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夢,生死一線。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白燁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境之中,他到了一片荒蕪之地,茫茫一片,乾淨的連塵埃都沒有。
這裡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算計,沒有陰謀,這裡一片明朗,連風都是親和的。
這是哪裡?世上竟有這樣乾淨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挺好的,他喜歡乾淨,一直喜歡,但是,他卻沒辦法如此乾淨的活著,他從小就生活在宮中,看慣了人生百態,也見多了陰謀詭計,更早的明白,想要活著,就不可能幹淨。
他其實也累,也困惑,既然這般討厭,為何還要活著?
這裡多好!瞧瞧,踩下去都沒有腳印
「白燁!」
「白燁!」
誰在叫他?聲音這麼熟悉,好吵,已經喊了許久了。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想好好做個夢都不行,這般呱躁!
可是,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不對,沒有聲音,他認真聽了,沒有聲音,只是一個幻覺。
「白燁!」
又來了!無奈扭頭看過去,他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熟悉的煙青色,隨即一笑,是她啊!
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當真是磨人,連他的夢都不放過,到底是要他連一絲縫隙都不留,全被她沾滿嗎?
轉身,朝著熟悉的身影走過去,不對,這女人怎麼看上去有些不一樣。
他看到玄凌在哭,他覺得這是假象,玄凌怎麼會哭,那女人,要她流淚比流血都難。
可是,他又好像真的聽到了,雖然沒有一絲聲音
玄凌?是你在哭嗎?你怎麼哭了?為什麼哭?誰讓你哭了?
沒有人回答他,可是那個畫面不停的在他眼前晃,他開始著急,她怎麼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
玄凌!到底怎麼了,他越來越急,想要衝過去,他的女人,怎麼能讓人欺負成這樣?
可是,他沖不過去,他被困住了,四周像是有無行的壁壘,他只能隔著透明的壁壘,眼巴巴的看著玄凌獨自傷心。
怎麼了?究竟怎麼了,為什麼他過去,為什麼她那般傷心,還有害怕,揮手,什麼也夠不到,可是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害怕。
她怎麼會害怕,她是帝玄凌啊,她何曾害怕過,玄凌,是誰欺負她了?遇到什麼事了?
玄凌!不行,他要過去,她現在的樣子他害怕,他要過去
於是他瘋狂的跑,朝著那個讓他心疼的人影跑,可是,沒有用,他夠不著,每次都差那麼一點,就是勾不著。
「玄凌,玄凌!」任他怎麼大聲,就是沒用,對方好像聽不到一樣。
玄凌,他要過去,他要過去
「白燁!白燁!」
他聽到了,他聽到了,是玄凌的聲音,是她在叫他,可是這個聲音聽起來,為什麼這麼無助?還有害怕和絕望!
那瘦弱的身影,形單影隻,孤零零的,看的他的心頓時揪疼。
她怎麼了?她遇到什麼事了,她在喊著自己,她在喊他,不行,他的過去,他的過去,他的女人需要他,她在找她。
白燁開始惶恐,開始害怕,因為他從沒見過玄凌這樣,這樣的玄凌讓他心疼的窒息。
她怎麼能是這樣的,帝玄凌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怎麼會害怕,她怎麼會這般傷心,是誰,是誰欺她至此,他定要他付出代價。
玄凌,乖乖的,等著,他就來,他就來。
屋子裡靜悄悄的,玄凌已經是無意識的輕喃了,她實在是太累了她想休息一會,等她醒來,他也就醒來了。
抱著白燁胳膊的手緊了緊,身子卻開始放鬆了。
白燁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只是玄凌不知道而已。
燕飄令和帝色等人還有白燁的人在外面始終是不放心,聽得裡面沒動靜,小心翼翼探頭進去看看,看過之後,所有人站在門口都沉默著,只聽得到嘩啦啦的雨聲。
小小的床板上,兩個人安安靜靜的躺著,緊緊依偎,女的頭靠在對方的肩窩,男的將頭輕輕偏著貼著對方,兩人的頭髮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如果男的臉色不是那般蒼白,女的雙眼下沒有黑色的淤青,該是多美的一幅畫。
「讓他們睡一會吧,阿花你守在這。」
「哦!」
燕飄零給了帝色和其他人一個眼神,示意出去說。
小凡站在門口,她是不會走的,她的等著他們族長醒來,哈哈,要是族長是帝玄凌的男人,那肯定是暫時不可能回昂山的,那她自然也不用回,她的留下孝敬族長大人啊。
閒著無聊,打量起對面的阿花來,鬼崛族人?
