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愕然望去,只見天上一前一後兩條人影急速飛掠過來,穩穩地在院中落下。當先一條大漢,背後背一把巨型大刀。我定睛一看,不由失聲道:「是你!」
這條大漢赫然就是我被那紅衣女子強擄走後讓我救的人,當時他得了瘟疫,躺在床上全沒半點精神,這時看他卻是神采飛揚,目光流轉間異彩閃動,顯然已經是大好了。再一看跟在他身後的那條人影,果然,是那個紅衣女子,此時她正怒目瞪著我,搞的我心裡莫名其妙,明明是她害我,怎麼現在好像是我不對似的?
「這位想必就是趙大夫吧?」那大漢向我拱手道。
「沒錯。」
「我叫周天賜。趙大夫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救命之恩先在此謝過。「他說罷一掬到底。
我擺擺手道:「不用客氣,我當大夫的救病人哪還有什麼好說的?周兄不用介懷。」
「哪裡?再怎麼說如果沒有趙大夫,可能我現在就得重來了。如此大恩,豈有不謝的道理。」周天賜突然笑笑道:「再說了,趙大夫可還沒有收我診金呢。」
「哈哈。」我乾笑道。「周兄真會開玩笑,我可是被你這位朋友強行抓了去的,當時倉皇逃了出來,哪還敢收什麼診金啊。」
那女子勃然大怒,劍一抽便想衝過來。周天賜一把拽住她,喝道:「趙大夫說的沒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快向趙大夫賠罪。」
「你……」那女子一楞。「你讓我向他賠罪?他不聽我的就是他不好,憑什麼還要我賠罪?」
「得了吧。」我冷笑道,「讓這位大小姐向我賠罪,我可沒有這個福氣,只要她別老是沒事折磨人我就謝天謝地了。」如此刁蠻的女子,我還是頭一回遇到。
周天賜面色一變,向那女子問道:「趙大夫說的可是真的?」
「周大哥,我跟你這麼久了,為什麼你寧願相信別人的一句話也不相信我呢?」那女子哀怨地道。
「我問你有沒有?」周天賜的神色十分嚴厲。
那女子囁囁喏喏了半晌才回答道:「人家只不過是小小地懲罰他一下,誰叫他當時騙我說他在你身上下了毒呢?」
周天賜沉聲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上回怎麼說的?」
「我當然沒有忘了。可是我這也是為你好嘛。」那女子辯解道。「周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趕我走啊。」
「哼!」周天賜雖然面色不豫,但聲音緩和了不少。「那你現在還不趕快向趙大夫道歉?」
「好嘛。」那女子委委屈屈地轉過身來,向我隨便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神情極度的不願意,語氣中更是沒有半點兒誠意。不過我本來就沒指望這些,於是也只是隨便答了一聲「沒關係」了事。
周天賜待我們說完後,這才向詹松吟他們打招呼道:「這幾位想必就是武當派的高足吧?」
「沒錯。在下詹松吟,這些都是我的師弟。你是不是就是人稱『烈焰狂刀』的那個周天賜?」
「呵呵,周天賜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沒錯,我就是。」周天賜笑笑,又轉身向錢重冷冷地道:「這位想必就是『笑面狂屠』錢兄了,不知你帶著這些個見不得人的東西想幹什麼啊?該不會是要來欺負這些好沒出師的後輩們吧?那可實在太失你的身份了。」
錢重面色一寒道:「周天賜,這是我們和武當派的事,你憑什麼插手?」
「憑什麼?」周天賜一拍背上的巨刀,笑道:「就憑我背上這把『噬惡』,憑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們兩個的外號都有個『狂』字,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狂還是我狂。」說罷抽出巨刀,全身爆起火紅的真氣,看起來他身上冒出火焰般,看來這就他外號的由來了。
「你要管這閒事,那就是與我們組織為敵,你不怕我,難道就不怕我們組織嗎?」
「哈哈!」周天賜狂笑道:「老子管你什麼狗屁組織,廢話少說,吃我一刀。」他身子一彈,巨刀冒出一道沖天的火焰,直逼錢重。錢重不及說話,只得迎了上去。
這下看出錢重的真本事了,他剛才和詹松吟打鬥的時候顯然沒盡全力。這時他的扇子招數的奇詭多變之出比起剛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全身真氣鼓動,冒起一絲絲黑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與。可就算這樣,仍然明顯不是周天賜的對手,周天賜的招數和錢重的恰恰相反,巨刀大開大闔,看似簡單,卻每一刀都逼得錢重不得不竭力抵擋,往往他的扇子要連續變化好幾次,才勉強能阻擋住周天賜的攻勢。
