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敘挑了挑眉,眼中生出讚賞之意,待紀童坐定之後,道:「紀童,紀小公子,重新認識一下。本人秦敘,秦國公府嫡長房嫡幼子,目前在寧波衛任百戶……」
「陳厚績,京城吏部尚書陳公之嫡孫,明嘉郡主的未婚夫……現在正在軍中與本人一起打拼……」
「至於這位沈姑娘,則是厚績唯一的表妹……」
秦敘將幾個人重新與紀童介紹了一遍,凝視紀童,身上氣息一凝,緩聲問道:「不知我們這幾人,能否有與紀少你合作的資格?」
紀童在秦敘開口說話的時候,身子就繃得緊緊的。
僅僅一次祈福,他就知道,這個小秦大人很厲害。此時此刻,真正面對秦敘本人,他才是真正體會到了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尤其是那張臉,明明很美麗,卻是讓人有不敢再多看一眼的恐懼。
紀童深深一個呼吸,朗聲道:「承蒙秦少看的起我紀童!」他僅僅這麼與秦敘對上一眼就已經用了全部的心力,此時立即就轉過頭,對沈柔凝道:「沈姑娘,之前,是紀童坐井觀天,讓沈姑娘笑話了。」
紀家的底細他很清楚,不過是個生活富裕的土財主。能供出一個知府,已經是他那知府老爹娶了一個好妻子,並且本人善於鑽營交際外加運氣好的緣故。無論如何,與京城的秦國公府和陳府相比,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甚至單純地與黟山沈氏相比,都遠遠不如——
沈氏至少是傳承了百多年的世家!人家是與底蘊的!
所以,紀童說自己是坐井觀天,一點兒都沒錯。
「紀少不必如此。」沈柔凝客氣地搖搖頭,沒有說太多話。
接下來如何拉紀童入伙,是將他當做夥伴還是屬下,如何定位操作,那是秦敘的事情,她和陳厚績只負責聽著就是了。
秦敘果然厲害。
不過是幾句話,就將紀童說的熱血沸騰服服帖帖。立即表示要跟著秦敘陳厚績一起開創未來了,但他也是腦子轉的極快的聰明人,立即就說出了自己的難處:「……我若是想要大展拳腳,如今身份卻是有些不自由……不知能否借了兩位的名頭。過我父親那一關?」
若是紀知府知道紀童與秦敘和陳厚績搭上了,定然十分欣慰,對於他今後所作所為,都會給予大大的支持和方便。這根本就是不用想的。想來哪怕是他說秦敘想要銀子,紀知府也願意慷慨相贈!
到了紀知府這個位置。怕的不是有人向他伸手,而是他明明想將銀子送出去,卻不知道送給誰!
但紀童很擔心,秦敘和陳厚績不願意太高調。
兩個人來到寧波府也有一陣子了,竟然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詳細的出身來歷。
秦敘略一沉吟,便痛快點頭道:「可以。」
「寧波府還是太小了,我需要有能自由離開的藉口,才方便做事……不知敘少有什麼建議?」紀童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個國子監名額,就解決了。」秦敘不在意地道:「或者,給你挑一門親事。」
「那還是國子監吧。」紀童連忙道。
他還並不想太快成親。而且。如今他在世人印象之中不過是草包紈絝一個,也很難說一門不錯的親事。他才十五六歲,對於將來的妻子,還是很有期待的。
有了國子監就讀的名額,他就能夠大大方方地離開寧波府進京去。而國子監里的夫子們對官宦子弟一向沒什麼要求,他便能有大把的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
再有,從國子監出來,他就能直接被授予秀才的功名……秀才功名雖然十分不起眼,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中大用處了呢?所以,也算是個大好處。不然。以他的水平,無論如何也是考不中秀才的。
秦敘和紀童談的十分愉快,沈柔凝乾脆就替幾人煮起了茶。
終於,兩個人初步有了些構想之後。見時間不早,也就暫時打住,以後再議。
紀童與沈柔凝告別之時,向她道:「多謝沈姑娘。」
「我紀童將來有所成就,定然不敢忘記姑娘引薦之恩。」
紀童很精明。不然也不會在經商上如魚得水。知道了秦敘和陳厚績二人的出身背景,他已經清楚地知道。他紀童這輩子最重要的際遇,就在此時。
而若不是沈柔凝提起他,秦敘和陳厚績都是天之驕子,又怎麼會留意到他這一個刻意隱藏的小人物。也就是說,沒有沈柔凝,他紀童根本連見這二人的機會都沒有,又如何能成為他們的重視的屬下,甚至是夥伴朋友!
雖然昨夜過來的時候,有些不怎麼舒服愉快。
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紀童從今以後,就能大展拳腳,一一實現心中的藍圖!
「紀少客氣了。」沈柔凝愉快地笑道。
她達成了之前想要達成的目的,紀童感激不感激她,都不再重要。
當然,能讓紀童感激在心,還是很不錯的。
紀童沒有再多說,很快離開了。
陳厚績坐了半天囫圇地聽了滿腦子不太懂的話,早就頭昏腦漲坐不住,在紀童離開之後,也立即起身出去活動筋骨去了。
昨天夜裡與秦敘那小子擠一張床,實在是不舒服至極。如今他的骨頭都是僵硬的。
秦敘沒有那麼快走。
他似乎想要品完沈柔凝煮的最後一道茶水。
「其實,凝表妹你擔心的,還有一個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裊裊茶香之中,秦敘的面龐越發地氤氳柔美,讓人情不自禁就想要多看幾眼。
沈柔凝微微一怔,輕聲道:「願聞其詳。」
秦敘看了一眼她,略做遲疑,才道:「只要你在所有人有所動作之前早早定親……要知道,就算是如前朝皇帝大選之時,有婚約在身的女子,也是不在徵召參選範圍之內的。」
除非這位君王是史上少有的昏聵荒淫。
而顯然,慶隆帝怎麼也不是這麼一個皇上。
因而,只要沈柔凝早早定下親事,那麼一切針對她婚事的心思,就再沒有了用武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