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再次露出驚容。
「娘娘所言,可是真的?」瀾貴人問道。
「本宮騙你們,有意思麼?」順妃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水蔥一般的手指和那嫣紅的指甲,淡淡笑道:「若非如此,咱們的皇后娘娘又何必與她們娘倆過不去?皇后娘娘可是一直都是賢良淑德的。」
瀾貴人立即坐直了些,恭謹地道:「臣妾不是懷疑娘娘您,只是覺得,這實在難以置信了些。四堂妹我們雖然有一兩年沒見過了,也知道她是個美人胚子,但這宮中多少姐姐妹妹,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她輕輕抿了一下唇,顯得十分謹慎,低聲道:「想必這其中大有因由……請娘娘指點我們姐妹。她是沈氏女,我們姐妹肯定是要牽涉其中的。若是不知緣故,一不小心,怕要萬劫不復!懇求娘娘憐憫。」
順妃有些驚訝地看了瀾貴人一眼,道:「你的小腦瓜倒是轉的快。」
清瀾兩位姐妹,模樣相差不大,但性子卻差了許多。姐姐沈柔清嬌蠻無甚心機;妹妹沈柔瀾卻沉穩心細,看似默不作聲,卻樣樣留意。據說,兩人有幾次小麻煩,都是被沈柔瀾給化解了。
順妃自然喜歡聰明人,而且清瀾二人一直以來表現十分忠心。
「你們二人應該見過本宮的那位姐姐,沈四姑娘的娘親吧?」順妃目光落在手邊的茶盞上,斂去了雙目中的神色,輕聲道:「那你們再看看本宮……與你們的四嬸有幾分相似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唇角有自嘲,道:「本宮能有今日。也是多虧了這張臉……呵呵。」
清瀾兩位貴人已經是驚訝難言。
順妃與沈四太太有幾分像,兩個人是早就發覺了。二人是親姐妹,有幾分像才是正常的,兩女從未多想。沒想到今日竟然聽到如此震撼的內幕!
清貴人有話立即就要脫口而出,卻被瀾貴人拉了她一下又咽了下去。瞠目結舌,俏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滿室靜默。
許久,順妃恍惚回神。衝著兩女嫣然一笑。道:「你們的四妹妹若真的能進來……你們沈氏,或許就能出一位真鳳?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啊。」
清貴人腦子懵的厲害,全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瀾貴人目光閃動。低聲道:「娘娘也說了……無論如何,也要得她能真進的來才行。」
「呵呵。」順妃淡淡一笑,端起茶,道:「得了。你們該打聽的也都打聽到了,就別在本宮這裡賴著了。退下吧。」
兩女聞言起身行禮告退。
出了大殿,兩女很快回到了清貴人所住的偏殿。清貴人迫不及待地感走了服侍的宮女,低聲問瀾貴人道:「妹妹,剛才娘娘那番話。是不是你我猜想的那個意思?娘也有提起過,當年四嬸娘嫁給四叔的時候,就透著些詭異古怪……你說。是不是當年,皇上與四嬸娘……」
瀾貴人抬手。沒讓清貴人將話說完,低聲道:「姐,這事兒,咱們心中清楚就好了,別嚷嚷。」
「四嬸都領著四妹妹進宮來了……那奉大總管那巴結的架勢,你當這宮裡人眼睛都是瞎的,人都是傻的,不去覺得古怪去打聽虛實?」清貴人嘴巴一撇,不滿地道:「看吧,不用到明天,怕是所有人都清楚其中內情了!」
「那也不能嚷嚷出來。」瀾貴人抓住清貴人的手,低聲道:「姐,這一次,你可千萬不要大意了。尤其是在皇上面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說話……」
瀾貴人細聲叮囑許多,清貴人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都聽進去了。進宮之後,她也有吃過不少的小苦頭,才學會了要謹慎。
「妹妹,你說,她若是真的進宮了……」清貴人眼中光芒閃爍,低聲問道:「真的能到那個位置嗎?真鳳?也太誇張了吧?」
瀾貴人想了想,才搖頭道:「只怕她根本就進不來。皇上越是在意她,這宮裡上上下下就一條心地不會反對她!而若是皇上不在意她……」又為何讓奉大總管那麼給她們臉面,又是冷凝丸,又是香膏的。皇后娘娘不過是略微讓她們稍等了些時候,就能讓皇上親自趕到坤寧宮給她們二人撐腰!
如此,誰又能肯定,皇上心中,其實沒有那麼在意她呢?
誰又敢這麼肯定?
誰都不敢。
「那咱們要不要去看坤寧宮看看?」清貴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顯得有些興奮:「四妹妹病了,我們身為姐姐的,不去看看,似乎就太薄情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挑不出我們的錯處。」皇上正在那邊呢,不說在皇上面前博一個好印象了,至少不能讓皇上誤會她們姐妹情分淡薄吧?
若是沈柔凝真的進不來,那她們也是沈四太太的親侄女兒,怎麼就不能享受一些香火情分?順妃……
清貴人轉瞬間就想到了許多許多。
「別。」瀾貴人忙按住清貴人,道:「姐,眼下所有人都盯著坤寧宮呢,咱們不好表現。這樣,我們派個人盯著,若是四嬸娘和四妹妹要走之時,我們就請她們過來坐一坐。」
「可這朝露宮是順妃娘娘的……」清貴人覺得有些不滿意。這朝露宮上下,她們二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兒隱秘。就算此時她們這麼坐著低語,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正在看著呢。
「四嬸和順妃也是姐妹呢。四妹妹也是順妃的親外甥女兒。同樣都是親戚,我們人在屋檐下,怎麼能先於順妃娘娘出頭?」瀾貴人道:「姐,我剛才說請她們,也不妥……若是順妃沒有表示,我們就算了,當她們沒來好了。宮裡說話也不方便,不如送信出去給娘,讓娘從外面想些法子。我們暫時按兵不動好了。」
清貴人仔細想了好一會兒,不甘心地承認了瀾貴人想的周全,泱泱地道:「那好吧。」過了好一會兒,她有猛然笑了一下,低聲道:「沒想到,順妃娘娘其實也挺可憐的。」
瀾貴人震驚回神,道:「姐,隔牆有耳!」
「知道了!」清貴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中含笑,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