我看的眼花繚亂,到最後幾乎已經看不清楚兩人的身形,只看見一黑一紅兩條人影在場地中閃躲騰挪,至於他們使的什麼招數,那可就完全看不見了。我轉頭望了其他人一眼,他們一個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不過各自的反應卻大不相同。那些蒙面人雖然是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只要看他們微微顫抖的雙手就可以想像他們心裡的緊張。而詹松吟和一眾武當弟子卻是完全不同的表情,他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的興奮,顯然是為了自己能夠死裡逃生感到高興。我再一看,瞥見那女子,她一臉的擔心,兩手護握,不斷互相揉搓,顯得很是緊張,但她的緊張當然和那些蒙面人的理由不一樣,看來她對周天賜倒真是非常的關心。
看了一圈,其他人都沒什麼動靜,我不禁有些無聊,只得再去看正在激鬥的兩人。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不過可以看得出黑影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顯然已經快抵擋不住了。
果然,過不多時,就聽見「當」的一聲巨響,兩條人影停了下來。周天賜氣定神閒地站著,手中巨刀正好停留在錢重的脖子上,刀鋒緊貼住皮膚,卻對錢重沒有絲毫的損傷,這麼巨大的刀,周天賜居然能使用的如此精準,實在讓我嘆為觀止。而錢重則面如死灰,右手中的扇子只剩下半截,周天賜竟連他的兵器都打斷了。
「哈哈!」周天賜大笑道:「什麼『笑面狂屠』,我今天讓你笑也笑不出來,狂也狂不起來,至於『屠』嘛,你拿給自己用吧。哈哈……」眾武當弟子也放聲大笑,毫不留情地表露自己的嘲笑。
錢重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道:「既然今天技不如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你以後只怕休想再有好日子過了,嘿嘿……」
「站住!」周天賜一聲大喝,止住想上來救錢重的蒙面人。「嘿,這話嚇得倒別人,可嚇不倒我,我今天既然敢管這趟閒事,就不怕人報復。要死的人就不要這麼多廢話了,再見。」手中噬惡一划,錢重脖子上登時血如潮湧,「撲通」,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顯見的是死了。
幾個武當弟子禁不住嘔吐起來,說實話,要不是我跟隨師傅學習醫術時這種場面見的多了,恐怕我也要經受不起。
周天賜平舉巨刀指向那些蒙面人,喝道:「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殺了還怕弄髒我的寶刀,趕快給我滾吧。」
那些蒙面人對視一眼,如遇大赦般抱頭逃去。
見周天賜趕走敵人,詹松吟和其他武當弟子紛紛上前道謝。周天賜滿不在乎地道:「我不過是看他們不順眼,你們不要這麼客氣,再說我這條命還是趙大夫救的,你們要謝也應該去謝他去。」
詹松吟笑道:「趙大夫馬上就要是我們的師弟了,師兄弟之間就不用那麼客氣了,所以這救命之恩還得記在你的頭上。」
周天賜訝道:「趙大夫,你要加入武當派嗎?」
我點點頭道:「沒錯,我還不會武功呢。而武林中各大門派中我最喜歡的就是武當派了,所以我決定上武當學武功,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武當派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名門正派的武功大都基礎紮實,穩健可靠,對學武的人大有幫助。而且武當派可是經過千錘百鍊仍能屹立不倒,成為武林中的大派,自有它的道理。現在江湖中很多人都是出身武當的,其中可不乏一流高手。」
「周兄,不知你今後做何打算?」詹松吟突然問道。
「我嘛,本來就是在武林中閒逛,哪裡有熱鬧就去湊湊,最愛的就是打架。這次來主要上為了找趙大夫感謝他的救命大恩,救你們也只是順便,至於以後的打算,還沒想好呢。怎麼?你現在就想趕我走嗎?這不是什麼待客之道啊。」
「周兄說笑了。」詹松吟連忙道,「只是剛才錢重告訴我說另有一批人攻向武當山了,我擔心師門安危,所以決定連夜趕回去,周兄不要見怪。「
「哦?」周天賜驚訝道:「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去武當山上撒野,不想活了嗎?」