帝緋色當年的男人那個據說跟她一樣是武學奇葩的男人,就是鬼崛族人,但是,不是所有鬼崛族人都長的藍眼睛金頭髮,只有聖女才是。
哇哦!
她一直就想看看,世上還有長這樣的人,藍色的眼睛,金黃的頭髮,以為會很嚇人,但是「你很漂亮!」
望著小凡天真無邪的眼神,阿花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真的很漂亮嗎?不覺得奇怪嗎?
「唉,羨慕!眼睛就像天空一樣!」小凡實誠,盯著人家看的,羨慕不已。
天空?阿花終於露出笑來,自從自己容顏改變之後,一直覺得自己丑,但是他們都說好看,以為是他們安慰自己,現在想想,這些人怎麼會是安慰人的人,是真的好看?
應該是吧!
旁邊的小屋子裡,燕飄零和帝色等人商量著,的儘快離開這裡,等玄凌醒了要跟她商量一下,這裡不安全,他們將雷霆山掩了,雷霆山是沒有走出消息,但是兩三天可能能瞞過去,時間再久一點,就危險了。
這裡,畢竟是炎火,離都城如此之近,真要找來,花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現在的情況,不宜跟他們斗。
「我已經讓人在周圍觀察了,一有動靜就會知道。」帝色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她已經讓人送出信去,多倫來的人肯定沒有帝家隱快,但是,最快趕到這裡的,恐怕也是幾天之後了,這段時間,確實危險。
「的去找個安全之地,白城主的那個莊子,的儘快去將他的家人接出來。」燕飄零有些焦急,這安全之地,不好找,這是炎火又是現在找個情況。
「地方我來找,」燕鈴蘭輕聲開口。
燕飄零看著她,燕鈴蘭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我在炎火好歹呆了這麼多年,狡兔三窟,放心吧,我去安排一下,他能動了,立刻就過去,再拖下去,墨天痕回過神來,就真的麻煩了。」
「小師妹,一切小心。」
燕鈴蘭點了點頭,轉身即走。
「你們白城的人大概什麼時候到?」燕飄零又問了一下白燁的人。
一番安排下來,大家便靜靜等著,他們相信,那個人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這邊,墨南到達雷霆山附近,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雷霆山也是他們長大的地方了,萬不可能走錯,但是,雷霆山哪裡去了?為什麼這裡全是水?雷霆山不見了!
仔仔細細察看周圍的環境,這才敢確認,雷霆山真如他看到的一樣,被淹了!抬頭看天上的雨,不可能,這雨就是再大,兩天時間,也不可能將這裡給淹了,怎麼回事?
嚇的臉都白了,這事非同小可,他的趕緊回去通知家主,就算是被水淹了,也不可能連個信都送不出來,他根本沒收到任何信。
雨中,墨南一臉驚恐,可能在他心裡,雷霆山也是一個不可能出事的地方。
趕回的路上,撞上正好來此的墨秋,其實,墨秋已經到了一會,並且做好了部署。對墨秋,墨南也是十分敬重的,知道這個墨秋是比老秦還受家主重視的人。
「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來的時候,這裡就是這樣了正趕回去告訴家主!」這是天大的事。
「弄清楚再回去告訴家主吧,否則沒法交代,這是雷霆山啊!」墨秋一副沉重不已的樣子。
兩人一番商量,順著水流到千河附近看了看,那麼大的動靜,加上痕跡沒辦法清理,從決堤的口子處看出了端倪。
「是人為!是人為的!是有人將千河的水刻意引入雷霆山將雷霆山給淹了,是誰!是誰!」墨南的憤怒可想而知,憤怒的同事還有害怕,誰能做到?
