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明這幾日抓心撓肝的難受,還不是因著燕蘇意那廝,預計上門討債又怕在使館動手有失威儀,傳出去難免被人說以勢欺人,燕蘇意非死人一個由著自己折騰,定會瞅准機會加以反擊,自己親去監督看熱鬧的機會必然不存,生怕燕蘇意反將一軍到讓其瞧了自己的笑話,這哪行!
沒曾想自己還在為胖揍燕蘇意煩心,正主卻掛著討人嫌的嘴臉找上門來,沐瑾明非常想說不見,無奈此處是汐朝的地盤,自己又沒那麼多功夫見天的來王府守著,沒準哪一日燕蘇意找著了門道避過自己見到汐朝,花言巧語一說登堂入室手到擒來。
到不是說汐朝耳根子軟聽信燕蘇意編造的謊言,是怕姓燕的以紅顏一事來威脅汐朝,萬一姓燕的還有後手根本阻止不了其入住翼王府的事態。
沐瑾明真的非常想一劍宰了燕蘇意,就他那所作所為死百次不足息,也僅是想想實施起來太多弊端,誰讓那廝身份不一般呢,說不準哪日登基為皇,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一想到此心裡很是煩躁。
汐朝今日去了衙門,中午不在府里用飯,沐瑾明自是撲了個空,不過卻等來上門的燕蘇意,思慮再三讓人進來。
見到燕蘇意的當下,沐瑾明冷笑盡顯,眼刀子橫飛恨不得將姓燕的戳成篩子,省得在自己和汐朝面前礙眼。
「燕國皇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咸不淡的話聲中堪比冰雪還要冷的寒冰,沐瑾明十分樂意眼前這位識相一些要麼走要麼滾。
「不勞沐國皇帝費心。」打官腔誰不會,燕蘇意在見到沐皇的一剎那就已經作好了足夠的準備,不就是冷嘲熱諷,這點小事受得住。
「你要找的人不在,可以滾了,以後也不要再來。」沐瑾明一句拐彎末角的話都懶得說,腦海中預想的跟見到真人後要做的完全是兩碼事,一點沒有閒心與之扯閒篇。
「我可以等翼王回來。」燕蘇意不在意沐皇對自己極冷的態度,沒第一時間命人上來將自己胖揍一頓已是十分稀奇。
「少廢話。要滾快滾,要留下……」沐瑾明眼睛一眯,眼底泛起冷凝的寒霜,「留也不是不行。得先將算計汐兒的債還上。」
「之所以用紅顏是怕翼王另有意中人,實屬無奈之下出此下策,在此深表歉意。」燕蘇意自知自己插為過於孟浪,本該足以誠懇的道歉,本因對著翼王說這番話。不過沐皇這裡也當有所表示,顯示出自己的誠意並非一時衝動之下的兒戲。
「一己之私,好,很好。」沐瑾明聽了這話哪還能冷靜下來,招呼身邊的下人,今日就給姓燕的一次教訓。
「是你自己不走的,別怪我不客氣。」沐瑾明醜話說在前頭,之初不動手為著兩國擺在明面上的顏面,怎麼說燕蘇意帶一身傷回去再好的遮掩也難不被發現異常,避免無端謠言千萬。這口氣先忍了,哪知姓燕的這麼不識抬舉。
燕蘇意站著沒動分毫,臨危不亂的鄭重其事道:「沐皇這是公報私仇,只要不傷及人命到是可以陪著活動筋骨。」
屁的活動筋骨,姓燕的好不要臉,沐瑾明臉上陰去乍現,望向燕蘇意的眼神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食肉飲血!
「只有一點,我若受傷得在此處休養。」燕蘇意就是這麼順杆爬的人,勢要留在翼王府而非見一面就走,已經做好了長期歷戰的準備。
「想的美!」沐瑾明恨得咬牙切齒。對這種無賴就得下狠手,「這裡可是沐國的地盤,你那一副油腔滑調趁早收起來,別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燕蘇意對沐皇的威脅一笑而過並不放在心上。順應心情頗佳的開口刺激面前的情敵,「聽說沐皇又要選妃,翼王是何心情沐皇可知?」自覺要比姓沐的占優勢沒道理拿不下翼王。
「不勞你費心,這是我與汐兒的私事。」沐瑾明未因燕蘇意的話而急怒,反到樂得看其錯誤的認知,自以為是的作派像跳樑小丑一樣有看頭。
燕蘇意不知沐皇表演力極強還是克制力極佳。反正選妃的事好似刺激不到一樣,表面上一派淡然,這裡面不會摻雜別的原因吧?