「我也不認為我們武當派會那麼容易被滅,但是這次要不是得周兄相助,恐怕我們就難逃此劫,由此可以看出他們這次計劃可謂處心積慮,計劃周詳,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趕回去助一臂之力。」
周天賜雙拳互擊,發出蓬蓬的響聲。「嘿嘿,正好我的手癢的很,乾脆好事做到底,我陪你們去一趟武當山吧。要是沒事就好,如果有,少不得又要拿幾個人來喂喂我的『噬惡』了。」
詹松吟大喜道:「有周兄相助,我們的勝算可就大增了。如此大恩大德,小弟不知該如何報答。」
周天賜皺眉道:「這麼婆婆媽媽的幹什麼,我要去是我自己喜歡。我天生喜歡打架,這麼好的一次機會,怎麼能錯過。行了,你們趕緊收拾收拾,我們這就走吧。」
詹松吟拱拱手表示謝意,隨即指揮剩下的武當弟子收拾好行李。
「那些屍體怎麼辦?」見他們並不去管那些死去的武當弟子的屍體,我不由疑惑道。
「玩家的屍體不用管,一會兒就會自動消失了然後他們就會到重生大殿去排隊去了。」周天賜解釋道。
「哦。」我以前只見過王鐵匠的屍體,當時還給他舉行了火葬,沒想到玩家反倒簡單的多,連死了都不用管了,莫非玩家的性命連npc都不如嗎?
「走吧。」眾武當弟子這時已經收拾好了,詹松吟一聲令下,大家便向武當山——這個我今後要學習的地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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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中,武當山歷來都是道教名山,是著名的旅遊勝地。而在武俠世界裡,它要個出名的多,無論那部武俠小說中,都少不了少林、武當這兩個武林中最重要的名門正派。派中大多高手輩出,可謂是歷史悠久。創派掌門人張三丰是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學天才,自創太極劍法、太極心法、太極拳法,威振武林。傳下七名弟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武當派在他們手中更是得以發揚光大,成為武林中不可或缺的一股正派力量。同時也成為無數夢想在武俠世界裡馳騁的熱血男兒心目的中的聖地,當然,也是我的。而《江湖》這個遊戲幫助我們完成了這個夢想,再加上長風公司參考了眾多的數據,把武當派的武功設計的較強,所以遊戲一開始,便有無數的人選擇了它。一時武當派的聲威大振,江湖上隨便碰到一個人就有可能是武當派的。
不過由於遊戲裡並沒有硬性規定每人玩家只能加入一個門派。所以大多數人都是當把武當派的武功學到手後,就轉頭它派。所以現在派中只剩下一些武功還不足以出師的弟子。詹松吟雖說是裡面最頂尖的一個,讓他對上錢重這種一流高手也是無法抵擋,而這也是這次差點全軍覆沒的主要原因。當然,武林中其它各大門派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反倒是一些不太出名的小門派和玩家自己創建的新門派有人氣很旺,大有反過來壓倒這些傳統大派的勢頭。
從西城鎮出來,為了節約體力,我們叫了幾輛馬車全力向武當山趕去,所以只用了半天工夫,便已經到了武當山腳,這時才剛天亮。而上面這些也就是在路上我們聊天時得知的。當然,前面的一部分是詹松吟說的,後面的分析則是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來的。而且為了怕傷害到詹松吟的自尊心,周天賜很多時候說話都是非常委婉的,沒想到他這個外貌粗獷的大漢也有這細心的一面。
那女子也不知和周天賜是什麼關係,也跟著來了,不過周天賜一直沒接受,我們也不好問。一路上她都沒什麼好臉色,顯然還在為向我賠罪一事生氣。而我和眾武當弟子也相當討厭他的刁蠻,都很一致地不理她,弄得她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奇怪的是周天賜明明看見她的臉色不好。卻也沒有安慰她以下,反倒是多瞪了她幾眼。看來他對她也相當不滿,那他怎麼還老讓她跟著呢?真奇怪。
到武當山腳後,詹松吟身子一縱,躍上一塊大石。發出一長兩短的嘯聲,想必這是他們聯繫本門的暗號。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回音,眾武當弟子的臉色都陳了下來。
「怎麼回事?」我向躍回我們身邊的詹松吟問道。