「這裡全是堅固無比的岩石,這麼大個口子,人力根本無法開鑿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墨秋一步步引著墨南跟著自己的思維走,路上,還有他安排好的一切。
通過墨南的口,將他預設好的答案轉述給墨天痕,引導墨天痕按著自己的軌跡走,如今,人蠱王沒了,就是有再好的載體也沒用了,雷霆山也沒了,所以,他只有一條路,讓墨天痕完成老山主的夙願,一統天下。
墨南哪裡是墨秋的對手,在墨秋不著痕跡的引導下,自以為發現了許多證據。
比如找到了雷霆山送出的消息,用帝家隱的手法殺死的墨隱,還有雷霆山山主給墨北的信等等,做的天衣無縫,讓墨南幾乎立刻就信了。
因為信上有山主令,墨秋身上就有現成的,要做成這個局,加上墨秋的心機,到也沒什麼難的。
墨南收穫頗豐,一切都有了答案,著急回去稟報。
雷霆山確實出問題了,家住懷疑沒錯,山主就是墨北身後的人,而雷霆山是毀在帝玄凌等人的手中,連消息都沒來的及送出去。
眼看著,玄凌已經睡覺快兩個時辰了,燕飄零心神不寧,總覺得不安。
「不行,我的去看看,她滴水未沾,粒米未進……」這麼睡下去會出事,儘管知道她很累。
帝色其實也同樣擔心著,就是心疼玄凌太累,見她睡的如此踏實,不忍心叫醒罷了。
「姐?」試著叫了一聲,沒有反應,燕飄零彎身拍了拍玄凌的胳膊,想讓她起來用點東西,可是觸碰之下,嚇得驚叫,「姐!姐!」
「家主!」見這動靜,帝色沖了過去。
定眼一看,這才發現玄凌整張臉都白的,沒有一點顏色,雖然之前她一直是這樣的,可現在她不是好了嗎?怎麼
「姐!醒醒,姐!」燕飄零臉色大變,好涼,他姐的身體好涼沒有一點溫度。
帝色伸手,在玄凌的額頭上探了探,也是嚇到了,家主!
「怎麼了?」阿花一旁呆呆的問了句,她剛才一直在這,沒發現什麼不對啊。
小凡是個行動派,見這一個二個的大驚小怪的,湊近看了看,越看眉頭越沉,一個轉身,將人撫起,站在床板邊就運功將手心對準玄凌的後頸窩。
「她的身體這麼弱,你們居然讓她這麼折騰。」
不要命了!這明顯就是體弱之後耗盡精力枯竭之象。
本來她就覺得,兩天兩夜精神高度集中接筋續骨是神人了,原來和她男人一樣,只是不要命而已,就她這樣的身體,簡直找死。
這兩個人,是不是傻!
「她怎麼」燕飄零嚇得聲音都打結了,姐!不是說好了嗎?怎麼了這是?他出去的時候還好好地。
「快去弄點水來,撬開她的嘴餵一點。」真是的,一群二愣子,還要她這個小的來教,這就是累的,餓的,乏的。每個人的身體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更何況她這病弱的甚至是超負荷的強撐
帝色一臉自責,轉身端來水,是她大意了,家主近來身體好轉,所以她就忽略了,只是好轉,並未根治,家主師父說過,還要一段時間的,她怎麼就給忘了,該死!
幾人著急忙慌的給玄凌灌了點水,一旁焦急的圍著,卻是束手無策,看著雙眼緊閉沒有血色的玄凌,心疼加緊張。
「她有沒有事?」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大夫!想想辦法讓她的身體回溫,你們都出去。」小凡沒好氣的瞪了燕飄零一眼。
見她這架勢,以為她有辦法,立刻乖乖出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這小丫頭是突然冒出來的,就這麼將人交給她
小凡是個人精,一眼就知道他們想什麼,「是留下還是出去救她,你們自己看著辦,我數到三,一、二」
三還沒出口,屋子裡一個人都沒了。
門關上之後,阿花立刻將耳朵貼近門板,想要知道裡面的情況。
小凡沒有說謊,她的確不知道怎麼救,不過是老辦法,血!都這樣了,只能用她的血來緩口氣啊,她現在無比糾結,爺爺讓她來找帝玄凌,是不是存心的。
這才見面多久,她就疼了幾回了,嗚嗚~
看著還沒來得及長好的傷口,閉上眼,再次弄破,將血滴在玄凌的唇瓣上,掰開玄凌的嘴,讓血流入。
「帝玄凌,你要是有事,你男人就沒人救了!」威脅一下看看。
不知是血起了作用,還是小凡的話起了作用,玄凌的眉頭動了動。
靠!靈啊!
