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旅 第二十二章如此師傅
看著眼前這個醉的一塌糊塗，像一灘爛泥一樣軟在地上，就連身上的道袍也因為被嘔吐物沾滿而看不出本來顏色的人，我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
他就是我的師傅？我懷疑在給我做測試的時候系統是不是出問題了。
「師兄，快叫師傅啊。」旁邊的小六催道。
「你以為我現在叫他，他會有反應嗎？」我反問道。
「沒有。」小六回答的很是乾脆。
「唉——」我再回頭看一眼這未來的師傅，禁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當俞蓮舟宣布我正式成為武當弟子的時候，我還很是興奮，也不管他們一個個的臉上的表情是多麼奇怪，心想自己說不定還是遇上了小說中長出現的深藏不露的高人。
俞蓮舟叫出一個個子瘦小的弟子，讓他帶我去見青松。在去青松所在的獨院的路上，我和他聊了聊，算是比較了解了。他就是小六，本名叫薛鵬，今年也不過17歲，由於年紀最小，所以一直被大家稱為小六。當我問他為什麼是「小六」這個稱呼時，他卻笑而不答，只說我比他年紀大，而且我救了武當派，所以對我非常佩服，於是讓我也別客氣，叫他小六就好了，而且還硬要喚我做師兄，儘管我比他進派晚。
想從他嘴裡探點關於青松的事情，卻也是得不著半點。搞的神神秘秘的，讓我還以為自己的猜測成真，還為此偷喜了一陣。誰知道現在見到卻是這麼一幅模樣，我又怎麼能不嘆氣。
「小六，你再怎麼說，也進來快一個月了，怎麼還會跟著他？」
小六笑笑道：「師兄，很多事都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確定自己的觀點還要經過多方面的觀察才行。」
瞧他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再瞅瞅青松那和詹松吟所說的沒什麼區別的模樣，我不由好笑道：「難道他還真是神藏不露的類型不成？」
「噓——」小六豎起手指，做個噤聲的姿勢。「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砰！」我一指敲在他的腦袋上，這小子，可真是調皮。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和他混熟。「這可是武當派，也就是道教的地盤，你說什麼『佛』？被掌門聽見了，不罰你才怪？」
小六摸摸被敲的地方，呼呼喊疼。「掌門才不像你這麼斤斤計較呢。」又見我瞪他一眼，連忙改口道：「老子曰，不可說，不可說。這下滿意了吧？」
「得了，別耍嘴皮子了。」我沒好氣道：「師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小六探頭看看天色。「一般他都是在吃晚飯的時候醒，現在還早，不如我先帶你去見見師姐吧？」
「師姐？」青松的徒弟就兩個我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另一個居然是女孩子。我心中奇怪，回頭看看青松那幅邋遢的幾乎讓人慘不忍睹的樣子，想不通她怎麼能在這裡待這麼久。
「沒錯，是師姐。」小六把這個「姐」字咬的特別重。「她可是老玩家了，而且和你年齡差不多，你就不用想她也像我這麼樣叫你師兄了。」
「嘿嘿，小六，叫我師兄可是你自願的，我又沒逼你，你幹嗎還一幅不服氣的樣子？」
「哪有？」小六連忙賠笑道。這小子，自從知道我還連一點武功都不會後，就一直喊「虧了」，不過倒還是老老實實地喊我做師兄。「我只是闡述一個簡單的事實罷了，師兄你多心了。」
「行了，別廢話了，帶我去見她吧。」一個能當青松徒弟這麼久的女玩家，不知是什麼樣子。我的好奇心大盛。
「喂，你往哪走啊？」小六扭頭就帶我出了院子。
「師姐現在多半是在鷹嘴崖那兒。」小六答一聲，繼續帶路。
鷹嘴崖，顧名思義，就是由於這個懸崖懸空而出的一點非常像鷹嘴而得名。它就在小院的旁邊，轉出來不幾步也就到了，
