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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更為長久的沉默,而後一旁的東方子珩興許也是有些無奈了,而後拉了她指尖與她坐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侍女上前來奉茶,眼前便是一片茶香悠長,還有水霧一般的朦朦朧朧的感覺,將隱約有些昏暗的屋內襯得少了幾分低俗,多了幾分雅致的感覺。
「我覺著你該同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樓陌煙嗓音還是淺淺淡淡的,但是她很聰明,知道問身旁的人比得過問現在其他人更好,更容易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她這時候說話的意思並不是說要解釋一下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聚會,想要聽到的解釋實際上是為何在這個時候,兩個為何三年前就該與世長辭的人會突然好端端的坐在這兒。
探子的是極為準確的。
說是江折風與其他的東瀛將士無人生還那就無人生還。
說是百里錦霜被逼上城樓自戕,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自戕了不是。
這世界千奇百怪的事兒都有,可一個人死了就是真真的死了,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樓陌煙也永遠記得那個夜晚,一身鳳袍的女人笑著送他們離開,卻將自己接下來未可知尚且還漫長的一生葬送在這深宮中,再無重來。
東方子珩怕也是知曉她的心思,生於北國的人常飲的茶多是暖身子的濃茶,如今這口味卻是愈發的偏了樓陌煙的南國幾分。
抿了一口,這才斟酌著開了口。
「江折風我倒是能同你說道一二,至於百里錦霜,我確切是不知還活著,今日的這一出的相見我也知曉她回來,但未曾在先前有過半分交集。」
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觸及到的真相。
東方子珩作為北沐儲君,自然如今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可他能夠避開北沐那邊的勢力一路南下來到南欒與她相見,可想而知手段如何。
他不知道的事兒想來真真的有些難以知曉了。
就恍若是那般至今在大理寺留著的懸案一般。
分明那個時候百里錦霜滿目痴狂的被逼上城樓,而後喃喃自語說了些什麼,便是拔下來了凌亂的髮髻上僅剩的一根金簪自戕,而後墜下城樓,死於亂軍的刀劍之中。
素來割了手腕不見得說能活多久了不是。
更是有人在亂軍過後撿到了百里錦霜從不離手的鏤空銀鈴。
這樣的東西都是留在這兒了,人怕也是不在了才是。
樓陌煙彼時初初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感覺到有些驚愕。
而後情緒淡去心底,只覺著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昔日她還是蘇錦若的時候,百里錦霜也還不是百里錦霜,而是蘇錦霜。
她們曾攜手去看春日早桃,在屋檐下的長廊中嬉戲過眾多歲月。
她待她是有過真心的,可最終到底還是不敵這世間的滿是塵俗的沾染速度。
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顏色,茶霧氤氳,而後她又聽到身邊人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一瞬間在之後的話入耳時,卻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分明她想的是百里錦霜,卻是在聽及江折風的事兒時隱隱約約的有幾分恍惚。
「你那裡的消息差不多也是準確了的。江折風的確是被人設計在包圍圈中出不去,所有的東瀛將士都有去無回。
但是誰也不知那時候保護江折風的一個暗影用自己的身軀遮擋住了致命的一劍。」
東方子珩這樣的低聲說,目光仿佛看著很遙遠的地方。
也許那個地方是曾經他年少時征戰過的漫漫黃沙,也許又是曾經埋葬了他少年素白的九尺宮牆。
樓陌煙愣了愣,而後指尖把玩著茶杯,低斂下所有的眼中情緒。
「那照你所說,還真的活下來了對麼?」
「是。」
他給的回答從來都是很簡略,然而樓陌煙聽了這樣的回答,良久唇角挽起來笑意,眼睛裡面也有一點饒有興味的感覺。
「可是照你所說,所有的將士都有去無回,那麼自然而然江折風彼時也是受了重傷的不是,試問一個人如何能夠在瀕死的狀態下堅持尋到生機?」。
她這話也並不是質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只是一種很自然的好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