他的面色也是難看的很,答道:「按照規矩,我只要發出暗號,就會有人立即回聲做答,而且馬上有人下來迎接。但是到現在了卻仍然沒有反應,難道真的如錢重所說,武當……武當……」他連說幾次,那「被滅了」的字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周天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走,我們先上去再說。你要對自己的師門有信心,武當七俠可個個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有他們在,武當派哪會那麼同意被人攻下,再說武當派這種大派,往往臥虎藏龍,還指不定有多少高手你不知道的呢。所以你也不用瞎擔心。」
詹松吟深吸一口起,振奮起精神道:「我明白了,多謝周兄鼓勵。我們走。」說罷當先帶路,眾武當弟子紛紛跟上,一個個施展起輕功,上山的速度飛快。那女子也在周天賜的授意下跟上,而他則在最後用手托住我的後背,幫我跟上他們。即使是多帶我了一個,他仍然是不徐不疾的,顯得猶有餘力,我不禁多瞅了他一眼,心想我要是什麼時候有他這麼高的武功該多好。
跑了一會兒,我的真氣流轉下,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周天賜突然覺得手的勁道變弱了起來,不由奇怪的道:「趙大夫,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的嗎?」
「我確實是不會武功。」我隨口答道。「不過我會一點兒內功。」
「哦?」周天賜不解地道:「你既然已經學了內功,沒理由不會武功啊?」
我只好把我的內功由來簡略地告訴他。他聽完後仍然有些奇怪。「你確定你這是真正的真氣嗎?怎麼這麼奇特?」
「沒錯的。我三哥給我確認過了,這是貨真價實的真氣,不過它的功用特殊了點罷了。」
「哦。」周天賜沉吟道:「既然你的內功有了基礎了,那學起武功來一定事半功倍,不如我教你點輕功身法吧,待會兒上山後萬一有事情,你也可以多點保命的希望。」
「真的?」我喜道。輕功啊!這可是我最想學的了。想想自己能夠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也覺得興奮。「快教吧。」
「哈哈,不用心急。」周天賜笑著把輕功的訣竅一一教給了我,並在旁邊指點我做的不對的地方。
其實輕功也並不難,它知識讓自己的真氣能和全身的動作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用真氣發力,自然就可以跳的更高、更遠,跑的更快。這一點,我自從通過第十七個姿勢後已經可以做到,可以說我已經自動學會了基本輕功,但那由於不是我主觀控制的,所以效果並不明顯。現在經過周天賜的指點,我已經可以自如地運用起來。至於高深的如在空中轉體,或者如「草上飛」這種高深的輕功技巧,還要內力更深厚點,並多加練習才行,說白了它主要還是對自己真氣的控制,而這一點可是我的強項,這說明到時候我學習輕功會容易的多。
「哇,太厲害了。」看見自己居然一下跳了足足近十米遠,我不由興奮地大叫。
「井底之蛙,這麼一小點成績就值得這麼大呼小叫的。」那女子從我身邊經過,冷冷地譏諷了一句,不過我正沉浸在自己初會輕功的喜悅中,也不在意。
「對不起,她就是這個樣子,你別生氣。」周天賜趕上來道歉。
「沒什麼。」我毫不在乎地擺擺手,我心裡高興,才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呢。
「趙大夫,看來你對武功有很高的天分啊,這麼快就能掌握輕功的基本竅門了。」周天賜讚嘆道。
「哪裡,這是沾了我內功的光。」這一點,我心裡是很清楚的。我現在越來越感激師傅了,這個什麼問天心法可真是寶貝啊。
「雖說如此,但也很不容易了。」周天賜點頭道。「說起來,你的內功可真是神氣,居然能夠讓你運用的這麼輕鬆自如,這樣一來,你以後只要多加練習,就會在輕功修為上取得飛躍,不難迅速成為高手。」
「是嗎?」我喜道。「那也要多謝你的指點才行。」
「哈哈,趙大夫客氣了,我們還是加把勁趕上他們吧。」
我點點頭,當先一躍而起,這一躍竟然高達四五米,我在空中看著兩邊深不見底的懸崖,不由心裡一慌,差點就這麼掉了下去。幸虧匆忙中想起了周天賜教的訣竅,真氣一收一放,凌空轉了幾圈,重新落到了山道上。
「趙大夫,你畢竟是新手,怎麼能這麼冒險?」我還驚魂未定,周天賜趕過來,劈頭責備道。
「是是……」我連連答道,老老實實地向山上奔去。
到了半山腰,卻看見詹松吟他們停在那裡圍成一圈,那女子則負手站在圈外。
我過去一看,一塊大石旁,兩個道彤模樣的人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動不動,全無半點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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