識藥材與行醫就診的知識更沒有花費羅寒太多的時間,每當他稍稍遇到些困難,心底就會自動浮現出解決方法或是答案,這讓他一路上直接很順利地就學完了父親羅參的所有醫術。
不過,羅寒覺得,這應該不是他的極限,因為在他學完所有醫術後,他的心裡總有股蠢蠢欲動的感覺,仿佛對於醫術沒有一氣呵成地學下去感到有些遺憾。
有那麼段時間,羅寒自己都有些怕自己了,他不敢對任何人說起這些,說起他的異樣,他怕自己被當作邪崇受到鎮民的排斥甚至是驅逐。
還是年幼的他,在這一刻,恐懼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