將傷口血止住,看著玄凌,鬆了口氣,只要能醒過來,喝點水,用點東西,應該能慢慢緩過來,不過,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等好好將養一段時間。
門外,阿花在眾人的目光中默默的搖了搖頭,示意裡面應該沒事,心裡卻納悶,這厲害的小丫頭就是要用威脅讓帝玄凌好起來?這麼神奇?
門開,所有人衝進去,差點把小凡擠到。
忍不住想開罵,尊老愛幼懂不懂?
「姐!」
「家主!」
玄凌眉頭再次動了動,燕飄零趕緊彎腰抓著她的手,有溫度了,終於有點溫度了,不由看向小凡,「謝謝!」
喲!小凡傲嬌的抬著下顎,受了,沒白疼。
「姐!醒醒,姐!」
「嗯」聲音很輕,眼睛也沒睜開,可總算有點反應了。
大家的心這才跟著落下,不約而同看向她身旁的白燁,依然沒什麼反應,臉白如紙,又跟著涼了涼,若是他不好起來,想要帝玄凌不折騰幾乎是不可能的。
「什麼時辰了!」玄凌的意識好像是清醒的,她只是太累了,沒有力氣睜開眼,連說話的聲音都要費力才能聽到。
「姐,快天黑了,鈴蘭去找地方了,咱們天黑之前就離開這,這雨下個不停,太大了,這小屋子撐不住多久的。」這是臨時搭建的,已經有些漏雨了,是他們修理了一番這才維持著。
離開?白燁!
幾乎是條件反射,玄凌的雙眸一睜,扭身看去,明明沒有一絲力氣了,卻一下就坐了起來,伸手,探視,細看,一絲不苟,緊張又小心。
還好,還好,有點溫度了,有點溫度了,她剛才靠著他睡,就是想接著體溫幫他暖暖的,或許是所有心思都用在白燁身上,太過專注了,因此忽略了,她自己一身冰涼。
有溫度了,就可以輕微的動動了,說明他的血流正常了,筋脈也暫時穩住了,沒有回縮。
「這裡不宜久留,你們準備一下,找到地方,立刻離開,去準備一個架子,一定要平穩!」
「好,姐,你放心,我們會準備好,你喝點水,喝點粥好不好,只有你好好的,他才能平安無事,白城主需要你!」燕飄零終於忍不住開口勸說了。
對,她不能有事,白燁有救了,她更不能有事。
「好!」摸了摸肚子,確實餓了,「拿水來,加點鹽。」
帝色都準備好了,玄凌接著,自己小口喝了一口,覺得濃淡合適,這才拿棉布沾了點,點在白燁的嘴上,大家默默看著,都忍不住有些動容。
有時候,不經意間,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詮釋一切,比任何語言都讓人感動。
從白燁受傷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親力親為,沒有讓任何人插手,在此之前,他們都想像不到,她這樣的人,若是對一個人用心起來,可以這般極致。
半個時辰左右,燕鈴蘭就趕回來了,她能在墨天痕眼皮子地下安然過這麼多年,還是有些自己的門道的。
「地方你們儘管放心,最少十天半個月,他們找不到!」
「差不多夠了!」十天半個月,他們的人也到了,到時候就可安排撤離,這樣的情況,再在炎火折騰,也折騰不起。
可有時候,人算不過天,星相已變,天下格局已變,這炎火怕是難以安穩了。
燕鈴蘭帶他們去的一個地方,是一個莊子,這裡比較清靜,但是並不隱蔽,有時候,暴露人前的,不一定真的就是危險之地。
離開的時候,帝色和白燁的人各調出一批人從他們的反方向而走,就怕到時候墨天痕的人找到這裡,順著痕跡追蹤到他們,所以做了兩手準備。
而這邊,玄凌他們邊走,帝色邊在後面清理痕跡,所有細微之處都盡力而為。
杜曉嫣和墨玲玉也被接了來,但是,他們並沒有告訴他們白燁的的事,這對才重逢的母子
儘管住在一個莊子裡,杜曉嫣也不知道,她的兒子就在附近,並且命懸一線,生死不明。
天已經黑了,不再是一片蟲鳴蛙叫之聲,而是稀里嘩啦的落雨聲。
換了乾爽的衣裳,喝了點熱粥,玄凌也緩了口氣,靜靜看著床上的人,輕輕的替對方收拾妥當,這才一旁坐下。
伸手拉著對方的手,靜靜而坐。
這一場雨下的太突然,而發生的一切也太突然,所以,她沒來得及做後續部署,就在白燁不知生死的時候,她早已顧不上去想這些了。
可是現在,她的想想了,傷白燁至此的的確是異蠱沒錯,可這異蠱是誰折騰出來的?是墨家,是那雷霆山的山主!
