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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平太公主與紀韶元接到來自宮中的詔書時,不可避免地表示終於來了。墨子閣 m.mozige.com
當初昇平太公主簡單給霍家三姐妹算過命,道霍家三小姐霍樺秀尊貴無極,而霍家大小姐霍榕秀健康富貴,二小姐霍楹秀一生平淡。
腦海中浮現起當時的讖語,紀韶元不由得有點感傷——霍樺秀和她莫非真的是天各一方了?
霍家三姐妹至今待字閨中,倘若真的去和親,也只能是……
昇平太公主瞧出紀韶元內心中的不平靜,語帶寬慰,「元元,此乃天意。若依照西夏國書來看,想來,你的三姐早已與西夏太子哥舒鈞相識了。哥舒鈞對你三姐頗有好感,後又得知你三姐的真實身份,於是,才下此國書。」
昇平太公主的話無疑使紀韶元依依不捨的心情愈發盛了,她嘆氣,「那個太子,虎狼之輩,三姐她與他在一起,會有太平日子過嗎?」
就不說哥舒鈞此人早已後院女子如雲了,就連孩子也有好幾個,這樣的皇孫貴胄,別人眼裡或許高不可攀,但是紀韶元覺得,此人配不上霍家三小姐霍樺秀。
昇平太公主望著紀韶元,目光瞭然帶著幾分懇切,「你的三姐,富貴尊貴,可是,有得有失。」
有得有失?紀韶元苦笑,「皇宮裡最不能求的,那就是愛了,三姐她雖無心情愛,只若她必須嫁到西夏,想來,她是想得開的。」
真的渴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霍家三姐妹也不會至今留在霍家了。誠然霍家養得起她們,可未嘗沒有她們的心意在。
「寧寧,」昇平太公主喊出了緊急情況下才會叫的小名,「那位西夏太子過不了多久會來大興求親,點名要你三姐和親西夏。」
此一去,遙遙無期。
紀韶元仍舊擔心,「她這麼一去,無亞於是放飛的風箏,我將到何處去尋她?」
去了西夏,霍家不但無法給霍樺秀撐腰,也不能去到西夏。
哎!昇平太公主只能寬慰紀韶元,「該來的逃不了,你三姐命格尊貴卻經歷坎坷,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你三姐與你一樣,皆是不屈不撓之輩。寧寧也勿過於憂慮,最起碼,西夏太子哥舒鈞待她還不錯。」
還不錯又有何用?欺負了霍樺秀,莫非紀韶元還能千里迢迢趕過去為霍樺秀打抱不平?
從未有一刻,紀韶元多麼渴求天下一統。北境已平,只剩下西夏與南齊二國。
就是不知道,她能否等到這一天了?
「寧寧,你大姐與二姐是平平安安的命,而你三姐,坎坷又至尊,或許,日後她會留名史冊。」
昇平太公主面色肅然。
霍樺秀這個和親公主,可不比一般的和親公主,起碼大興兵強馬壯,蒸蒸日上,足夠為霍樺秀爭取到一定的尊重與權利。
再者,霍樺秀也非等閒之輩,此女大致會與南齊的女王發生激烈的鬥爭。
想到這裡,昇平太公主掐著指頭,認認真真地再算了一遍。
然後,得出結論——
霍樺秀與哥舒鈞是虎狼相遇,情深不壽。
既然聊到了西夏,紀韶元可得好好談談西夏相關的問題。
「西夏的國力遜色於南齊,南齊有冶鐵術與騎兵,而西夏仍舊依靠進口糧食,過著半遊牧的生活。如果三姐去到那裡,語言問題必然得擔心,其次是糧食與土地。西夏急需糧食種子,文化落後,繼承了鮮卑傳統,父死子繼,三姐她可能得經歷較長時間的考驗。」
一想到西夏那個恐怖的繼承嫂子的婚姻制度,紀韶元什麼風花雪月的美好想法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韶元的話不無道理,昇平太公主點點頭,「你說得對,西夏落後於大興,如若不然,它也不可能心甘情願地臣服大興。」
南齊難纏,西夏同樣非等閒之輩。考慮到兩國的未來,以及大興的長足發展,此次西夏求親,紀常登必然得答應的。
紀韶元忽而拍了拍腦門,「我咋忘了?早年南齊的公主嫁到西夏為太子妃的,那三姐這是二房了?」
說到這裡,紀韶元愈發對哥舒鈞看不順眼。
什麼嘛,自己都有妻有子了,咋好意思求娶她三姐的?還冠以家國大義的名義,那不就是強取豪奪?真是厚顏無恥。
昇平太公主順著話茬說道,「那位公主,是南齊女王的姐姐,二人關係平平,但這個太子妃絕不一般。她在時,哥舒鈞別說女兒了,兒子都沒有再出生了,此女的心機手腕,可見一斑。」
南珠公主的姐姐和靜公主,或許關係上與第五王后南珠公主關係一般,可誰讓人家的小嬸子是第五王后的族親侄女?