「哇！」看到鷹嘴崖的風光，我禁不住驚訝出聲。這裡除了這個鷹嘴狀的突出，別無其它，但也因此顯得地勢險峻，也讓人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別種趣味。周圍群山環抱，卻沒有一處高出這裡，站在這兒可把底下風景一覽無遺。由於幾天前的一場大雪，加上這裡海拔很高，所以放目四顧，到處都被妝點的白茫茫的，正是一派寒冬的景象。整個天地也因此顯得聖潔美麗。
我深吸一口氣，貪婪地四望著這在現實中難得見到的景色，卻一個人影都沒發現。「小六，師姐去哪兒了？」這裡可沒有一個可以藏住人的地方。
「那不就是嘛。」
順著小六的手指定睛一看，我這才發現在懸崖盡頭站著一個人。她身穿一套和這學一樣純白的衣服，處在這個背景里，可真有點兒隱形的效果。如果不是他一頭漆黑飄逸的長髮隨著山風擺動，我恐怕一時還發現不了。此時她聽到背後的談話聲，緩緩轉過身來。先看了一眼小六，然後把目光投向我。
「轟——」我心神一震，霎時間，天地間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她那一雙如兩個清澈卻不見底的深潭的眼睛。接觸到我的眼神，她的眼珠先是一動，好像這個深潭被人攪動了一樣，埋藏在裡面的東西不小心冒了出來，那裡面的含義非常複雜，我一時間根本不能理解，可當我想細細品位的時候，卻又發現那個深潭已經從新恢復了平靜。
「師姐，這是新來的趙師兄。我們總算又多了一個同伴了。」
小六的聲音把我驚醒過來，我這才如夢初醒般上前打個招呼。「師姐，你好，我趙海原，以後還請多關照。」
這時我才仔細地大量起她。除了足以讓我失神的雙眼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因線條略微硬朗而更顯得個性的嘴唇。這時正微微上彎，做出微笑的表情。上方尖挺筆直的鼻子也因為這個動作輕輕地皺了起來，泛起陣陣波浪，直傳到那那兩道黑的發亮的眉毛上。她的眉毛就像保護傘一樣撐在眼睛的上面，畫出兩道完美的弧線。這些再加上她略微尖細的耳朵，配上她清秀瘦削的臉龐，只讓我腦海里冒出兩個字——美女。
「你好，我叫祝新，我們應該差不多大吧，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不用叫我師姐，直接稱呼我名字吧。」她微笑著說出這麼一番客氣的話。她的聲音清新爽利，讓人聽著就倍感舒服。
祝新？這個名字可真特別。「長幼之理不可廢，你可是比我先進來的前輩，我還是叫師姐的好。」不知怎的，見到她後，我就覺得格外的輕鬆，說話也輕快起來。而且我不叫她師姐，那應該叫什麼呢？如她所說，直接叫名字，好相太生疏了些，直覺的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至於叫她其它更親密點的稱呼，如「新兒」？嘔——先不說她會不會同意，我自己想著都難受。
「不公平啊。師兄。」小六不滿道。「你剛才怎麼就沒和我說著一套呢？」
「小六，就是啊。」祝新有些好笑地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個師弟或者師妹嘛，怎麼這次這麼好的機會放棄了呢？」
「那沒辦法啊，誰要他那麼厲害，而且也比我大，我可不敢厚臉皮讓他叫我師兄。」小六無奈地道。
「哦？他真這麼厲害？連你都服氣了？」祝新微笑道。
小六於是把我前些日子所做的事情說了一遍。本來這件事就有很有點神奇的味道，在加上他的充分渲染，直說的天花亂墜，把我只有一分的功勞也說成了十分，連我聽著都快臉紅了。不過在他臉上，我可以輕易看到他的崇拜之意，看來他雖然老是嘴裡抱怨我做他的師兄，其實心裡卻樂意的不得了。
「原來如此。」祝新聽完後簡單地點點頭，輕描淡寫的就像是我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呢，你就只好還是小師弟了？」
「那要不怎麼辦？」小六裝出一幅委屈的樣子。「不過師姐，好不容易我們這裡又來的新同伴，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呢？」