就算是她找上門又如何,她就要算這筆賬,否則,她該找誰去?
「帝色,那雷霆山的山主,必然在墨天痕身邊,這麼多年,如果他不在山上,就一定在墨天痕跟前,很有可能,就是幫墨天痕打理秦嶺的人,去查清楚,墨天痕身邊有什麼厲害角色你們還未打過交道的,將這個人的情況給我弄個明明白白,另外給多倫去信,山道挖開之後,趁勢直攻炎火,炎火很快,就會焦頭爛額,根本無力調兵!」
玄凌的聲音很輕,可是語氣卻是冰冷的,眸光中,似有熊熊烈火。
「是,家主!」
「姐,都安排好了,你該好好休息了,慢慢來,不著急!」嘆了口氣,就知道,她醒來,也不會讓自己閒著。
玄凌笑著點頭,知道他們擔心,可是,她不能閒著啊,因為時間太緊,如果她料想的沒錯,那個雷霆山的山主就是墨天痕身邊的人,之前一定是不在都城,這些天過去了,都城這麼大動靜,那個人一定回來了,雷霆山的事估摸著也就知道了。
她將雷霆山毀了,將他當成寶貝疙瘩一樣的人蠱王給毀了,相信對方應該會想到是他們做的,恐怕現在,正想殺了他們泄憤,定會讓墨天痕不顧內憂來追殺他們。
他們現在的情況,勢單力薄,又是這個狀況,這地方再安全,也拖不了多久,所以,必須要快,要讓炎火亂,亂了墨天痕就是有心殺他們,也騰不出手來。
閉上眼,先這樣的,等挺過了這一夜再說後話。
一定要挺過這一夜,低頭,正要看向白燁,突然感覺手中某人的手指動了動,玄凌一驚,彎身輕呼,「白燁!」
其他人也跟著緊張起來,沒事了?醒了?
「白燁!」
又是一聲輕喚,可是床上的人沒有反應,玄凌無奈一笑,略有些苦澀,是她太急了,這個情況,最少要到明天早上才有可能有動靜的。
或許是因為心中太急切盼著對方醒來,所以出現幻覺了。
「行了,你們也感覺去收拾一下,都好好吃飽休息休息,接下來,不會輕鬆。」她陪著就好。
「姐,你休息一下吧,我守著,我保證,眼睛都不閉一下。」
搖頭,「去休息!」
玄凌的話出口,就表示絕無可能,其實大家都知道,白燁若不睜開眼,想要玄凌去休息是不可能的。
嘆了口氣,一臉擔心的轉身,罷了,一會收拾一下,在外面守著吧,至少有事他隨時都在。
其實,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只有小凡,早已尋了一張床,吃飽喝足呼呼大睡了,別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是他們巫族的族長,血未流干,氣息未斷,應該沒那麼容易死,他們巫族人的再生能力是旁人無法理解的,再加上她的血,應該是沒問題的,只是,救活了,那筋脈問題算了,睡醒再說,反正一時想太多也沒用。
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睡覺!
玄凌輕輕抓著白燁的手,有些小脾氣的拍打了一下,打完之後,又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怪人家,是有點過分了。
嘆了口氣,「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就醒來。」
白燁其實已經有點模糊的意識了,只是睜不開眼,當玄凌拍打他手背的時候,他也感應到了,就是無法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感覺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究竟怎麼回事?玄凌,握著他手的人是玄凌,沒錯,是她,他好像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睡一覺?這是晚上?他睡著了?那為何玄凌在他邊上。
慢慢的,白燁一點點的恢復意識。
點點記憶闖入腦海,他想起來,他都想起來了,他和那小丫頭去收拾那異蠱,那異蠱掙脫陣法,突然攻向玄凌,然後
他是死了還是沒死?