如此一看,南珠公主當了女王,那位和靜公主,只會腰杆子更硬了。
紀韶元摸了摸下巴,「心機深沉的太子妃,三姐算什麼?側妃還是侍妾?」她可不想霍樺秀嫁到西夏時,就是可憐巴巴的小妾。
昇平太公主笑了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哥舒鈞會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地娶霍家三小姐為太子妃的。」
「兩個太子妃?」紀韶元想到了西夏大王那好幾個王后並立的局面,不禁搖頭,「也罷,太子妃就太子妃,就是,頭上還有一個太子妃,三姐有的愁了。」
不出意料,西夏使者並西夏太子哥舒鈞千里迢迢趕到京城。這一趟京城之行不比之前,此次西夏來訪,主要是為了求親。
西夏使者團身後跟著的一車車寶石與活物,實在是惹人眼。
紀常登見狀,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道,「西夏使者與太子辛苦了。何必這般破費?我國與你西夏,那是一家親嘛。」
說是這麼說,西夏使者那客客氣氣的恭維紀常登喜登大寶,各種萬歲祝福層出不窮,同時表示前來求親的太子本人將會逗留京城幾日。
紀常登聞言,為之大喜,「好,很好。西夏太子,你可要好好讀逛一逛京城,大興物產豐饒,應有盡有,不必客氣。」
物產豐饒的大興,遠不是貧瘠的西夏可以比擬的。
頭戴黑帽的太子哥舒鈞扯了扯嘴角,佯作高興地表示「那當然,大興什麼都有,也包括女人。」
此話一出,紀常登與周圍人的神色有些掛不住了。
什麼叫做女人多?難道西夏太子把大興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紀常登淡定自若地告訴哥舒鈞,「大興人口多,男女老少,什麼都不缺,此為大興太平所致。富貴不愁的生活,老百姓自是多了不少人。」
反正,大興強盛,人當然多。
哥舒鈞哈哈大笑,「大興皇帝陛下真是有豪氣。這樣吧,之前使者上書的求親國書,我有一個請求,不知大興皇帝可否聽一聽?」
「說吧。」紀常登看著哥舒鈞,想瞧瞧對方有何指教。
雖說來者不善,紀常登潛意識地對哥舒鈞產生排斥心理,不過,哥舒鈞肯好好說話,那麼紀常登也不介意擺出大氣君主的架子,招待招待哥舒鈞。
哥舒鈞露出白白的牙齒,似笑非笑,「我要娶你們大興平國公府霍家三小姐霍樺秀為太子妃。」那個丫頭,古靈精怪,如果她不能成為他的太子妃,他這輩子都會抱著遺憾。
霍樺秀?
紀常登愣了愣,「莫非太子與霍家三小姐是舊識?」好端端的,求娶一個出了名的老姑娘,那不是舊相識,可能嗎?
哥舒鈞一聽到這個話題,熱情上來了,「也是有過一面之緣,我認為霍家三小姐品貌端莊,大方聰明,很合適當我的太子妃。剛好,我之前的太子妃和靜公主如今沒有一兒半女,倘若霍家三小姐嫁給我,並能有個孩子,那將來,這個孩子會繼承西夏的王位。」
這個誘惑無疑是很大的,如果霍樺秀的孩子當了西夏大王,大興便能兵不血刃地吞併西夏。
紀常登想到了這點,面上的笑容愈發熱切了,「哦?太子殿下似乎很有把握,你的太子妃不會與你唱反調?」
和靜公主有南齊女王撐腰,難保她不會想辦法阻撓霍樺秀與哥舒鈞的孩子當上大王。
哥舒鈞一聽,當即表示,「她敢做,我就敢賜死她。」
真夠狠絕無情,紀常登心裡想道。
「這麼說,你希望兩個太子妃平起平坐?」
紀常登半笑不笑。
兩個太子妃,聞所未聞。
對方話里隱含譏諷,哥舒鈞反而自信地頷首,「和靜公主是南齊女王的姐妹,我也不能辜負了她。」
說得好聽,還不是想兩頭下注?紀常登內心腹誹,明面上擺出客套的態度,「此事事關重大,霍家三小姐乃我姐姐的表姐,朕不能不與長公主商量商量。」
霍樺秀被點名去和親,紀韶元鐵定不同意。
紀常登煩惱該如何與紀韶元溝通時,孰知哥舒鈞直接來了一句,「簡單,我去拜訪平國公府與長公主府,只要他們願意將霍家三小姐嫁給我,我哥舒鈞做什麼都可以滿足他們。」
當太子妃,多少人可望不可即,霍家應該倍感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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