「慶祝嗎？」祝新微笑著，大有深意地看我一眼，不置可否。「不忙，我看他恐怕連師傅都還沒拜過吧。」
「得了吧。師傅？」一提到他，我不免生氣。「他什麼時候醒都不知道，我怎麼去拜師啊？」
「恩……師弟，你是不是和失望？」
「這……」雖然我確實很失望，但還是覺得不應該這麼直說。
「很多事情都要經過多方面的觀察才能做最後的決定。所以，不用失望。」祝新的口氣聽起來淡淡的，不含任何感情。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我疑惑地看看一旁擠眉弄眼的小六，心中奇怪，他們兩個該不是串通好了的吧？或者說青松真是個高人？
「那個……師姐，師傅他……」我有點不知該怎麼問了。
「慢慢你就知道了。」祝新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眼神突然變得寂寞起來。「有很多時候，人最缺乏的就是耐心。」
被她的眼神所感，我一時間不想說話，氣氛頓時便的奇怪起來。
「師兄，師姐，師傅可能快醒了，我們去看他吧。」不過幸好有小六在，這種令我難受的氣氛才不至於長久下去。
「我還要在這裡待會兒，你和他去吧。」祝新說完就轉過身去，從新進入那幾乎靜止的狀態，如果不是她面前那有節奏的霧氣此起彼伏，簡直就是一座雕像。
「走，師兄，我們去找師傅，要是他還沒醒，我就先帶你去看你住的房間。」小六拉著我就走。我只好跟著去了，只是不時地回頭看看那似乎很久以前就矗立在那裡的祝新，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感覺。
再次回到小院的時候，青松依然沒醒過來，甚至連姿勢都沒變一下。小六看到我面色不善，連忙把我拉到一間廂房中，說是給我安排以後住的地方。
這個小院並不算大，合起來也就四間房子，加上我剛好夠住。我心裡納悶，難道武當派還能未卜先知不成？還是小六解決了我的疑惑。「師兄，你想想看，該有多少人願意跟著我們師傅呢？布置那麼多房間豈不是浪費？」
我想想也是，於是點頭表示同意。
「其他的師伯師叔可不是這麼點地方，可比我們這裡大多了。」小六的口氣還是相當不滿的。
奇怪，總不成遊戲開始設定的時候就考慮到這種情況了吧？
我的房間也不大，東西也少。一張床，一張凳子，一張桌子，還有一個衣櫥，剩下的就只有掛在牆上的一柄劍了。
「師兄，這是分配給你的劍。」小六把它取下來交給我。「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我接過來，入手一沉，可著實不輕。劍大概長一米，這個長度正是我最喜歡的，太長的揮起來不太順手，太短的——那就乾脆叫匕首得了。劍鞘方方正正，上面繪有各種深色花紋，顯得古樸典雅。我手一用力，劍便脫鞘而出。「鏗」的一聲清響，面前頓時寒光大盛。
「好劍！」我不禁脫口而出。劍身上流光四溢，隱隱然像是有生命在里一般。心中一動，道：「小六，這柄劍以前該有名字吧？」
「對，這是掌門派人送來的，這可是能夠分配給弟子的劍中最好的一把。」小六一臉的羨慕。「以前曾經過一個人，不過他叛出了武當派，這柄劍就留下來了。不過以前的名字掌門沒說，反正現在它已經是你的了，你就給它起個名字吧。」
「就叫『秋水』吧。」我看著劍上的流光，想起「秋水長天」四個字來，於是就截了前兩個字。「對了，小六，你不是和我在一起的嗎，怎麼知道這麼多？」
小六做出一幅神聖的表情。「老子曰，不可說，不可說。」
我不由氣結，這小子，跟我玩什麼神秘啊。剛想罵他兩句，卻聽見幾下鐘響傳了過來。
「吃飯了！」小六興奮地拉著我就望外奔，把我的話堵在嗓子眼裡。
「喂，小六，你不叫師姐了嗎？」走了一半，我突然想了起來。
「沒事，等會兒把師傅和師姐的給帶回來就行了。」
大概是考慮到全派的弟子，所以膳堂的位置處在整個武當派的正中，離真武大殿並不遠，我們不多久也就趕到了。還沒到跟前，遠遠的便傳過來陣陣飯香，另外還有無數人的喧鬧聲。周圍陸陸續續的有很多武當弟子趕來，見到我們倆，都笑著和我們打招呼，也不知道是賣我的面子還是小六的人緣好。
待進了膳堂，我登時嚇了一跳。好傢夥，這哪裡是名門正派的模樣，一個個爭先恐後，擠擠攘攘，就差不用本門武功決鬥了，簡直和菜市場沒兩樣嘛。