徐勉來的很不湊巧正好碰上雙方劍拔弩張已到了崩毀的邊緣,一個照面什麼都不用說,心底頓生寒意,又不能當作沒看見悄悄退離,說不好的就是被殃及到的池魚。
沐瑾明餘光掃到徐勉,突然間腦子炸開福至心靈,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忽略了,讓姓燕的賴著不走。
外放的氣勢稍作收斂,似笑非笑的看向燕蘇意道:「再不滾別怪我翻臉無情,別忘了你身睥怪病尚需藥物醫治。」惹急了自己就叫姓燕的了此一生無藥可解,燕國皇嗣無所出叫其有的忙。
徐勉眼皮子狂跳,趕緊的往皇上身邊靠,真怕被氣急眼的燕蘇意突然出手抓住自己,小命保得了保不了另說,單就此事一準壞了皇上的整人大計,還是乖乖的該呆哪呆哪去,比較安全。
不免祈禱翼王快點回來,眼看兩個身份地位相當的人,一個一言不和明擺著即將大開殺戒,乖乖,一旦動起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徐勉可不想參合進來,連看戲的勁頭也無,兩人均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哪敢啊!今日出門應該看看黃曆的,攤上夾心餅一樣的倒霉事,別提多嘔心了!
燕蘇意聽了這話面不改色道:「早有之前已經同翼王有過約定,研究出解藥為確保有效,允以我試藥的機會。」討要解約被說成如此,明晃晃的不要臉行徑,沐瑾明那個嘔啊!
徐勉聽著心肝一顫,為燕蘇意另闢蹊徑的說辭暗暗腹誹,還試藥,好人未必想的出來這詞。
沐瑾明非常想暴句粗口,姓燕的臉皮厚到家了,什麼話都敢說的如此理所當然,自己跟其一比頓時甘拜下風,呸。自己憑什麼跟個無賴比,降低自己的身段!
「呵!」無話可說的沐瑾明附以冷笑,時刻告誡自己要保持威儀,不能被姓燕的激出真火。
「無論說多少次我對翼王是真心的。拋開雙方身份。」燕蘇意收斂了氣勢,平心靜氣的訴說自己埋於心底的大實話。
「好聽的話誰人不會說。」真愛,騙鬼去吧!沐瑾明分毫不信,「真的愛汐兒為何要強求?」紅顏的事像卡在喉嚨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情急之下的衝動。」燕蘇意不認為自己全錯。至少在有限的時間內留住了翼王。
「說的再好聽也於事無補。」沐瑾明懶得同姓燕的閒扯嘴皮,招呼下人將姓燕的揍一頓先解解氣再說。
翼王府的下人聽命於主子,又不是沒揍過,一回生二回熟,拋開身份不提仍舊是活生生的人,沒什麼好畏懼。
燕蘇意即說是活動筋骨,就不會光站著由著別人拳腳加身,翼王親自動手自己樂意受著,情敵的下馬威沒必要委屈自己,於是與府中下人交上了手。
心裡清楚這些身著下人服的人大有來頭。真正交上手之後才驚覺,同影衛的武功不相上下,怪道一聲翼王府臥虎藏龍,心緒一偏差點著了道見了彩。
兩個對一個,說的不好聽點是以多欺少,沐瑾明還就任性一回,誰叫姓燕的上趕著找揍。
雙拳難敵四手,又是影衛極別的利害人物,燕蘇意初時還能應對得宜,時間一久明顯的頹勢顯現。額角密布汗珠。
徐勉在一旁瞧的是心驚膽戰,明知鬧不出人命心裡尤自擔驚受怕,直念叨翼王快回來吧,制止這一場鬧劇。
老天爺好似聽到了徐勉的心聲。不一時聽到漸近的腳步聲,眨眨眼滿心期盼的人出現。
徐勉趕忙向翼王奔去,在誰的身邊也不如呆在翼王身邊來的安全,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並向不明所以的翼王用直白平實的話語將之前發生過的事和正在發生的事一五一十毫不摻假的道明,指望正在逞兇鬥狠的兩人來說指不定摻多少水分。還是自己這個旁觀者看的最清。
汐朝聽後暗自好笑,面上分毫不顯冷聲呵止在交手的三人,視線迴轉看向瞧樂子不閒事多的沐瑾明,語調微揚,「你很閒?」
掛著幸災樂禍笑容的沐瑾明一聽汐朝語氣不對立即垮了一張臉,走上前去忙撇清自己絕對沒有躲閒偷懶。
沐瑾明什麼樣的心思汐朝如何不知,懶得跟其計較,轉過去看向臉上嘴角有淤青的燕蘇意,招手命身邊的徐勉,「將解藥給他,兩國既然遞呈國書互為鄰里當有誠意。」不須用解藥一事來要挾燕蘇意,這般低賤下作的手法她堂堂一國親王不屑用。
「哦」徐勉應聲沒覺得翼王此為有何不妥,正要開口就聽翼王指著已負傷在身的燕蘇意道,「傷處理了,莫讓外人瞧了笑話。」回頭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沐瑾明。
「是。」徐勉趕忙去拎藥箱,好在自己機敏,將常用之物放在王府,要用時正好用得上。