他當時根本沒有想的時間,只是本能反應,玄凌,玄凌她沒事吧?她可好?
突然開始著急,想要睜開眼,想要說話,可是他越急,越是做不到,感覺自己動不了。
玄凌正要躺下,手上又傳來細微的感覺,感覺白燁的手在動,雖然很輕,抬頭,看向白燁的臉,臉色依舊不好,但是,眉頭卻在動,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有反應了,有反應了,這次是真的有反應了。
「白燁,白燁,別急,是不是疼?忍忍,忍忍,我不敢多給你用麻沸散,你什麼沒忍過,不差這一點!」嘴上這麼說著,抽出一隻手,落在白燁臉上,想要幫他撫平眉頭。
「白燁!你終於活過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玄凌的情緒,從未如此激動過。
是玄凌的聲音,他聽清楚了,是玄凌的聲音,是她在跟自己說話,可是,她的聲音怎麼如此沙啞,如此小心?
還有她的手,正在撫摸他眉心的,是她的手,究竟怎麼回事?她怎麼了?
「白燁,你終於活過來了,終於活過來了你知不知道」
玄凌的聲音很輕。
白燁好著急,他不知道什麼情況,想要睜開眼,又睜不開,也不想睜開眼,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深切感受到玄凌對他的感情,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般。
他知不知道什麼?她為什麼不說了?
「乖,睡吧,明天早晨睜開眼,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不管將來如何,活著就好。」玄凌彎腰,臉頰蹭了對方的臉頰一下,靠著白燁跟著躺下。
剛要調整位置準備休息,她的體力確實也要保證,才能應付後面可能發生的事,就在此時,眼睛餘光一掃,看到某人臉上一抹紅暈。
不動聲色,閉上眼躺下,嘴角卻扯出一抹笑。
這一夜,除了小凡,睡的最香甜的,反而是玄凌了。
而她身旁的人,內心這激情澎湃,熱血沸騰,毫無睡意,加上躺了三天兩夜,根本就不困,不過是因為身體條件不允許,這才沒辦法動彈,簡直就是活活煎熬。
聽著身旁之人均勻的呼吸聲,無奈一笑,卻無比欣慰。
他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他九死一生!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情況不容樂觀,身體是自己的,他多少能感受到一點。
除了活著,另一個好消息就是,他的女人,竟然如此守著他,同榻而眠,這下,總該甩不掉了吧,的負責啊。
不可否認,不管情況可能多糟糕,白燁的心情卻是好的。
因為,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在糟糕的情況,也不是自暴自棄的理由,總能絕處逢生的。
只要活著!
這一點,玄凌也未曾擔心過,因為她相信,她的男人,就算只剩下一口氣,只要活著,就能站起來。
不會武功,一道疤痕,他就不是白燁了?
這一夜,反倒寧靜了。
從多倫趕來的天機和帝簡他們,此刻也離都城不遠了,最多還有兩天左右的路程。
「仟哥哥,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這都下了三天了,越往這邊走,下的越大。」一間破廟之中,月靈挑著火堆,顯然沒什麼睡意,這雨稀里嘩啦的,鬧心死了。
天機借著火光看著外面的雨勢,搖了搖頭,「停不了,天變了。」
似懂非懂的聽著他們說話,帝簡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了,雨下不下的她到無所謂,她只想知道,還有多久能見到小姐,聽說小姐身子好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停不了?天變了?我看是天漏了,仟哥哥,這雨在這麼下下去,可就麻煩了,咱們今天如果的那些田地,都快淹了!」
這麼下下去,可就顆粒無收了。扔了木棍,撐著下巴,月靈盯著火堆,無精打采。
天機默默低頭,不光是田地,還有洪澇,更可怕的是洪澇之後的事,這天氣如此急雨數天,之後必然有大晴連天,水來不及退,加上高溫
會出大事!
難道,炎火天象異常,就是因為這個?那的是都打的一場災難??
「天機公子,咱們還有多久到?」
帝簡打斷天機的冥想,問了一句。
「兩天左右!但是,這一路,沒有聯繫上玄主」沒辦法確定對方的準確位置,心裡也就隱隱不安,或許是因為這雨,讓人心神無法清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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