小六也絲毫沒差到哪去，抓起兩個盤子就向衝鋒一樣沖了上去，留下我在那兒發愣。
「趙師弟，你怎麼不去打飯啊？」
我扭頭一看，原來是詹松吟。「打飯？呵呵，這真讓我想起了上大學的時光，吃飯像打仗。不過有人替我打了。」我指指前面不遠的一堆人，當然，根本是看不見小六的身影了。「怎麼掌門也不管管？」
詹松吟笑道：「時間長了你自然就習慣了。師傅說這樣可以保持武當弟子們的活力，免得因為成天練功而變的呆板了。「
「哦。」沒想到俞蓮舟的思想還挺先進的。「詹師兄，你怎麼也到這裡來吃了？」
「呵呵，你把武當派當成什麼地方了。儘管我是大師兄，也是沒有絲毫特權的。何況……」詹松吟指向遠端的一張桌子，俞蓮舟赫然正端坐在那兒。「你看，所有的武當派的人都要在這裡吃飯，掌門人也不例外。大家按各自的師傅分別坐好，這就是秩序。」
我四下一望，果然，我看見武當七俠的其他六人也都在這裡。我暗自點點頭，這樣一緊一弛，既保證了個人的活力，讓每個人得到放鬆，也不會產生放縱太過的事情。俞蓮舟可真是好手段啊。
「師兄，這是你的……」小六突然冒了出來，遞給我一份飯菜。「咦，大師兄，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看趙師弟站在這裡不動，怕他還熟悉，所以過來打個招呼。小六，你可真是聰明，居然知道讓趙師弟當師兄，呵呵，以後可有有你的好處了。」
「真的？」小六兩眼放光。「趙師兄這麼厲害？」
「我騙你幹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好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詹松吟說完轉身離去，留下小六滿懷期待地望著我。
我心中苦笑，詹松吟，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以小六的脾氣，我以後非煩死不可。果然，這頓飯整整吃了將近半個小時，因為大部分時間我的嘴都得應付小六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自然就沒辦法吃飯了。
好不容易吃下最後一口飯，我簡直就像打完一場仗般筋疲力盡。我們把碗交給火工道人，小六卻並不出去，反而來到了廚房裡面。
「小六，來給你師傅和師姐取飯啊？」一個胖胖的掌廚模樣的人見我們進來，招呼道。
「對啊。」小六應一聲，接過那人遞過來的兩個籃子。
「這位是……」那人面向我問道。
「這是我新來的趙師兄。」小六解釋道。
「你的師兄？是你師傅教的嗎？」那人一臉的驚訝。
「對。」
那人不禁多看了我幾眼，一幅看怪物的表情，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你們這次需要什麼東西？快說吧，我還得趕緊送飯去呢。」小六催促道。
「好，都在這上面，你自己看吧。」那人遞給小六一張紙。
「那我們走了。」小六接過來就告辭了。
在路上，我好奇地向小六要過那張紙，上面寫著「野兔三隻，活鹿兩隻，各色鳥類十隻。」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們要我幫忙抓的。」小六解釋道。「師傅和師姐很少準時吃飯，我怕他們身體受不了，就用幫膳堂抓野味的條件換取他們每頓給師傅和師姐留下兩份飯菜。」
「哦。」我不禁動容地拍拍小六的肩膀。「小六，你可真是細心啊。」
小六裝出一幅呲牙咧嘴的樣子，假裝喊疼。「師兄，現在你來了，我可就有幫手了，不用那麼累了。」
「誰說要幫你的？」給師姐做這些事還差不多，可是要是給青松——還是算了吧。「我可一點兒武功都不會，怎麼抓得到野兔什麼的。要是碰上什麼老虎啊，黑熊啊，我不是給它們當點心了。」
「那簡單。」小六毫不在乎。「讓師傅教你不就行了，反正你遲早要學的，不如趁早學會了好幫我忙。」
「他？」我心裡嘀咕。「還教我武功呢，我看他自己能站穩就不錯了。」
「師兄，你放心。」小六似乎猜到我想什麼。「師傅教起人來那可是一流的，如果學不會的話，只能說你太笨了。」
「好啊，小六，你敢罵我。」我假裝想去打他，他卻早已經竄出十幾米開外，我趕緊追了上去。