「我要住處這裡,養傷期間。」燕蘇意打蛇上棍提出自己的要求,至於傷好之後怎麼留下來,以後再說,先把眼前這事解決。
「休想!」沐瑾明氣怒交加先於汐朝一步開口,斷然拒絕燕蘇意沒臉沒皮的無恥行徑。
汐朝視線在針鋒相對的兩人面上一轉,暗忖燕蘇意必定像狗皮膏藥一樣掙脫不掉,於其枉費這等心力,不如拿捏住主動權,也好設下規矩省不少心。
「可以。」汐朝決定將不甚老實的燕蘇意放在眼皮子底下。
「不行!」「多謝。」兩人同時開口,說出來的話大相徑庭,狠瞪對方的眼神從未減過。
「汐兒,怎麼可以引狼入室!」沐瑾明那個急,比被架到火上烤還焦心。
「我不會對翼王作出越矩失禮之舉。」燕蘇意鄭重其事的申明,自己要以真心換真心,而非用下作的伎倆討得一時的便宜。
「你的話幾時有可信度,別忘了紅顏。」沐瑾明最清楚但凡上位者皆有的通病,說話算數與否端看當時的心情。
燕蘇意到想發個毒誓什麼的證明自己確有誠心,心知翼王不信說了雙得遭沐皇冷嘲熱諷也就不去自討沒趣。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沐瑾明見姓燕的閉了口,乘勝追擊加以諷喻,「好話誰不會說,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少拿華而不實的蠢話招惹汐兒,小心你沒命回去。」放出狠話的同時眼中殺機盡顯,不似裝出來威嚇姓燕的,確實動了這份少有的殺意。
「我會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燕蘇意不懼威脅,同等身份地位的人就算起了殺心也無實施的可能,多方因素掣肘下沒那麼容易。
屁的實際行動,沐瑾明極度想將眼前恬不知恥的小人碎屍萬段,也就只能想想動不了手著實暗恨的咬牙。
「紅顏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沐瑾明於心不甘,「總得把那玩意解了。」試圖問燕蘇意索要解藥。
燕蘇意誠懇解釋紅顏的作用以及解決之法,不信翼王身邊的徐勉不知,再者還有個太醫院,院內一眾醫術高超的太醫,紅顏雖不多見,某些醫書上都有記載,不會不知其效用,對於沐皇明知顧問的意圖十分了解。
沐瑾明心裡即便有底聽後仍不大痛快,朝姓燕的甩出吃人的目光。
汐朝沒心思看兩人互斗,向屋中走去,留下正鬥雞的兩人自行處理。
汐朝進屋沐瑾明沒有攔著,反到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掃視燕蘇意,「想留下不是不可以,該還的債總得還上,拖著終歸不是事。」
燕蘇意聽這話即知沐皇沒安好心,但無法反駁,起因是自己理虧在前,翼王雖未作表示,依其比秉性難能放自己一馬既往不咎,這時沐皇挑頭給自己難堪也在情理之中。
「一個月為限,挨的住揍可以留下。」沐瑾明揚眉明晃晃的表示就欺負姓燕的了怎麼著,轉而一想時間定的是不是多了些,還想趕快將這惡徒攆回燕國去。
「半個月,不能再少了。」沐瑾明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狀,他可不想心思表現的過於明顯被姓燕的瞧出來又玩花樣。
挨揍?燕蘇意瞬間覺得沐皇腦子絕對有問題,這麼幼稚的想法也敢說出來,並且眼角微揚顯然非常滿意這種教訓人的方法。
燕蘇意一陣無語,這才驚覺眼前的帝王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自己可要比其大上好幾歲,難怪會有此幼稚的念頭。
「應是不應!」沐瑾明目光緊盯著燕蘇意一舉一動,就等著其答覆,反正算下來自己完全不吃虧,應下的話到好,每日能見其渾身傷痕累累的狼狽樣也算值當,不應,正好有充足正當的理由攆了人滾出翼王府,此後再不必踏入王府半步,誰讓其膽小如鼠,連這點責難都不願承受,又談何對汐朝說愛,哼,光嘴上的功夫!
燕蘇意最後爽快的應睛,為了住下來挨頓揍算什麼,量沐皇也不敢對自己下死手,誰怕誰!
「今日這場還沒完,別想矇混過關。」沐瑾明絲毫不放過占便宜的機會。
燕蘇意無力腹誹,誰矇混了,是翼王叫的停,怎麼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樣的賴皮行為自嘆不如。
沐瑾明不管那一套,又招呼了兩人上前,今日非得揍的姓燕的爬不起來,自己滿意為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