追追打打間，我們已經來到小院前，遠遠地就看見祝新站在大門外。小六扔過去一個籃子。「師姐，等的餓了吧？」
祝新伸手輕輕接過，笑道：「小六，這次吃飯怎麼這麼慢？」
小六偷看我一眼。「我和師兄聊的高興，一時忘了。師姐你很餓嗎？」
「我是沒事。」祝新搖搖頭。「倒是師傅醒過來看見沒飯吃，可生氣的很呢。」
「啊！」小六吐吐舌頭，哀求我道：「師兄，你行行好，替我把這籃子送進去吧。」
看著小六可連的樣子，我雖然明知他是裝的，可也禁不住心軟，再想到小六為青松能這麼安逸地吃到飯而辛苦地去捕捉野味，他卻還發脾氣，心中也極為不滿，當下接過籃子，氣沖沖地走了進去。
青松正比直地背對門口站著，原來躺在地上看不出來，沒想到他這往這一站還有那麼點仙風道骨的架勢。不過正在氣頭上的我可沒注意到這些，徑直衝上去把籃子往地上重重一放，轉身就想出去。
「小六，站住。」青松聽到背後的動靜，轉過身來，卻看到是我，不由一楞。「你是誰？」
「我是新來的趙海原，見過師傅。」雖說我對他不滿，可不叫師傅，那就是我的不對了，這種時候，我可不能給他落下口實。
「哦，我知道了，你是剛進派的弟子。今天怎麼這麼晚才把飯送來，小六人呢？是不是怕我罰他所以不敢來啊？」青松道。
我頓時火往上沖。「師傅，派里規定所有的弟子都得到膳堂吃飯，你不去那是你的不對，小六為了能吃上飯，總是辛苦地去抓野味，你不但不感激，反倒因為飯來晚了就發火，憑什麼？」
青松一楞，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頂撞他。他眯著眼大量我半天。這才道：「嘿嘿，小子，你膽子不小嘛。才來這就敢頂撞師傅，知不知道武當派第三條門規是什麼？」
「不知道。」我回答的乾淨利落。「師傅還沒教呢。」
「咳咳……」青松乾咳兩聲。「那我現在告訴你，武當門規第三條，目無尊長者，師傅有權把他逐出師門。嘿嘿，你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可是門規再高，也沒有我的人生信條高。你這樣的長輩，我憑什麼尊敬？」
「你再說一遍。」青松神色嚴厲起來。「不怕我把你逐出去嗎？」
「哼，有你這種人當師傅，待在這裡也沒意思。」我火氣也越來越大，乾脆豁出去了，大不了也就是退出武當派嘛。
青松眼睛直瞪著我，眼神凌厲的像刀子，哪有半點的醉意。我也毫不示弱，緊緊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動不動。
這樣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他的嘴角突然翹了起來，眼神中也滿是笑意。「哈哈，好，好。我喜歡，只有這樣的才夠格當我青松的弟子。嘿嘿，小子，快叫師傅吧。」
「啪啪啪……」小六和祝新拍著手從外面走了進來。
「師兄，恭喜你啊。」小六奔過來，一把抱緊我。
「恭喜？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師弟，這是師傅給每個新進來的徒弟的一個小測驗，只有通過了才能正式被師傅受為弟子。恭喜你，你通過了。」祝新笑著解釋道。
「那……這……」我一時反應不過來，這變化的也太快了點吧。
「這什麼這。」青松，哦，不，師傅斥道。「還不快叫師傅。」
「哦……師傅。」
「哈哈。好，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青松的正式弟子了。我現在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去辦，怎麼樣，你不會推辭吧？」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師傅交代的第一件事，我自然要盡我所能。
「那好。」師傅欣慰的拍拍我的肩。「剛才小六拿回來的飯菜里忘記加酒了。你現在去給我偷點回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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